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李本山笑眯眯的推开了刑警队长张宝举办公室的门,一看张宝举和一个五十来岁,身材微胖,头发花白的男人面对面坐着在说话。“哎呦!有客啊!”李本山想起来了,这是市局技术处的副处长,陈亮,转身赶紧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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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山吧!”陈亮微笑着叫住了他,
“对对对,是我,您是陈科长吧?”李本山弯着腰连连点头,斜眼看见张宝举眼睛里布满血丝,铁着脸。估计一晚上没怎么休息,肯定心情不太好!“我没事,您二位先聊着。我走了……”话虽这样说着,但脚却站着没动。
“来吧,李科长,过来坐,正好找你聊聊。”陈亮一副忠厚长者的样子,微笑着,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这个矮胖的中年人,看得李本山有点不知所措。
张宝举用脚划拉过来一把椅子给李本山,用手扶正,“陈副处长找你,你就坐吧!”
“是李书记叫我来的,嘿嘿,哦对,就是我们机械厂的李书记。”李本山想着那天案情会上赵广生的样子心里就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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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知道!听说你也是老革命啊?”
“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老兵,粗人一个。”心想,看来这陈处长和张宝举聊过自己了。
“你是哪年参加革命的?”
“我三九年,在吕梁入的伍。四五年入的党。”
“哦!你是山西人?打过鬼子!”
“对,我就是吕梁的,打过鬼子,跟鬼子拼过刺刀!”李本山挺了挺腰杆。这是他人生最难忘的一段记忆,也是最辉煌的时刻。
陈亮递过烟盒。气氛好像一下融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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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我抽这个。”李本山推让着,快速从桌子上拿起张宝举的“经济烟”点了一根,张宝举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戒烟了吗?”
“我这不是陪陈处长抽一根吗。”
陈处长被李本山逗乐了,递给张宝举一根,接着李本山的火点上。
“以后有机会好好跟你聊聊咱们打鬼子的日子!”陈处长乐咪咪的。烟雾在脸前散开。
“好啊!”李本山正好也没心思扯太多其他话题,脑子里想的都是跃跃,想着问问吴川什么时候能回去。
陈亮收起了笑容,看着李本山,“刘辉你熟悉吗?”
李本山被看得有点毛,问的也突然“哪个刘辉?”
“你们厂财务科的刘科长。”陈亮慢条斯理的说着。
“哦,刘科长啊,认识,不熟悉,平时没什么交往。”
“这个人,你什么印象?”
李本山想了一下,抽了两口烟,心里泛开了盘算,可是没个头绪。陈亮也不搭话就默默的看着他。
李本山终于开了口“这人还行,本地人,挺精明的,做事也仔细,来厂子也挺早,不是第一批就是第二批,会计嘛,就是细心。为人爱较真,据说比较小气,不抽烟不喝酒,对谁都挺客气有礼貌,背后也不说三道四,人还算厚道。我这都是听说哈,没有太多接触过。”
陈亮还是默默的看着李本山,没有搭话。
“也就这些吧。”李本山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这么想,恩,也就这些了,不明白为什么打听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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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吴跃现在住你家啊?”陈亮眼神一下柔和了下来。
“对,我们是邻居,李丽萍找不到人,吴川又在公安局,这孩子挺可怜的。哎,吴川这边到底咋样了?”李本山故意看了一眼张宝举,张宝举一脸倦容,叼着烟看着别处。
“还在审查,昨天我们去他家看了一下。”
“发现什么了吗?”李本山问完觉得自己多嘴了,但好像实在是想知道。
“目前还没发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你昨天有没有跟吴跃聊点什么?”
目前还没发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李本山心里默念着这句话,那到底是有没有发现什么啊?瞧这话说的,听不出个意思来!
“啊,我今天早晨跟跃跃聊了两句,看来他们夫妻关系还是不错的,很少吵架,偶尔也是因为孩子拌两句嘴。对了,昨天有邻居在传吴川丹州老家的老爹好像病了,吴川背着李丽萍给家里寄了不少钱,俩人因为这个吵了架。我觉得这个应该是谣言,他爹都死了好几年了,咱们掌握这个消息吗?”
陈亮和张宝举互相对望了一下,陈亮缓缓地说:“有人反映了。这的确是有人故意造谣,可能是闲人,也可能不是!”李本山没太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无法接话。
陈亮并不想细说,用手挠了一下眉毛问李本山:“对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李本山呆在那里,烟举在胸前,又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事,你说说!”张宝举鼓励着,“老李以前在咱们县局干过几年,他腰不好,就去机械厂享福去了!刚解放那会儿挺乱的,他参与过不少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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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也是老公安了呀,没事,畅所欲言!”陈亮微笑着。
“那好,我欲言一下,”李本山鼓鼓了气,问道:“哎,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现李丽萍的行踪啊?”
