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三重奏-百合
(花語: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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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樂玄溫柔又天真,和你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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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歌回憶到。
其實剛開始他因為被搶走花沁的大部分注意力,對樂玄並沒有太多親近好感。
天真只是好聽的說法,他心底覺得花沁的這個跟屁蟲弟弟著實有點傻頭傻腦。
雖然花沁說他在各方面都很優秀,談吐間也能知道他真的掌握精通許多櫻歌完全不瞭解的知識,但因為在花沁面前總是表現得乖巧嬌憨,對花沁的任何捉摸都開心接受,從不生氣也毫不抵抗,讓他覺得這孩子實在單純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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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樂玄對櫻歌的感覺則完全不同。
儘管事先就知道是花沁的雙胞胎兄弟,但當櫻歌回頭,他仍是被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嚇到。
早已對花沁癡迷到魂不守舍,當看到花沁身旁另一個長得一樣、甚至表情神態也極相似的櫻歌,雙倍衝擊對他的震撼是難以言述的。簡直像花沁用魔法幻化出了另一個實體的自己,他真的相信花沁擁有不可思議的魔力。
下意識將櫻歌視為另一個花沁,樂玄天然對櫻歌抱持巨大的好感並試圖親近,隨之他敏感地覺察到櫻歌對自己淡淡的疏離,這讓理所當然認為對方應該跟花沁一樣喜歡自己的樂玄感到非常困惑。
對花沁沒有任何秘密、毫無保留的樂玄馬上向他說了自己的疑問,花沁聽後表情了然又微妙地一笑:
“我知道原因,放心,他不是討厭你,只是還有些陌生,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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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是櫻歌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無需為生存煩憂,也不用和各種千奇百怪的社會人士打交道,每天只要和花沁在花園中閒逛、探奇,欣賞、伺弄各種珍稀古怪的花植,再來就是和放學後加入他們的樂玄遊戲、玩鬧,無憂無慮,仿似身處童話書裡,成為裡面永遠幸福的主角。
三人的感情迅速升溫,雖然和樂玄仍有隔閡,但在花沁有意的牽引下,他和樂玄在情感、甚至身體上都逐漸親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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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到莊園的那天起,花沁就和櫻歌同浴,天性如此或是從小在福幼院裡年長孩子照顧年幼孩子養成的習慣,櫻歌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脫衣後被花沁身上的累累傷痕嚇一跳:
“怎麼弄的?都是手術留下的嗎?”
雖然櫻歌被告之花沁因病多次動過手術,但遠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整個身體像被撕碎後又縫補起來,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伸手輕輕撫摸那些凹凸不平的傷疤,櫻歌忍不住追問:
“很痛吧?”
這樣數量和大小的手術疤痕,體內器官的損傷肯定很嚴重,日常行動應該有所不便才是,但花沁並沒有表現出來。
“已經習慣了。”
花沁淡淡地搖搖頭,情緒有些低落,然後開口說:
“我叫樂玄進來,他已經伺候我慣了,知道用怎樣大小的力道讓我舒服。”
櫻歌當時還不太懂情人間的相處,單純有些不服氣:
“我在福幼院也很會照顧小孩的。”
花沁彎眼笑起來,並不接話,然後沖著浴室外喊了樂玄的名字,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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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直就在外面等候,樂玄很快就進來了,看得出有些害羞,臉頰通紅,腰上圍著浴巾,走路都有些不自在。
花沁嘻嘻笑著,一把扯下了樂玄腰間的浴巾:
“圍這玩意幹嘛,以後天天在一起,早晚要習慣的。”
看到樂玄有點慌張地遮擋有些起反應的下體,花沁了然一笑,卻沒有調侃。
這是花沁的原則,雖然總是捉弄樂玄,但他從不會去調侃那些讓樂玄感到不自在或尷尬的事情,或者把他言行上的漏洞做為打趣逗樂的談資,這是他對深愛的戀人最基礎的尊重。
他把櫻歌拉到身前,對樂玄說:
“來,看看我完美身體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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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樂玄,櫻歌大方坦蕩得多,或者說他原本就沒有太多身體羞恥意識,只是不習慣被陌生人注視,不過聽到花沁說的話,他理所當然地覺得應該滿足花沁的願望。
樂玄剛開始還目光左右游移,不敢直視,不過聽花沁說後還是正視打量起櫻歌的身體。
白淨勻稱,帶著少年感的纖瘦,沒有了突兀的疤痕,就像花沁用魔法恢復了他自己身體原本的模樣,讓樂玄有些感動,又有些著迷,然後下身的反應更大了,但花沁和櫻歌看到後都完全不以為意,讓他少了很多羞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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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摸摸看。”
花沁更進一步地慫恿,抓住樂玄的手放到櫻歌胸膛上。
櫻歌扭頭看了身後的花沁一眼,倒也沒有反對,尚未嘗過情欲滋味的櫻歌在心裡是真的除了覺得滿足花沁旺盛的好奇心有點麻煩外,並沒有什麼被冒犯或不妥當的感覺。
樂玄被蠱惑般輕輕撫摸起手下光潔的皮膚,從胸膛到腰肢,又到後背,來回好幾遍,然後猛地仰頭捂鼻跑到旁邊沖起冷水來。
“唉,真沒用。”
花沁歎口氣,拉著櫻歌坐到浴池裡,親手摸起這具和自己一模一樣,但健康完美的軀體,一邊摸一邊感歎:
“櫻歌你真的好漂亮。”
櫻歌笑笑沒出聲,但在心底接了一句。
“不是跟你一樣嗎?”
