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 !」
我拄著拐杖出來,換上神木祐實提供的東西,初階驅魔師的白色制服,一串貓眼石的手鍊,手鍊有什麼作用,神木祐實欠揍的不願透露,所以我只能暗自猜測,期望它真的不只是條手鍊,我把小圓鏡謹慎的收在衣服暗袋,那盒粉末,帶在身上出任務不方便,便決定不攜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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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我先帶妳到陰陽寮分部熟悉。」
宮崎正造伸士的開車子後門,伸手扶著腿腳不便的凜上車,副駕駛座是所長宮崎智保,三人在老闆娘的護送下上路。
我剛從老爸口中得到消息,非常震驚,伊吹竟然是陰陽頭大人的遠房親戚,我從來沒聽說過神木老師的家庭狀況,他到學院任教時,就把自己的一切,隱藏的很結實,初見伊吹也是一樣,她身上連證件都沒有,彷彿要把自己的隱藏抹滅,難到這是家族遺傳的通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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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吹小姐,妳待會就跟在正造身邊就行,分部是位在深山的寺廟,車子開不進去,需要中途下車走段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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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 ! 」我禮貌性的微笑,在學期間,我去過陰陽寮分部出任務多遍,深山是最適合陰濕妖魂聚集棲息之地,所以很常出入分部,老早就記清楚那個搖搖欲墜的寺廟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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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和宮崎智保暢談陰陽寮的往事,一老一少像是父女,聊著閒話家常,一旁的宮崎正造有意無意的往後照鏡瞄,他感覺得出伊吹皮笑肉不笑的皮囊,而且照理說伊吹是第一次接觸驅魔師的行業,她的態度卻不像新手,不是新手的興奮,而是早有預謀的從容,是因為跟神木老師是遠房同族嗎 ? 運籌帷幄和深不見底的皎潔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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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才抵達深山的分部,將車停在路邊,我們下車步行,一名住持和一位年輕的初階驅魔師在入口處招呼。
宮崎智保和住持大叔問候,旁邊的年輕人,恰好是凜要找的目標,鵺鴆大僧正的次子-大道寺席一郎,果然分部就是鵺鴆的本營,寺廟的樣子和資料形容的一樣,過去沒太在意,因為那時候鵺鴆就處於沒落的狀態,是跟陰陽寮合作後,勉強掛名維持,直到五年前發生的某件事,鵺鴆才走向衰敗,正式成為歷史和都市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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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爬上山路步道,我拿著拐杖吃力的爬上石階,好佳在我不是骨折,否則任務會受牽連拖累進度,步道不長也沒很陡,很快就看到寺廟,我們進去分部的會議室,現在身為初階驅魔師的我,除非特殊情形外,原本沒資格一同參與會議,似乎是神木祐實提前問候過,陰陽頭大人親口下令,無人敢有意見反對,妥妥的走後門進入,哎呀……年輕的我肯定很鄙視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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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話題直切入舞樂車站的事件,在場的驅魔師們,皆是昨夜前往山區調查,提前一小時收到十六夜發文的人員,有人提議回山區深入搜尋,有人認為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處理編造的網路故事,有人認為是某個魑魅魍魎造成的詭異事,應該盡快封印,鬧得不可開交,所長拍桌示意肅靜,我趁機舉手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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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們去十六夜說的車站搭車看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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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開玩笑嗎 ? 別以為妳是陰陽頭大人引薦,就可以為所欲為,說到底就只是初階的小鬼,聽說在今天前還是個借宿的街友,根本沒接受驅魔的嚴格受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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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的一番話,引得其他人議論紛紛,開始朝我投以異樣眼光,我不在意,走後路就要承受相對的代價,我有心理準備,「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 ? 各位老前輩的思維是不是太侷限了 ! 簡直就像治標不治本的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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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口氣也太狂妄,妳又不是當事人,說的好像這件事只有妳能解決一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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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光出一張嘴,在這無意義的會議上吵,就能解決嗎 ? 從事件根本出發,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吧 ! 