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突如其來的女性聲音從食堂門口一路逼近,周圍的人潮一見到對方的身份紛紛向後退去,甚至是解散了圍觀的群聚,吃起自己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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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見到山謬跟倒地的男子,就迅速了解事情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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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葛蕾莎急忙想上前解釋道,卻被對方直接打斷說:「你們三個都到辦公室找我,現在、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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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環顧四周,面對還充滿好奇心的學生打發道:「其他同學沒什麼好看的!快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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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學生的爭吵梅森已經是見怪不怪的態度,不過為了校院的風氣她總是得板著一張臉出現在這種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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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辦公室外面座椅的山謬與葛蕾絲沈默幾分鐘都沒有說話,他們在等待,等待四年級的學生從主任的辦公室走出。不曉得梅森主任究竟有什麼打算,兩人猜不透為什麼不一起對談而是要採用分開對話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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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一遍又一遍浮出幾分鐘前所發生的事情,那次的衝突來得飛快,葛蕾莎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目睹山謬一拳重擊在對方的臉上,甚至是她想都沒想過在剛入學的第一天會真的發生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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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蕾莎總是記得曾經目睹梅森主任破口大罵的模樣,儘管隔著一扇門,宏亮的聲音卻傳遍整個走廊,令人好奇裡面究竟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也因為目睹過這種事情,這顯得她在這個當下非常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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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面無表情地盯著地上,心中不服的情緒雖然有稍微控制下來,不過對於四年級的霸道行為他仍非常在意,如果沒有主任出聲的制止,他非常想繼續給那個人第二拳、第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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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記得時間流逝多久,門終於再一段時間後,從內側被人開啟。這段時間整個走廊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響,彷彿被無形的力量凍結空間般,因此葛蕾莎不管多努力用自己的耳朵聆聽,也無法了解裡面所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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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四年級生依序從辦公室走出來,他們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略過坐在旁側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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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葛蕾莎!輪到你們了。」梅森主任探出頭,抬起手揮動,示意他們可以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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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兩人進入時,桌上已經泡好兩杯熱茶,瀰漫在空氣中的紅茶香氣戲弄著鼻尖,令人一時之間忘記了緊張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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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你們可以喝喝桌上的熱茶暖個身。」梅森收拾起桌上有些零散的文件,整疊移動到桌下的三層抽屜依序放好,一邊說道:「這些都是斯里蘭卡那邊的朋友送來的茶包,當地的茶葉是非常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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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兩人一致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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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桌面清出乾淨的空間後,臉上逐漸恢復嚴肅的面貌,端坐在兩人的面前,審問的口語將咽喉的文字一字一句吐出,「雖然不想責備你們,尤其是你,山謬,你知道你才剛入學不到一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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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校規來處理的話,我可以直接讓你回北嶺鎮的,而且我是具有這個權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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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屏住呼吸,幾乎忘記剛才惱火的心情,專注聆聽對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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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打算這麼做,放心吧。」她把兩隻手緊握一起,平放在桌上,平靜的模樣繼續說:「今天這件事情,嚴格來說是對方的問題,只是礙於你出拳的那個人由於背景的關係,說實在的這也是我們學校很頭痛的地方,好處是他明年四月就要畢業了,以他為中心的團隊也會因此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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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葛蕾莎也不知曉這一個細節,忍不住好奇心作祟的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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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祖父母就是創辦學校的創辦人,他自己也知道這個細節,所以從二年級開始就打造自己的勢力小隊,開始欺負學生,光憑這一點我們學校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柔性勸說,但我們沒有那個權利要他轉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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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比較現實面的就是我們也是靠他們家族的關係,才有一口飯吃。」梅森瞄了一眼桌上立起的門牌,上面刻印著她的名稱與職位,說道,「就像這個東西,我能有這個職位也是他們家族所給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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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誰也不公平。」山謬仍不願低聲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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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腦海裡反覆出現今天中午被欺凌學生的面貌,一遍又一遍彷彿永無止盡地提醒他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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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很生氣,但這件事情我們就先算了,站在學校的立場也不希望你們學生之間把事情弄得更加嚴重。」