止住鼻血的樂玄笑著走向這邊,將櫻歌沒說的話說出來,也跨進浴池,坐在花沁身後輕柔地幫他擦洗起身體。
花沁放開手,稍稍向後傾靠,眯眼享受樂玄的服務。
終於脫身的櫻歌松了口氣,坐在旁邊讓溫水放鬆自己奔波了一天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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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三人相處時間漸長,許是被花沁和樂玄在親昵行為中表現出的滿足與沉醉吸引,櫻歌漸漸對情事產生了些許興趣。
花沁和櫻歌天性中都是有點無法無天、不受世俗約束的,不知出於什麼心態,或許只是想和另一個自己分享生命中最寶貴的美好事物,花沁有心將櫻歌帶入到他和樂玄的關係中。
接受傳統教育長大的樂玄剛開始當然是有些不適的,但這些年被花沁的野性帶得有些歪斜的他,更多是害羞,而非打對打破兩人忠貞道德觀的反感。
隨著彼此肢體交流的增多,三人關係更加粘膩,而櫻歌也對樂玄慢慢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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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花沁相互模仿,能騙到所有人,只有樂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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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傍晚,樂玄放學回來沒見到花沁他們,就去花園喊花沁他們吃晚飯。花沁在花園某處遙遙回應要他來捉他們,什麼時候捉到就什麼時候跟他走。
樂玄無奈,快步穿梭在迷宮般的花園裡。
晚紅尚濃,但花園裡的叢蔭深處已變得幽暗,光與暗、紅與黑的交錯滲透,令白日裡色彩紛繁的花境漸漸生出一種濃麗妖豔的詭異感。
每逢此時,樂玄總有些擔心花沁會不會恢復精靈的真身,消失在花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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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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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背對他站在巨大紫藤花蔭下的白色身影,樂玄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沒有應聲,白色背影在深淺漸變的紫色花瀑中仿佛一個半透明的幽靈。
樂玄走上前,伸手輕扶住對方的肩膀將他轉過身。
轉過來的臉上戴著五色花朵編成的奇異面具,仿佛某個崇拜異教花神的祭祀,或者就是花神本身,只能從花瓣間隱約看到藏在其後神色微妙的璨瑩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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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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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玄喃喃念到,雖然看不清臉,甚至眼睛也被遮擋,但樂玄仍憑直覺從這驚鴻一瞥中察覺到不同。
暮色深濃,紫色花瀑中戴著詭綺花面具的少年,這一幕如夢似幻,讓樂玄失重般恍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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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從身後跳上自己的背,雙手箍住自己的前胸,被偷襲的樂玄那顆飄浮的心卻一下子變得安定,向後伸出手臂穩穩接住背上的人:
“花沁!”
“哇,樂玄你真厲害,這樣你都認得出來!”
