今天是個迎接大學的好日子,氣象說明降雨機率為零,氣溫平均九度,再怎麼樣至少都比濕冷的零下來得好。山謬特地為了這天早起,悠閒的喝瓶昨日沃斯存放在冰箱的牛奶,也因為是個重要日子,除了發熱的背心以外,外面穿起一件白色的法蘭襯衫及深海色的牛仔褲,整個人顯得幾分筆挺端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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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準差不多的時間,他關上播報氣象的電視,拎著一件羽絨外套走向戶外的車子。對於新大學的期待不斷在內心膨脹,迫不及待的情緒幾乎都浮現在臉上,新認識的人、新的老師、新的課程、全新的橄欖球隊,這也是他最在意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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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谷大學是位在林谷鎮中央市區內的一所校區,上百坪的建築空間,附設各式各樣生活機能的附屬建築,也有與許多商品與品牌合作進駐校區,幾乎可以說是大學內部就擁有小型的百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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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他接到在北嶺鎮朋友的訊息,不少人都在關心他是否順利到達林谷鎮,甚至開始要求他多拍一些當地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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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將車子開進校區,巴士、車輛、機車、人潮毫無秩序的景色映入眼裡,嚇得山謬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踩煞車還是油門。眾多學生穿梭在道路上,幾乎沒顧及在路上行駛的車輛,機車也發揮自己的特性,見縫穿梭在人潮與車輛之間,每個人都有說有笑的前往大學,將一切行為行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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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輕踩油門,跟隨路面立起來的標示,找到了學生專用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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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下停車場搭乘電梯來到一樓,人滿為患的走廊擠得水泄不通。他隨機找一對正在聊天的男生詢問教務中心的位置,從那以後,許多人都開始紛紛朝他的方向投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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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只是因為外人、轉校生的關係,不過那些視線也伴隨著低聲細語,每當他經過人群時,總會有人為此放下動作,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那份注視的感受猶如自己成為一隻獵物,正被在一隻蛇專注的盯視著。他不喜歡自己成為焦點的感覺,於是不自覺地加快腳步,走向牆上掛著教務中心牌子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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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要準備握著門把,門便被人開啟,一對男女掩著臉走出。他們差點撞上山謬,他下意識地站向旁邊迴避,僅僅只是一瞬間,臉上的淚痕與紅腫的眼袋仍被他捕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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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想你就是山謬了對吧。」站在門內是另外一名中年女性,白髮盤在頭上,臉上因為和善的表情擠出皺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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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著身邊的沙發椅,客氣的說:「這邊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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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坐下來,心還是有些掛念剛才有出去的那對學生。女子小聲地關上門,隔絕走廊同學之間的所有聲響,她來到辦公桌的位置,正坐在山謬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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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奇他們對吧。」她精準觀察到山謬的表情變化,平靜地說,「跟你說也沒有關係,畢竟現在這件事情在整個林谷鎮來說鬧得沸沸揚揚,尤其你才剛來這個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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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林谷鎮不太安定,發生很多人離奇失蹤的事情,失蹤的結果多半都跟新聞上面報導的差不多⋯⋯」她指向桌上今日送來的報紙,巨大的頭條標題強調著不安兩個字眼,「我們學校規模很大,也有跟警察連線合作,但結果來說危險還是伸展到校園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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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陣子在事情整個結束以前,請不要貿然在學校逗留,也不要貿然擅自去森林,更不要單獨一個人走夜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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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收起正經的臉,輕咳兩聲,轉換起說話的口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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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梅森・庫爾德,是整個校區的教務主任,基本上在學校叫我主任就可以了。」梅森看向山謬,凝視著那對眼眸中湛藍色的海洋。「山謬・貝倫克。關於你的事情,貝克都已經有先跟我們學校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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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手續的部分你叔叔也有幫你都處理好,基本上你下一堂課就可以去教室報到,老師那邊我昨天就已經有先知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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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山謬不敢多坑一聲,畢竟對方是學校主任的身份,也因為這樣的想法,自己坐姿的行為與對話顯得有些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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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父親說過,你喜歡橄欖球對吧!」梅森提高一些音量,「我們林谷鎮的整個橄欖球隊伍是擁有國家比賽的資格,他們這次剛好去溫哥華的校區進行交流,沒意外的話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就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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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練那邊我會幫你安排,到時候會通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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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主任!」提到自己的興趣,他藏不住笑意的浮現在臉上,身心也因為這個話題有些微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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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客氣,照顧從遠方來的朋友本來就是身為我們的職責。」她說,「我們也希望你們可以在林谷鎮待得開心,這裡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城鎮,雖然規模稱不上都市的等級,可是與自然共存的小鎮是在都市中無法體會的,要不是現在的狀態不太穩定,不然會希望你也可以好好去森林探個險,或者露營等等都是很不錯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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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幾個月前,全校一半的人來特別舉辦大規模的戶外露營,那是個很棒的體驗。等事情都結束的時候再來舉辦一次吧,這次⋯⋯山謬也務必參加林谷大學一個很棒的戶外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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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儘管只是用想像的,都覺得那種氛圍是美好的,尤其自己是喜歡森林的一個人,也令他不自覺想起曾經在北嶺鎮的森林到處探索,直到記住部分森林的面貌彷彿有種征服未知的感覺,那對他而言,都是具有特別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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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從抽屜中翻找一會,找到一份正本與副本靠迴紋針別再一起的文件,她遞放在他的面前,指著上面畫著下底線的位置說道:「那只要這份入學文件的這個位置幫我簽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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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上面已經貼有山謬的大頭貼跟基本學生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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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絲毫猶豫地簽上名字。她見狀再拿起副本說道:「這邊也幫我再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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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份文件的手續都完成後,她再次收起文件收進自己的抽屜,牽起笑容,「那這樣子一切就都完成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林谷大學的學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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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主任。」他有禮貌地低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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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說,客氣了。」梅森朝牆上的時鐘瞥了一眼,注意到時間已經差不多,說道:「等等差不多就要上課,這段時間你可以在學校內自由行動沒關係,多逛逛認識陌生的環境,只是要記得下一節課的時間記得回自己的教室,如果警衛問起的話,可以報上自己的名字,這部分我都有向職員打過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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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交給山謬一個深咖啡色封面的小本子,封面印有森林圓圈圖標的圖示,裡面的內頁資料有大頭貼與姓名及一串九位數的密碼數字,最重要的是裡面有特別寫到編號二零七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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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第一堂課別遲到了。」她再三提醒他務必在指定的時間,前往二零七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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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謬站起身,迫不及待想對這所大學展開四處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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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剛踏出門時,鐘聲接著響起,走廊上的學生紛紛走進自己的教室,才不到幾十秒鐘的時間,整個廊道已經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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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漫步遊走在走廊上,路途中他放輕腳步,抱持著不想影響到他人的想法四處遊逛,他不清楚這裡一節課的時間是否與北嶺鎮相同,但是再怎麼樣應該至少都有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可以了解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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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盡頭時,道路劃分左右,各自通向不同未知的地方。他注意到前方的白色壁磚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公告欄,上面用圖釘固定許多內容不同的文章,其中一篇的封面他仍記憶猶新,那是他不久前在教務中心所見的報紙封面,被人單獨擷取下來張貼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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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詫異地盯著那份報導,手緩緩伸向前方,觸摸與報紙疊在一塊的一吋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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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相片,出現在失蹤報導的文宣上,頭像處出現紅色的奇異筆畫上交叉的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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