梅森提高一些音量,眉頭輕輕一皺,說道:「同時我也要向你們說明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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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我必須扣你未來的學分,這有可能會影響你未來的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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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這樣子——」葛蕾莎比誰都還激動地站起身,幾乎一時忘記彼此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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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蕾莎,先聽我說完,妳先冷靜坐下來。」梅森抬起手揮動,示意著坐下的手勢,她把視線再次對向睜大瞳眸,一臉不敢置信的山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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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表面上的扣你未來的學分,但你可以透過往後很多行為來恢復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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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就像葛蕾莎,因為攝影的實力被學校的教師們看上,所以最後開設個人攝影展,也因為如此,學校這邊是可以幫她提高學分,這個部分是適用於所有學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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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葛蕾莎認為這些行為還是有些不公平,但馬上卻遭到梅森打斷,對方說道:「這件事情就讓葛蕾莎一起幫忙你吧,山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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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類似這樣子的事情,我希望在他畢業前,你們都盡量迴避吧,就像其他學生那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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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蕾莎與山謬互相對視一眼,梅森見狀說道:「我也有教育他們不要找你們麻煩,不過若是又遇到糾纏的話,切記不要動手,讓學校來介入這件事情會比較好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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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嗎?山謬、葛蕾莎。」她非常希望這次的談話內容是對兩人有吸收且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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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兩人具有默契的一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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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時間,山謬沒有再受到四年級的騷擾,平安度過下午的半天時光。不過最大的壞處是除了葛蕾莎以外,他沒有機會認識其他的學生,也因為中午的事情大部分的學生都試著迴避不要有多餘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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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心境對他來說也是清楚的,畢竟自己已經成為四年級的眼中釘,如果這時候還有接觸的話,或許會惹不必要的麻煩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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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完背包走出教室面對人來人往的走廊,葛蕾莎倚靠在對面的牆上,拿起一本白色的小冊子正在閱讀。她注意著時間,抬起視線,恰巧與走出教室的山謬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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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抓的時間差不多。」葛蕾莎把剛才閱讀到一半的書頁,拿起書籤放在內頁中並收回自己的背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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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妳會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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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想說來看一下第一天就鬧出事情的人,會怎麼度過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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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走在廊道上,一邊避開來往的人潮,她指向山謬原本所待教室的方向,說:「下午的課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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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就是講一些林谷鎮的歷史,跟妳早上跟我說得差不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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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呢?妳今天不是沒有課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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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蕾莎聳動肩膀,偏頭一想今天下午做的行程,一一說道:「對呀,下午我就去弄我的個人展,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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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話題,她從外套的口袋拿出一張長條形的紙券,交付給山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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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攝影展門票,就當作歡迎新生的禮物吧,免費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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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山謬緊緊握著那張券,被葛蕾莎看在眼裡,噗哧一笑:「別捏這麼緊,等等門票被捏皺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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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他急忙鬆開手上的力道,連忙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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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係,我的展覽在後天的中午十二點開放到下午五點,如果你中途有任何時間有空的話,都可以到門票上面的地址,非常歡迎你來。」嘴角牽起微笑的葛蕾莎,心底滿懷期待自己的展覽可以如期順利,這也是她第一次辦展,內心不免因期許讓自己有些微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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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出校區大樓,面對停靠車海的道路,一輛警車格外引人注目,雖然周圍的學生都對這輛車子絲毫不在意,不過卻完全捉住山謬的視線緊緊盯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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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靠在車旁的中年男子,戴著一頂深褐色的軍帽遮掩自己的髮型,只能從帽子的邊緣隱約看見跟葛蕾莎相同的髮色,當他的視線不斷在學生群中來回飄移時,有些女學生不免因為男子訓練有素的體格面露崇拜目光。沒一會兒,他注意到葛蕾莎從人海中走出,見狀便抬起手在空中揮舞,引起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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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葛蕾莎向他介紹身邊的友人,「這是山謬・貝倫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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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這是我爸。」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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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伸出手,騰在空中等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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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傑瑞。」
