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將影子拉得細長,天還未暗透,路燈就已先亮起,市集內的店家各個將照明應景的小燈飾逐一掛上,似乎每個人都在期待下一場精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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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希抱著少年,毫無目標的繼續在鎮上閒逛,手邊多一個需要他留意的對象,他也暫時先將任務的事置於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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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帶著少年一起行動不太方便,但穆希卻不嫌麻煩,一方面是因為少年抱起來相當輕盈,就算只用單手托著也不怎麼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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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他還是好奇少年身上那謎樣的香氣,因為他幾乎是本能性的受到這香氣影響,進而想去主動接觸少年。因此從將人抱起開始,穆希就沒從少年身上移開視線過,當然少年很賞心悅目這點,也是其中一個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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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奶油色捲髮和緻白的膚色,在漆黑皮衣的襯托下更加顯眼,人群裡已不知有多少人忍不住回看少年吃點心的可愛模樣。他就像個移動中的吉祥物,走到哪裡就將目光吸引到哪,難怪從抱起少年開始,穆希就感受到比平常還要更為密集的投注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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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是不能一直帶著這個顯眼的少年,現在比起去煩惱今晚的落腳地,他必須優先解決少年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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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少年究竟是從哪來的?穿著如此隨性居家,很可能是定居在鎮上的鎮民。但是不會說大眾語言這一點,又和這個猜測方向有點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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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是鎮民飼養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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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希隨著想法停下腳步,像是要確認甚麼似的,重新又端看一次貓少年,同時間,那對漂亮的祖母綠貓瞳,也自然順著視線和他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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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少年似乎很習慣受人照顧,正常來說,被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帶走,再怎麼樣也該表現得緊張一點,可是少年一直都看起來很自在,吃了餅之後就不防備,被抱起後也不反抗,不但順勢接受他的安排,現在還放鬆的靠在他的肩頭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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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單純和乖順這兩個特點,倒是十分符合人形寵物會有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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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被穆希莫名凝視著,貓少年一伸手就要分享拿在手上的點心,但穆希卻搖搖頭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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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少年見狀後稍微停頓一下,像是思考過才理解穆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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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識到是遭到拒絕,柔軟的大貓耳又自然垂下,同時默默將手上的點心給收起,不過那對水潤潤的祖母綠大貓眼,仍不時確認著穆希接下來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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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毫無防備的模樣,實在看起來相當惹憐,就這麼近距離的專注望著,穆希又感覺貓少年身上的馥香更加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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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是貓族獨有的氣味嗎?他實在是很喜歡這個令他放鬆的氣味,更不自覺伸手摸起貓少年的頭,去感受那看起來細而柔軟的舒服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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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少年並未抗拒,只是似懂非懂的望著穆希,他像是不曉得該做何反應,最後猶豫了一下,才做出像貓一樣回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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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就這麼配合?要是遇上的是壞人怎麼辦?」穆希拉開一個爽朗的笑容,看著那張呆萌的表情,沒好氣的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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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嗚…」少年順著溫柔的力道瞇起眼睛,這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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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在這座小鎮上吧?知道自己的主人在哪嗎?」穆希將話問出口,才想起少年是不會正常說話的。沒想到少年聽完問話的下一秒,就睜大了貓瞳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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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母乎咪…」少年以一種獨特的叫聲回應,那乍聽之下雖像是一般貓叫聲,但穆希仔細聽過幾遍後,還是察覺這聲音具備某種言語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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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當少年的聲音和外貌搭起來一起聽時,不留意的話會錯以為只是普通的貓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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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大概是想告訴他關於貓主人的線索,但面對陌生語言,一般只能初略透過觀察對方的舉動和反應,去判斷訊息大致想傳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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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穆希仍不放棄理解的可能性,他曾經學過解構異族語言的方式,也受過判讀唇語的特殊訓練,儘管去解讀完全陌生的語言很困難,他還是神情專注的研究起少年的嘴型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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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兮嗚咪,咪嗚咪…」看穆希專心的像是聽得懂話意似的,少年接著又丟出一些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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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些聲音的規則,無法用任何經驗或言語公式去判讀,抓不到可以切入的邏輯,穆希的思考方向,很快就被眼前所接收到的畫面給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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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透著自然薔薇色、不厚不薄的粉嫩雙唇,實在很難想像是出自男性的唇瓣,小嘴一張一合的好似在發出邀請,隱約還可以窺見藏在貝齒後頭那靈活的小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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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打從見面開始,穆希就知道少年有張秀氣的臉孔,也明白對方此刻只是尋常的在與他對話,可是這模樣看著看著,卻逐漸勾起他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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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見識過各種魅惑手法,穆希還是很難不受到眼前這個,天然又無防備的自然魅力影響。少年身上的淡香,原本就已經有意無意吸引著他,現在多了體溫和視覺衝擊,這一連串的效果疊加,馬上就讓他萌生一些不可描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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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覺嚥下一口水,輕咳一聲後,趕緊將視線從可愛的唇瓣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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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瞬間,他好像隱約可以理解,那些變態富商們的審美觀點,這種稚氣未脫,仍在發育階段的中性之美,果不愧有它既定的消費客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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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嗜好,更不用說會對同性感興趣甚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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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嘗試去欣賞同性之美,女孩多變的姿態和豐富的情感,還比較容易引起他的注意。久而久之,他身邊的人都明白他的性向,就算有幾個不放棄,想繼續接近他的同性朋友,他也只是將對方當作一般好友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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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向來對同性都提不起興致和交往興趣的他,如今卻很難解釋,為何會對懷中的貓少年起了一絲探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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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因為少年的外在條件突出,又剛好有著他喜歡的氣味,而人本來就愛看賞心悅目的事物,才會萌生出這種陌生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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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希隨便找個合理的理由帶過,壓下那一閃而過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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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轉過頭不再看著貓少年,改望望天空、看看巷道內來往的人群,稍微讓自己恢復成正常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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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時候,比起繼續猜測,或許直接找人詢問少年的事,才是最有效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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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誰看過這個少年,再不然以少年這麼好辨識的特徵,多問幾個貓族人,一定能夠探到主人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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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好方向後,穆希才再次回看少年,只見貓少年一臉懵懂無憂的等待接下來的安排,完全沒察覺到,他已調整過一輪的複雜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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