花沁從肩上探下頭,側臉對樂玄由衷讚歎。
花沁臉上也戴著和櫻歌樣式相同,但花朵迥異的面具,貼面的距離看起來更加震撼。
仿佛從花境不知處幻化出的雙生精靈,樂玄再次被花沁和櫻歌這對神異莫測的孿生兄弟蠱惑到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轉過頭,櫻歌正靜靜站在旁邊微笑注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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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樂玄,每次都能分辨出我們倆,他看花沁的目光到底是不同的。我很羡慕,期待有一天,他也能那樣看著我。”
漸漸瞭解情愫的櫻歌也開始對樂玄有了愛慕的情感,和花沁重合的部分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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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真的好快樂,快樂得不真實,也真的是不真實。
之前我已看過花沁身上的傷口,很多猙獰可怖的疤痕。雖然我們面容一模一樣,但身體就差多了,他就像一個被縫縫補補許多次的破娃娃,樂玄因此很心疼他,他對花沁的作弄從不抵抗和拒絕有很大部分就是這個原因。
剛開始,我也以為只是手術後留下的疤痕,直到花沁偷偷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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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花園裡種有數不清的秘植,除了珍稀名貴的可觀賞花卉,還有些不起眼但另有不為人知它用的草木,偶爾幾種倒罷了,但每處都有一兩株藏匿在角落中,情況就比較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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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信草啊……”
櫻歌貌似無意地感歎。
“那邊還有入夢葉。”
花沁意味深長地補上一句。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蛇信草加入夢葉,製作催眠劑的秘方。
再加上其它種植的草藥,櫻歌不覺得這會是花沁心血來潮的惡作劇,裡面應該有更深的,不可為外人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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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雙胞胎心靈相通,但花沁也再三確認櫻歌不是真的天真輕信後,才將秘密透露給他:
看似高貴心善的樂玄父母其實是某個秘密進行器官買賣和非人道醫學實驗的非法組織的幕後策劃者之一。
花沁最先只是被拐騙來的實驗體,只是他雖然年幼,卻早熟知事,完美裝成自己天真無知,後來樂玄又實在喜歡他,才被收留下來。身上這些手術大多都是針對水晶病的移植實驗,有時一年內會更換兩三次,他真的是命大才活下來。
托樂玄的福,被收養後純實驗性的手術大大減少,但此時他的身體已經敗壞,必須不斷地更換器官才能存活。雖然他表現得接受良好,甚至連樂玄的養父母都騙過去,但其實每每痛得生不如死。
也許花沁真的擁有不可思議的魔法能力,不同於櫻歌多從草藥醫典古籍裡得到啟蒙,他天生就能從昆蟲鳥獸的觀察中摸索出許多花植不為人知的秘用,才讓他找到足夠多的能緩解各種痛苦充當麻醉劑用的毒植,支撐他堅持下來。
但他還是快不行了,預感自己也許只有兩三年好活,本來除了樂玄,他對世界並無留戀,也因為樂玄,他原已放棄追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罪惡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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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沁時時刻刻處於矛盾之中,有多愛,就有多恨,他愛樂玄勝於自己,恨自己時間不夠,甚至不能親眼看他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他恨這些輕易將他人性命視為耗材的罪犯,又感謝他們讓自己遇到自己的生命之光;他默默接受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總是自我安慰,自己多受一分罪,將來樂玄的生存幾率就大一分。
但當他看到櫻歌時,真是又驚又怒,這幫惡人終於找到了他的孿生兄弟,還準備對其下手,已然激怒他到忍無可忍。
而對於櫻歌的到來,他既焦慮,又期待,擔憂自己的孿生弟弟會和他一樣遭到殘害,又隱隱期盼櫻歌能是可以交付一切的另一個自己,如此以來自己對樂玄的感情和牽掛或許能在他身上得到延續,無遺憾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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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和櫻歌相遇,他覺得真是上天補償給他的驚喜,這個從未見面的孿生兄弟比預期的好出太多,他們的喜好、想法和性格如此相似,完全可以將自己的愛戀交移到他手上。
面對他人,從小和不同人類打過交道的櫻歌對充滿各種陰暗陷阱的外界社會抱有極大的警戒心,縱使現在的生活完美似夢,但櫻歌其實一直沒有放下過懷疑和警惕。
再加上櫻歌神秘莫測的草藥密技,不止不遜於自己,還更加大膽無忌----比起總處於糾結狀態的自己,雖然沒有細說,但提及過去遇到的麻煩和困擾,櫻歌都以不值一提的口吻輕輕帶過,那種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態度從側面暗示出他解決得有多輕易。花沁直覺那些人的下場估計都不會太好,這讓他覺得像是自己也出了口惡氣般暢快高興。
遇事冷靜,處斷果決,自己的孿生弟弟真的是一個可以依靠和信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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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分享長久以來自己獨自保守的致命秘密讓花沁減輕了很多心理負荷,這件事情上是無法依靠樂玄的,花沁說所有這一切樂玄都毫不知情,他是真的以為之前和他一起看病的其他孩子不是走了,就是不幸去世了,養父母實在把他教養得正直又善良,以至於花沁無法開口跟樂玄說他的父母為了給他治病殘害了如此多的無辜病患,包括自己。
“這會讓他崩潰的。”
說來也是不可思議,做著這種喪盡天良惡行的壞人竟對自己的養子疼愛無比,甚至為救治他用人命做實驗,也許壞人有時候也會有不可理喻的溫情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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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花沁所確認的,櫻歌確實不會輕信他人,哪怕是自己的孿生兄弟。