他注意到亨利的左臉有一道長型的疤痕,延續到頸脖,剩下的面積他看不清楚,已經被襯衫的領口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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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認識你,傑瑞先生。」山謬有禮貌地握住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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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亨利叔就可以了,想必你就是葛蕾莎在電話中提到的那個轉學生吧!下次再帶你到鎮上轉轉,不過最近不要在外面遊蕩太久,林谷鎮有幾個棘手的案子我們警方都還在處理,乖乖待在家上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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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他承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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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葛蕾莎——我們回家吧。」他幫自己的女兒開了車門,葛蕾莎坐進副駕駛座,朝著立在外的山謬揮手道,「明天見,山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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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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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送警車離開校園,自己也折返回校內的停車場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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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一名女子匆忙的在走廊上奔跑,不顧周圍來往的學生,一個轉角煞車不及撞上山謬,不過他馬上穩住撞擊的力道,用後腳撐住一時傾斜的身軀,雙手扶在對方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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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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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好意思!」女子驚慌失措地打斷山謬的話,她兩手輕推開對方,似乎在尋找或者害怕什麼,在走廊上不斷張望周圍奔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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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山謬暗自心想,繼續走向停車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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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一個片段在腦海中閃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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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不餓嗎?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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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中午的時間,四年級的惡霸正在為了午餐欺負不敢吭聲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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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坐在男生對面的確實是一名女學生,冥冥之中總覺得剛才所遇見的女性與記憶中的女子有些許重疊,不過不管山謬怎麼仔細回想,當時幾乎沒有留意到對方的面貌,因此無法百分之百的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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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回眸一望想再次確認,那女子已經消失不見蹤影,只剩下群聚的學生在走廊上組成一個個小團體互相嘻鬧,整個走廊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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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回家的路上,他特地繞道前往林谷鎮比較熱鬧的街道,這是他第一次前來,除了好奇心作祟以外,想著如果可以順便解決一頓晚餐的話,就不用回到家裡把廚房弄得一團亂,還要花費心思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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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可以看到一些學生,他們彷彿忘記冬季的酷寒,僅僅靠著脖子上的圍巾吐著一團冷空氣,遊走在人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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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色的建築林立在車道左右兩側,這條街上的一樓店面都被規劃成店面營業空間,除了日常生活用品以外,與隔壁道路相連的部分也有延續店面的區域設計,設有餐館與麵包店等食品類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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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可以選擇的晚餐項目多到自己一時無法決策,抱持著每種都想嘗試的心態,但現實的狀況根本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只會是浪費食物的行為,內心反覆天人交戰,最終他在麵包店車道上踩了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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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就在他下車的瞬間,一名男性從對面快步跑過車道,筆直的往麵包店右側的巷子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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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還來不及反應,只從眼角餘光瞄到剛才的舉動,這令他有些好奇地跟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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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的盡頭接續森林的入口,沒有任何高牆與籬笆劃分人類與自然的界線,根據下午課程的歷史介紹,這也是林谷鎮的特色之一,他們從建鎮以來便是一直維持自然與人類共存的核心企劃,不過自己身處在這樣子的環境中,總感覺眼前那片森林所帶來的感受令人不寒而慄,也不曉得是否與最近鎮上發生的事情讓人聯想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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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小時前,山謬才從葛蕾莎的父親;亨利口中接受到提醒,不要貿然闖入森林這樣的想法不停在腦海中環繞,從舉目皆是樹林的視線裡,隱約在陰影處瞄見晃動的人影,二話不說邁開步伐踏入森林打算阻止一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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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再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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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腳一踏入森林的邊界,近乎聽不見車道來往的引擎聲,彷彿進入另外一個空間般,耳朵能捕捉到的只剩下在一陣又一陣的蟲鳴鳥叫。