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被上司不斷壓榨,阿澄就握緊拳頭,氣不打一處來。子謙見她眉頭越皺越緊,深知她一定在工作上受了很多苦,但他卻只能看著她,還有遞給她一杯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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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但是如果你想說出來,我一定會聽的。」子謙對著阿澄,想說一些安慰她的話,卻只想到這句。不過,這對阿澄來說,已經是最有用,最溫暖的話了。阿澄雙手摸著水杯,她看到水中倒景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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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累。我一點也不好。我一直在騙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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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間公司做了三四年了,一直靠自己打拼,不斷努力工作,好想好想要升職,好想成為更好,更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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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強忍淚水,繼續說出自己的苦況。「大學畢業之後,我就已經在這間公司工作。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在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事業可以穩定發展。沒想到,公司被人收購,自己也不斷被這個新上司指罵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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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到床頭板,閉上眼,說出一直以來自己想做的事。「我想…」阿澄用力吸了一口氣,再說: 「我想辭職。我好想好想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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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謙看到阿澄認真的模樣,便鼓勵她: 「我相信你,有了決定便去做吧。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得的。做一個對自己負責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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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望著他神氣的樣子,便笑了起來。她這一個月以來的壓力,霎眼間消失無蹤。子謙把阿澄送回家。她道謝之後,說了一句: 「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子謙聽到後,心情也變好了。兩個人就這樣,靠近了一點,很多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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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回到家,坐在沙發上想回剛才的決心,便打開手機,打算找上司。當她打開手機時,發現上司早已找了她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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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讀我?你以後不用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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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做好的文件你做好了沒有,是不是不想留在這裡,是的話快點交信走人,不要留在這裡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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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你遲到了,會從工資上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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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給我快點回來,不然解僱信就在你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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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上司無止境的指罵,阿澄嘲笑他的可悲。她整理好袋子,就叫了車,回去公司。一回到公司,眾人紛紛投來了目光。有些人看一眼就繼續工作,有些人馬上拿起手機,邊拿邊看,有些人則是從會議室走出來,叫她趕快進去。阿澄跟了一位男同事過去。剛到門口,就見上司眼睛嚴厲地望過來,然後以不到一秒的時間,換回和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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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算回來了呀,客戶等你等了很久了。」上司招呼阿澄坐下,她的對面是一位她非常熟悉的人------陳偉健。阿澄面無表情的望回上司。「抱歉呀,我已經打算辭職,一會會把辭職信放到你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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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聽到之後,臉色大變,可只是一瞬間,畢竟這不能讓客戶發現。「這件事我們之後再談,先處理好客戶的事情再說吧。」上司笑臉相迎,可阿澄不吃這套,直說:「我現在是通知你,不是問你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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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終於忍不住,指著阿澄開罵。「你以為你是誰,沒了你我說處理不到嗎?你走,這裡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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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處理不到,因為我不會找你來幫我。」偉健開口,全場靜了下來。上司轉頭望向他,說: 「請你相信我們的能力,一定可以幫到你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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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不是長澄,我不要。」偉健留下這句之後就走了。她的上司沒想到客戶竟然指定阿澄,而且非阿澄不可,這個客戶從自己手上流走,心想這次一定會被上面的人放棄,便無力地攤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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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見偉健已經走了,就出去打開電腦,打了封辭職信,打印出來後,就放到上司的辦公室內。收拾好自己的座位,把重要的東西先帶走,其他的東西等最後一次來的時候再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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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這座大樓,阿澄感到無比輕鬆,空氣清新了,馬路不再擁擠。她一步一步走到巴士站,感受著風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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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不懂事地亮起,顯示著一則來自陳偉健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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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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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看著這兩個字,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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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偉健發來的位置,是附近的一間咖啡廳,店員把一杯水送來。阿澄叫了一杯拿鐵咖啡,店員就去準備了。對面的正是偉健,她的大學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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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一來就問他: 「堂堂總經理,竟然有時間來找朋友,真是難得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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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阿澄嘲諷他的話,他一點也沒有生氣,反倒是配合她的話。「當然,所以你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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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這樣如入無人之境,大笑起來。店員送來拿鐵咖啡,阿澄品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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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健問: 「你真的辭職了?那以後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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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也不知道。「或許我之後會後悔,但是我現在很開心,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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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阿澄不理一切就辭職,他很擔心,畢竟她還是要生活的,沒有工作,收入也沒有。「不如,你來我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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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健想幫阿澄,沒想到她一口拒絕了自己。「不用了,我想要休息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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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健明白她,工作了這麼久,休息一下也是正常。「祝你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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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阿澄把咖啡喝光,說: 「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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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健的眼睛跟隨著阿澄的步伐,直至阿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他看著自己那杯只喝了一半的咖啡,再看看對面那杯已經喝光的,他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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