“剛開始我有點懷疑是否因為病痛折磨讓花沁生出妄想,但後來我就從莊園安保傭人等雇員身上陸續瞭解到花沁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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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人自然是受過特別培訓的,耳聰目明,心深嘴緊,不可能在言行上讓花沁他們抓到馬腳。只是這兩少年實在手段非凡,用詭異花草配出讓人進入催眠狀態說出真相的迷藥對他們而言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此事也讓孿生兄弟對彼此的隱秘能力有了深入瞭解,兩人變得更加親密無間,更為相似。大家都只以為是隨著兩人相處時間越久感情越好的原因,只有樂玄敏銳捕捉到那微妙的不同,但他太信任花沁,被他隨口糊弄一句打發掉了:
“因為櫻歌也開始喜歡上你了,我們連最後的喜好差異都沒有了,當然就越來越像啦。”
也許不能算糊弄,此時的花沁是真有心讓櫻歌在他死後接手並延續這份情感,從某種意義上他就可以以另一種形式和樂玄永相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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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櫻歌的加入,兩人的行動力強上許多。花沁擔心自己身體隨時會惡化,所以所有準備都宜早不宜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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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精心做了計畫和佈局,迷到眾人的麻藥是我下的,我特別擅長使用這類藥物,你也親身體驗過了。本來我們事先只是打算迷到眾人後出逃再報警,沒想到長久的病痛讓花沁終於有些瘋狂,他把那些人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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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歌的話沒說全,他的計畫本是迷倒眾人後再給他們灌下秘制的毒藥,這種毒藥能迅速在體內分解,留下的痕跡就似某種化工藥品,對於無法接觸到來源的他們可以利用這點讓他們輕鬆擺脫嫌疑或指控。
至於樂玄,他準備了有失憶效果的藥劑,服下後會完全忘掉一天內發生的事,最後只會以為是中毒的後遺症。
只是算無遺漏的他估不到花沁會突然情緒爆發,要親手手刃仇人。
和樂玄一樣,他對被病痛折磨的花沁千依百順,當然不會阻攔。
櫻歌對血腥沒什麼興趣,但花沁卻興奮得很,大概首次能手刃仇人讓向來病弱的他有種以牙還牙的暢快感,就像過節拆禮物一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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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來到客廳,花沁就像演戲到了高潮部分的演員,剛剛行兇過程中濺到他身上的血跡猶如盛開的一朵朵復仇燃燼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顫抖,眼睛亮的像燃燒的太陽,他當著樂玄的面,在眾人驚恐卻無法動彈分毫的絕望中將他們一一割喉,開心得咯咯直笑。
最後花沁決定放棄給樂玄灌下失憶藥,他要讓樂玄知道所有真相後自己選擇和他廝守或是替父母報仇。
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此時的樂炫悲慟心碎、痛不欲生,在無聲的慟泣中,花沁在他唇上落下深情一吻,然後和櫻歌相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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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人後他們將之前利用迷藥催眠後錄下的口供和能找到的相關文件都寄給警局就逃走了,花沁事先計畫好走海路到鄰國,等犯罪組織被擊破抓捕後再適機回來,他最終還是要回到樂玄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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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花沁又一次騙了我,他其實早就準備在海中自殺……”
雖然櫻歌對花沁的死意略有預感,畢竟逃亡路途上花沁看病是一大問題,沒有足夠的技術,專業的設備,以及對病程的瞭解,花沁的身體就算樂觀估計可能也不夠支撐半年,只是櫻歌認為半年的時間裡事情應該會有轉機,完全沒想到花沁的決定如此快、如此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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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夜似乎來得比陸上更早,未到晚餐時間,周遭已是一片幽藍。
馬達的轟鳴聲,顛簸起伏的波浪,海風裹挾的鹹濕海水氣味,一切讓數鐘頭前還在莊園裡的櫻歌感覺像是在夢遊一樣。
他們正坐著花沁悄悄買來的遊艇向鄰國海域前進,完全是新手的他們不敢離大陸架太遠,總保持在能看到海岸線的距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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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太倉促了,坐在船頭掌控方向的櫻歌心想。
他不習慣這種冒險激進的行動,他擅於在原地規劃實施一切,不費多餘的心力,靜靜等待一切痕跡消失,對自己的影響微乎其微,萬一有什麼意外,熟悉的環境也更容易做出應變。不像現在,不說別的,萬一遊艇故障,就夠自己大傷腦筋了。
聽到身後有金屬碰撞的聲響,櫻歌奇怪地向後望去。
花沁正在船艙裡休息,剛才的幾個小時他太過興奮,大大透支了體力,這會兒應該睡得很熟才對,不知總是異想天開的他又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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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眼讓他目光微縮,心下大驚。他看到面色蒼白的花沁正吃力地移動著一個大鐵錨,錨身連接的鎖鏈另一端被他纏在自己身上,似乎還加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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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沁!”