這種感覺對山謬來說非常強烈,腦中的意識再次提醒他不可再向前,這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感震攝住整個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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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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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森林錯蹤複雜的地形,貿然闖入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就像是第一次踏入北嶺鎮森林的感覺相同,當時的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慢慢適應森林帶給人的感受不再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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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貝克曾說過,如果你不認識森林的情況下,它會吞噬你的靈魂與肉體,這又再次點醒山謬想救人的想法,他漸漸停下腳步,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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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眸一望,舉目皆是樹林,他知道自己犯下一個錯,一頭熱的後果便是自己也身陷自然的遊戲之中摸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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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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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悔的念頭浮出以前,一聲淒厲的尖叫聲傳進山謬的耳裡,根據以前在北嶺鎮與森林相處的訓練成果,馬上辨別出聲音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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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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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謬邁開腳步,筆直朝聲音來源處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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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開!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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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往前,叫喊聲的音量越是漸漸增強,他緊緊睜著雙眼不放錯視野中任何可疑的一處,就怕自己錯過救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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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來的冷空氣猶若鋒銳的銀針,輕輕牴觸著臉部的肌膚,再緩緩輕劃數次,針紮般的刺痛感成為行動上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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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不清楚前方的危險與狀況,心頭上懸著一股不安感,腦海已經自動呈現各式各樣的預想狀況提醒著山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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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腳步,於是每一步踩在雪地上越是加快,儘管中間踉蹌滾了一地,也是迅速爬起來,再次邁開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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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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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巨大體型的動物,正在啃食著地上那塊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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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在冷氣中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山謬才意識到一件嚴重的事情正在眼前發生,他不敢輕舉妄動,屏著呼吸開始端詳起這隻巨大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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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動物卻讓他有些印象,不論是毛色、樣子都逐漸喚醒昨天所發生的車禍事件,他非常確定眼前這隻狼就是昨天所搬運的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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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她無論怎麼想都覺得不合乎邏輯,畢竟昨天的撞擊力道與結果看來,那隻狼已經不幸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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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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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挪動後腳不慎踩到樹枝發出聲音,心裡暗自罵了一聲該死,當他緩緩抬起視線時,那匹狼撇過頭,赤紅色的瞳孔盯著他看,齜牙咧嘴的兇狠模樣彷彿氣憤山謬打斷了他的用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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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逃跑!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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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暗自這麼認為,雙腳卻不聽大腦使喚似的愣在原地,因盤據在心頭的恐懼緊緊抓住腳踝,畏懼的心境隨著對方停止進食,轉過身來一步、又一步的靠近顯得逐漸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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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狼衝向山謬,四肢快速地移動,尖爪用力挖向雪地翻起層層白雪,那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牠已經來到他的面去,張開嘴箝住他的左肩,嘴部的力道用力一扯,將山謬整個人拋向不遠處,直到撞上一顆松樹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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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暈暈沉沉的感受影響著視線變得模糊,他花了幾秒努力振作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隨即而來的卻是劇烈得疼痛,一種自己從未感受過的刺痛從左肩的位置不斷向大腦傳遞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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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一眼,驚駭的發出叫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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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左臂被巨狼扯下來,牠戲弄獵物般的將嘴裡的戰利品甩向地上,鮮血一下子就染紅雪白的地面,瀰漫在空氣裡的血腥味越加濃烈,同時再朝山謬的方向邁開沾染上血色的前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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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的手!」面對這前所未有的狀況,山謬滿腦子混亂一片,完全顧不了那隻巨狼的逼近,光是疼痛便讓他在地上不停打滾。霎時間,那隻狼再度衝向他,這次直接咬住他的上半身,再度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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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的黑暗一瞬間襲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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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黑暗中,幾秒鐘前的痛苦已經不再存在,但這個意識裡,他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黑暗的周圍只剩下一片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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