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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間,大學的食堂擠得人滿為患,放眼望去沒有一張桌子有多餘的位置可以讓人坐下來吃一頓午餐,比較晚前往食堂的學生只能被迫選擇校園的其他地方來飽足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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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的是一到鐘響的時間,葛蕾莎早已準備好似的出現在山謬的教室外頭,她拽著他的手臂快步穿越人潮,幸運的在食堂開始供應沒多久,就順利買到午餐外加找到一張六人座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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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特別的體驗,至少在北嶺鎮沒有遇過這樣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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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拿起再生紙做成的叉子,翻攪著眼前這盤生菜沙拉,將麵包塊與鮭魚及切塊的雞胸肉均勻的散佈在生菜的每個角落。相比之下,葛蕾莎吃著白酒海鮮義大利麵,彷彿與對方形成一種健康的強烈對比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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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擦一聲,清脆同時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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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抬起頭,不顧嘴唇上沾著的醬汁,詫異自己剛才的模樣被對面的女子用鏡頭紀錄下來,他急忙將嘴裡的食物吞咽下去,阻止道:「不好吧!這拍起來不會好看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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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蕾莎揚起眉毛將眼睛瞇成一線,露出賊般的笑容,嘻嘻說道:「怎麼會呢!忘記早上我說過的話嗎?」她瞄了一眼相機的螢幕,滿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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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是個很棒的東西,可以記錄美麗事物的一瞬間。」她把相機收進背包裡,確保剛才拍攝的東西不會被對方搶走遭到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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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下一次的個人攝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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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說:「認真的嗎!妳該不會要把它洗出來,然後當成作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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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的呀!」葛蕾莎拍起胸脯保證,「反差的一瞬間,是最特別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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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葛蕾莎的樣子,山謬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搶過相機這種想法雖然在腦海中已經排演多次,不過這對一個剛認識不到半天的朋友來說,恐怕不是最適合的時候。最終,他作罷地摸摸鼻子,將這件事情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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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推進,食堂內的學生人數越來越多,不到幾十分鐘的時間已經看不見空的位置,也令他難以想像一個不在大都市發展的學校,可以擁有這麼多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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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快!」葛蕾莎從山謬的背後注意到有人正朝這個方向走近,他們幾個人成為一個小團體,正四處張望尋找著空的位置,不過她知道事實不是如此,他們總會挑不敢反抗的人進行欺凌,藉此奪走他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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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著頭,只有視線稍微抬起來,望見神色嚴肅的葛蕾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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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抬起眼睛!低下頭,聽我的。」她再次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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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男生每個身材都相當壯碩,從外貌來看都是一群不好惹的對象,其中帶頭的是四年級的高個子,他們每經過一桌都會讓靠近走道的學生寒毛直豎,眾所皆知,這是一群連學校都沒辦法深入勸導的團體,畢竟每個人都知道這些人都只會在暗中做事情,在光鮮亮麗的地方,只會做一些娛樂自己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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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男子,頂著黑色長捲髮走向葛蕾莎右邊斜對角的那一桌,他看見一對年輕男女正低著頭,動作整個僵硬,幾乎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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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不餓嗎?同學。」他特地將半蹲將身子前傾,把手放在耳後靠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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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好。」對方根本不敢去反抗眼前這個男子,仗著四年級的身份更沒有人敢出手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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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就給我吃好了。」他直接將對方的餐盤拿走,丟下一句:「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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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跨出一步,男子想起什麼的停下來,說道:「噢——對了,我討厭牛奶,那只會讓人拉肚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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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他直接將塑膠杯的牛奶淋在男同笑學的頭上,任何人都不敢多坑一聲,儘管對方氣得發抖,這群人也是嘻嘻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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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謝謝同學你的午餐啦!」賺到免費午餐是他們每日必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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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空的塑膠杯放在男同學的眼前,不顧對方被糟蹋的樣子,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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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家的午餐還回去。」陌生的聲音從男子的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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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對方的行動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及阻止,他已經站在四年級的學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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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級的男子揚起眉毛,心中燃起一把怒火,歪著嘴喊道:「你是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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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貝倫克,不過我是誰並不是重點,重點請你把人家的午餐還回去。」他看不慣這種事情,就算要忍氣吞聲至少也要反抗過,這是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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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如果我不願意呢?」男子面對著這張沒見過的面孔,直到腦中的畫面越來越清晰之前那件事情的印象,他漸漸地想起那天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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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他與這群朋友正在佈告欄上將他的照片公諸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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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這不就是我們鼎鼎大名的——」他特地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量,將聲音從丹田一口氣喊出去:「殺、人、兇、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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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內的所有學生開始被中間吵雜的事情吸引注意力,尤其聽到殺人兇手這幾個關鍵字時,紛紛放下用餐的行為,開始好奇著中間走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有些人注意到山謬的行為,感嘆他的勇氣,卻同時替他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感到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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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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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他真的來我們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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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是騙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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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替那些失蹤的學生感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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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殺人兇手就不用跟他客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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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聚集的學生人潮一字一句開始批評著山謬,儘管他站出來替被欺凌的學生出聲,也不被大部分的學生看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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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冷靜一點!他只是個轉學生,你們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斷定就是他造成這陣子的事情,冷靜思考想一想吧!我相信有些人跟我一樣,都認為他是無辜的。」葛蕾莎受不了包圍的聲浪,飯也沒心思吃地站起來,朝著周圍擺著一張惡臉的學生一一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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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蕾莎都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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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是那群人搞出來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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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反彈的聲音開始出現,相對也有人在暗中搭腔:「可是我看見過那個轉學生剛搬到這裡的時候,可是從家裡扛了好幾個大型垃圾袋,裡面肯定是有裝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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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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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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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遭到抨擊的山謬,待在他面前的那群男子發現效果比預期還來得有效,個個面露奸詐的表情,想把事情鬧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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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殺人兇手。」他眼眉扭曲,勾起一邊的嘴角,哼了一聲說道:「殺人兇手想維持正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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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二話不說,當著山謬的面直接把剛才的男同學拐起臂彎,被迫他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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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同學你說,你是不是不餓,只是想把東西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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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欺負的同學悶不吭聲,他閉著嘴不想讓自己惹上什麼麻煩,頻繁的快速點頭,也讓山謬一時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這件事情在他的心底看得多麽不公平,但現況的局勢已經越來越糟,甚至已經到自己不能控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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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拎著餐盤向前走近山謬,在體型上面山謬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他,不過在人數的情況下只會讓自己陷入難堪,他心底很清楚知道這一點,無可奈何的情緒像是海嘯般,一次又一次撞擊心底那份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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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湊近山謬的耳邊,低聲喃喃:「可憐的,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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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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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鏽鋼的餐盤摔落到地上,撞出清脆的交響聲,剎那間周圍一片靜止,所有人見證著眼前這一幕,不敢置信的張著嘴目視餐盤上的食物凌亂灑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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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憤怒轉化力量一下子就集中在自己的右手臂,順著血液與神經蔓延到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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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拳的前一秒,他憋著呼吸將速度更提高一個檔次,那一拳來得突然,達到突襲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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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翻倒在地,詫異地罵了一聲:「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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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尊重每個人。」山謬朝向對方低下蔑視的視線,冷冷地說。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AsMib3ti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