櫻歌大聲喝問。
花沁鬆開鐵錨,坐在旁邊休息,這個重量對他的身體負荷太大了。然後在夜風中對櫻歌笑著道別:
“櫻歌,對不起,我忍受不了了,我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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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歌停下遊艇,走過去握住他的手:
“身體痛嗎?那我們回去吧,我可以配出讓我們像是吃了致幻毒蘑菇的藥,我們可以用這個當藉口解釋發生的一切,樂玄捨不得你,他一定會救你的。”
花沁笑著流淚:
“我也不想去見樂玄,我好怕他選擇恨我,那我真的生不如死。”
“不會的,樂玄對你死心塌地,他會原諒你的,再說你才是受害者啊。”
花沁搖頭:
“就算樂玄不介意又有什麼用呢,你知道嗎,水晶病到了後期,整個身體內部器官衰竭,骨質會生出晶簇,人會變得又老又畸形,非常恐怖,我不要讓樂玄看到我那個樣子離世,我要他記得我漂亮的樣子。”
櫻歌不知說什麼,只好胡亂安慰:
“可以在變醜前安樂死啊,我知道一種藥可以讓死人容光煥發,像化了妝一樣漂亮。再說淹死後樣子也會很醜啊。”
花沁流著淚噗呲一聲笑起來:
“可到時我可能就捨不得死了,再說也可能由不得我了。而且我也不想和樂玄道別,道別了就有結束的真實感了。像這樣死在這裡對他就像是假的,他會一直當我活著,就算我的屍體被發現,還有你呀……”
花沁捧起櫻歌的臉,
“櫻歌,你代替我活下去,去愛他、照顧他,樂玄他很傻的,他會把你當成我繼續愛下去的。櫻歌你比我聰明,一定能處理好的對不對?”
提及樂玄,花沁蒼白的臉上暈起不正常的潮紅,眼睛亮得像是火焰在燃燒,燃燒他剩餘不多的生命力。
看到這樣的花沁,櫻歌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花沁很開心地笑起來,生命的最後,他爆發出驚人的意志與行動力,還沒等櫻歌反應過來就已經將鐵錨推入海中,他自己也被拉墜著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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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歌想都不想跟著跳下海,試圖去救花沁。
深藍色的無聲世界,混亂的動作,扭曲的視線,仿佛回到母親的羊水裡,相似的兩人甚至分不清彼此,糾纏之間激起的水花就像夢幻破碎的氣泡,倏然噴發,又迅速消失。
最後花沁抱著櫻歌深深一吻,仿佛把自己全部的靈魂注入他體內,然後用力推開另一個自己。
水性一般的櫻歌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花沁閉上眼睛,猶如一朵孤單的海百合,綻放著,靜靜沉入冰冷的海底。
浮出海面,臉上不知是海水還是眼淚的櫻歌只能獨自繼續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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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海面烏雲翻騰,電閃雷鳴,暴風雨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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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低估了海上的危險,加上運氣實在不好,還未到達鄰國就遇上風暴,等我醒來,已經在醫院裡了。剛開始我因為受傷而真的失憶,所以當我恢復記憶時,樂玄已經找到我。清醒後我發現雖然犯罪組織已經覆滅,但樂玄的精神狀態很差,對我猶其憎恨入骨,我一時想不到辦法面對他,就借用了失憶症。”
花沁和櫻歌畢竟年少,對其他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估計不足,倒底不是誰都像他們這樣有點瘋狂的。目睹情人的背叛和父母的慘死,樂玄直接崩潰,他拒絕相信是花沁動的手,在記憶中把花沁替換成櫻歌才能接受一切。
櫻歌自己是無所謂,花沁動手和他動手沒什麼區別,只沒想到會給後繼帶來如此多的麻煩。
之後的一年裡,樂玄一邊接受治療,一邊處理家族遺產,一邊糾結地跟櫻歌相處,情緒不穩定經常失控的他,既想揭露櫻歌的假裝失憶發洩恨意,又想把他當成花沁與他和解,人格非常混亂。
櫻歌也很煩惱,乾脆將當初打算喂給樂玄的那種失憶藥自己服下,連醫生都相信櫻歌的失憶症是真的,狠不下心的樂玄更是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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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樂玄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想來想去可能他就是想知道花沁到底愛不愛他?花沁當然是愛他的。但他始終不敢相信,他總覺得花沁因為養父母帶給他的痛苦而報復他,如果花沁愛他怎麼會在他面前做那麼殘忍的事,怎麼會用那麼決絕的方式拋下他。