」我拿出最早的截圖資料,網名鵺夙的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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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最早傳出舞樂車站的傳聞,是這則貼文,她最初有提到是在涉谷站上車,她在第四次發文提到,平常電車每隔五分鐘就會停靠站,但已經過了十五分鐘,車子都沒停過,她怕下一站無法下車,鵺夙發文很固定,恰好每隔五分鐘,因此可以推斷,她目的地是東京,她昨晚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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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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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妨去重現鵺夙的經歷,親自到所謂的舞樂車站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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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 ! 妳當出任務是出遊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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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們去趟山區,什麼也沒解決,把早一小時發出的求救文,當伴手禮帶回來,不也是在出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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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崎正造先一步發言,堵住其他還想要反駁的人的嘴。
「我們應該怎麼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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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測舞樂車站是擁有靈力之人,才可以進入的平行空間,所以我們有很大機率,可以進入神鬼創造的領域,今晚同一個時間去搭車,或許有機會,可以見到當時的鵺夙本人。」
本來還有人想反對,但是所長批准了行動,大家也心不甘情不願的閉嘴,另外,宮崎正造還公開我被陰陽頭收養的消息,所以今晚行動,由我作為副隊長協助他,公開養女的消息和新手空降成副隊長的舉動,無疑讓凜坐實走後門,德不配位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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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眾人去準備今晚行動需要的東西,我盯著正造,他過去不是那麼有心機的人,若有不滿,他總是會用爽朗又不會得罪人的方式表達出來,我死後的九年期間,不只是風景變了,連人心也成了回憶,假如我還以名為凜的人類活著,我們是不是早已分道揚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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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轉身背對他,我重生回來是為了尋害死我的真相,不是來再續前緣,前生已完結,我和他的重逢,不過是差在有沒有記憶的露水之緣,何必留念,重複這段話,不斷的催眠自己,宮崎正造留意到異常,或許他也沒意料到,自己會這麼在意伊吹,他感到很抱歉,為了想探究伊吹的底牌,所以出了爛招,讓她必須忍受流言非語之苦,逼迫她能在任務中展現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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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八點二十七分,一部份的驅魔師跟所長留在車站支援,另一部份的驅魔師們換便衣,搭車行動,以手腕上的有色手環,跟普通乘客區分身分,我跟正造也戴上有色手環,分散在各節車廂搭車,然後在電車行駛後,跟留在車站的所長傳簡訊回報。
凜乘坐的車廂,普通乘客不多,幸好乘客正在入睡,不然我的舉動可能太引人注目,在張望無外人目睹後,我從外套口袋拿出打火機和一張故意畫反的神符,上面的符眼是用朱砂混合自己的血畫的,小心點燃神符後,我小聲反覆默唸。
「崚隱虹光,逆煞妖方,吾鎮陰陽,急急如律令。」直到神符燒完後才停止默念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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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符的味道還是很重,引得入睡的普通乘客撻伐,幸虧神符燒得不久,符咒燒完化成灰,車廂突然集體停電,周圍暗的看不清前方,等到燈再度亮起,凜所在的車廂,所有的普通乘客消失無蹤,有些驅魔師震驚不已,但窗外的風景和路況,都讓他們目瞪口呆。
有人拿出手機,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沒錯,可是電車行駛在白天的鄉野,他們剛剛明明還在夜間的城市,不是嗎 ?
電車正在往隧道行駛,熟悉這段路的人都記得不會經過隧道,有人把臉貼在窗戶上看,老舊的隧道上寫著斑駁模糊的「五月隧道」四個字,在進入隧道後,其中一名驅魔師想到車長室詢問,但通往另一節車廂的門卻卡死,打也打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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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其他車廂的人全不見了 ! 」那名去開門的驅魔師大喊,然後腿軟的往後退一步,跌坐在地,凜稍微失算,快速連接陰陽兩界的逆轉符,只把跟我同一節車廂的人一起送來,將計就計吧 ! 現場好歹還有七個驅魔師,普通乘客也退場,已經足夠。
電車終於停駛,車門打開,全員拿出驅魔武器,處處戒備的下車,往車頭方向走,發現連駕駛員也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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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樂車站的站牌豎立在前,這都市傳說般的車站是真的存在啊 ! 七年前的鵺夙能偶然闖入,恐怕她不是普通人,可能連鵺夙本人,也不曉得自己有很高的驅魔天賦。
破敗不堪的建築設備,車站旁的村莊也沒長期住人的痕跡,這裡荒廢超久,製造這領域的妖魔,實在對這裡很是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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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留在車站不可靠,手機沒訊號,無線電無法使用,驅魔師用來通信的符鳥失效,聯繫不上外界支援,只好分成兩隊到附近巡視,四人朝村莊搜索,凜則是跟兩名前輩,沿著鐵軌往反方向,試圖走回上一站車站,走了將近一個半鐘頭左右。
凜的腿也走得痠痛發麻,就是不見上一個車站,該不會這裡只有舞樂車站 ? 兩個前輩累得停下腳步歇息,提出返回原處的意見,我這次同意前輩的提議,在妖魔創造的領域繞圈子,跟鬼打牆沒兩樣,我好想回去洗澡,走一大段路渾身冒汗,好難受。
「你們是誰 ? 站在鐵軌上很危險哦 ! 」
三人被突然打破幽靜的女聲嚇到,往後一看,是一個年紀大約十四、十五歲的女學生,身上穿的是學院的制服,我看清女學生的臉,呆若木雞的傻愣在原地,她…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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