陈亮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张宝举,张宝举说:“还没有!”
“就是啊,那我说说!”李本山好像找到了底气“我觉得李丽萍从失踪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应该是遇害了!”说完这句话,李本山看着对面两个人的脸。
两个人的脸没有一丝变化,看来也是有同样想法的,“理由呢?”陈亮追问道。
“李丽萍和吴川是自由恋爱,结婚后很恩爱,近几年也没有家庭负担,孩子学习很好,没有什么矛盾,感情一直不错,她一个女人,平时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和不正常,突然抛下吴川和孩子独自携款潜逃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如果要是准备携款潜逃,一定会事先安排潜逃路线。这一安排,她就应该发现不好跑,火车没法坐,长途车只能坐12点的,就很冒险了,九点多,携款藏匿等到十二点坐长途车潜逃,这期间肯定已经案发,去长途车站就是在冒险。一般人不会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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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点了点头。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其他机动车,可他不会开车啊,这一定就要有同伙,另外如果她会开车,咱们全县就那几台车,如果她有乘坐机动车潜逃,是哪台车,早就应该发现了吧。”
“咱们县的机动车都查了,因为雪大,没有离开县城的车!早晨只有五辆外地货车从机械厂拉货去的省城,走的时候还没有案发。下午两点有一辆货运火车离站,我们也是充分检查过,没发现什么。”张宝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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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何况,这雪一早就下起来了,在昨天潜逃,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时间和天气的选择,一是骑车比较困难,肯定比平时要慢,而且早晨的雪不大,雪地逃跑目标明显,容易留下痕迹物证,为什么非得选择这个时间点呢?为什么不选择春天或者夏天呢?不合理。所以携款潜逃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促使她必须马上这么干!”
李本山接过陈亮递过来的红梅,接着陈亮的火,抽了一口,这烟确实比张宝举的好抽,软绵绵,香喷喷的。“还有,李丽萍九点多到的银行,取完钱,还从银行换了300块零钱,用了不少时间。如果她要是想潜逃,换零钱干什么?拿了钱最重要的就是争分夺秒的赶紧跑,还费劲换啥钱啊?”
“也许是换点零钱,路上用着方便呢?”张宝举说到。
“不会!”李本山很肯定的说。“她当时一共取了28187块9毛钱。明明有187块9毛钱的零钱,足够路上用了,为什么还费劲再换300元零钱,那是因为要回厂发工资用,发工资需要300块钱零钱分到各科室车间。她要是准备潜逃路上用,也可以提前准备好,大可不必把时间浪费在银行,所以她应该是没有潜逃的预谋。”
“恩,果然是个老公安。既然你排除了潜逃的可能性,那么说……就是……”
“凶杀抢劫!”李本山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觉得自己和陈亮在一个频道上了。
“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时间又那么短,怎么做的案呢?”张宝举问道。
“时间并不短,李丽萍九点四十离开的银行,回到财务科应该是不到十点,就是在这二十分钟内发案,而我们厂的人发现问题再去李丽萍家已经快十一点半了,距离案发时间快两个小时了,再去银行,然后报案,我们开始行动也已经是接近一点了,距离案发将近三个半小时。这时,雪也大了起来,案发现场估计会被雪掩盖。所以凶手有足够的时间行凶抢劫,并带走李丽萍。”
“李丽萍为什么没有呼救呢?”张宝举追问。
“也许呼叫了,只是没人听见,那个时间街上人不多的。”李本山猜测着,对这点,自己也是说不太通。
“我们做了实验,只要是在街上呼叫,当时的状态下,一个女同志的呼叫,一百米范围内应该都是能听见的,三十米范围内可以清晰听到呼叫内容的每一个字,即使隔着墙,在沿街任何一个位置呼叫,呼叫声都可以覆盖很多家店铺,当时店铺都是开业的,而且很多住家也是有人在的。但没有任何人听到。”李本山被陈亮的话给说楞了,心里佩服陈亮不愧是市里来的专家。
李本山眨着眼睛,舔了下嘴唇:“也是哈,这他娘的是有点奇怪了,要是一棍子给闷倒了呢?也有这个可能吧。”
“哈哈!”陈亮笑了一下,“嗯,你这思考还是很严谨的。有这种可能,但是拖着李丽萍,还有她的自行车就不止一个人作案了。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呢?”
“啥?”
“熟人作案!”
“哦,你说李丽萍认识这个作案的人?”
“对!是呀,还真是,咋没想到这一步呢?……咱们有线索了?”
对面二人没有接话。
李本山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字——“刘辉”,身上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娘的,不是吧!你们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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