他鑽進這種牛角尖裡我實在沒辦法,花沁被病痛折磨了這麼久,有些想法確實扭曲,但他深愛樂玄這點是不變的。可是樂玄固執地認為花沁放過他是為了讓他永遠痛苦,大概受了打擊後他也變得像花沁一樣有些瘋狂了吧。
我應付不了,只能裝成失憶不跟他糾纏,等待有天他能自己醒悟。
當你突然出現時,真的嚇我一跳,以為樂玄又在設計什麼陷阱,當然他的確是在設計陷阱,我很快就發現,你應該就是樂玄的孿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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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的舞陽純真善良,像一道晴空的光,照亮櫻歌混亂迷惘的世界。
舞陽毫不保留地相信他,溫柔周全地呵護他,是他從未在別人那裡得到過的體驗,就像當初樂玄對花沁那樣,櫻歌想,他遇到了自己的樂玄。
在沒想出應對樂玄的方法前,也許是貪戀舞陽給他的溫暖,他配合舞陽演出,甚至有點迷失在這樣的夢幻生活裡,覺得也許真的失憶會更好。
櫻歌不希望他們最後變得像花沁他們這樣慘烈,所以千謀萬慮,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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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我真的很喜歡你,但情勢所迫,只要樂玄一天還那麼偏執瘋狂,我就沒法說出真相,因為不知道會刺激到他採取什麼動作。我知道樂玄在打你的主意,但因為花沁的緣故,我實在狠不下心斷送他的生機,所以沒有在最初提醒你,但在港口看到你那麼拼命我也想孤注一擲,只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
你道別的那天我好想說出真相,但想到樂玄,我只能忍耐到最後。
現在我開始假裝慢慢恢復,本來打算用一年的時間完成轉變,沒想到樂玄死了,一切偽裝都沒了意義,我不知道說出真相後你會不會原諒我的欺騙,但我已不想等待,所以像花沁一樣用了最激進的方法,只要你還希望我留下,我就永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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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櫻歌的背影,舞陽陷入漫長的沉默,但櫻歌很有耐心,一直等到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這麼久了,你終於肯說出真相。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死的是舞陽,而我是樂玄。
就像當初你假扮花沁一樣假扮成他,接近你,
等你主動說出真相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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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櫻歌眼角微微收縮,轉過身。
對面的舞陽神情冷漠,目光幽暗深邃,一時間真的讓人分不清他是樂玄,還是舞陽。
櫻歌伸出手,輕撫上這張年輕的臉龐,輕聲說:
“那又怎樣呢,如果你是樂玄,你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無論你是不是舞陽,現在世上只剩我們倆了,我們可以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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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陽撐起身體,趴在櫻歌上方,面無表情,定定看著這張讓自己愛恨交加的美麗面龐,櫻歌靜靜回視他,舞陽眼眸中閃過似痛苦又似了然的百味陳雜的神色,然後低聲追加半句:
“…直到永遠。”
低頭吻上櫻歌的嘴唇,櫻歌也回擁住他光滑的背脊,兩人共同投入下一場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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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風微熱,拂過露臺盛放的紫茽花,將那飄忽迷離的香氣裹挾著,送向山腳霓虹閃爍的喧囂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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