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迴轉 - ０、序章

　　０、序章

　　有人在監視她。

　　在獅港機場的候機室，南薊雉的駐外秘書用吸管吸起奶茶。喝奶茶時，假裝低頭看錶。監視她的是右後方那一對有說有笑男女，還是左後的那個看書的男子？

　　她起身，按照綠屋的教導——拿著大小跟她並不適合的公事包。

　　秘書小姐出發的前兩天，一封附車票的信寄到她家中，指示她到首都的外政大樓。

　　「外交部，右轉上電梯。」櫃檯的人員看一眼她帶來的信件，「三樓，中間的會議廳。」

　　她按照指示搭電梯到三樓，走向會議廳的方向，走廊上聽得到會議廳正舉辦留學行前說明，兩邊各是不同國家的，而她走向中間的那間。

　　一推開門，裡頭坐了一名女性，確認秘書的身份與派駐國家後，再自我介紹。

　　「我從綠屋過來，有點小事需要麻煩妳。」綠屋是南薊雉的國安單位之一，位於草山。

　　「請說。」感覺到對方打量自己的眼光。

　　「我們想請妳幫忙送個信。」綠屋的女士微笑。即使隔壁的聲音透進房間，她的聲音依然清晰。

　　「為什麼是我？」她吐出當下第一個想法，說完才覺得自己的問題很蠢，當然是因為她是駐外大使的秘書。

　　「有時候自己人會有比較多的束縛，太多不必要的目光了。」女士露出無奈的微笑，「但有時候，我們也需要跟其他單位維持友好的關係。」

　　秘書小姐點頭。

　　在轉機前，她拎著不搭嘎的公事包走向免稅店。走的不快，眼角鎖定任何會反射的玻璃或金屬面，跟在她身後保持一段距離的都不是他們，而是較遠處仰頭大睡的男子。維持一樣的速度，不要突然加快，他們會注意到。秘書心裡想。她假裝挑選店內的香水，跟店員有說有笑，試噴了一點在手腕，雖然她家裡已經有了一模一樣的，但還是買了下來，反正可以報公帳。

　　「戲一但開始演，就要演足。」綠屋的女士強調。

　　買完當下她突然覺得自己挑得太快了，動作可能過於刻意。

　　「什麼？」秘書聽見櫃姐的詢問聲，但沒聽到內容。

　　「我們的旅行優惠套組也賣得很好，可以搭配您剛才購買的那款香水。」櫃姐從櫃檯翻出計算機。

　　櫃姐剩下的話秘書都沒聽進去，她隨口問那些套組的差別，再努力裝出猶豫的樣子。

　　「不然，最後一個好了。」秘書說。

　　在店員包裝的同時，她從鏡子裡看到那個跟蹤她的男人還站在她的不遠處，一樣假裝在挑選禮物。

　　「謝謝。」她接下紙袋，本來要提議店員去服務那個男人，不過她想不到不做作的句子，只好放棄。

　　接著她到文具區，思考是否需要再多買個公事包，以誤導男子。

　　「妳很聰明，」綠屋的女士跟她說：「可是太聰明的人往往會在關鍵處讓自己顯得太蠢。」

　　當時綠屋女士不建議她多做些不必要的舉動時，是這樣跟她說的。

　　她繼續打量公事包，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才將物品放下。快步走向女廁。

　　進去女廁後的左邊第二間，門把上雖然顯示綠色，她還是敲了門。快速敲三下，停頓，再連續兩下，卻從隔壁傳來五次暴躁的敲門聲，她進入自己敲門的那間。

　　廁所空間不大，連轉身都有點困難，不過她還是想辦法在不碰到馬桶的情況下蹲下身，從外套的內袋裡挑出兩包衛生棉，從隔間的下方遞到隔壁，一下就被收走了。對方也遞給她一張機票。

　　接著她一聽到衛生棉撕開的聲音——應該不是自己拿給對方的那兩包，接著把剛才買香水的旅行組合包拆開，將兩個小罐的一個塞進公事包，另一個倒進馬桶，製造流水的聲音，抽了一張衛生紙一起丟進馬桶，再按馬桶的沖水，離開時將公事包留在廁所。

　　她一踏出女廁，看到剛在候機室跟男友聊天的那個小女友。

　　「這麼大陣仗。」她有點嘲笑地想，秋牡國最自豪的人海戰術。

　　那個小女友一定看見她手裡沒拿公事包，急忙地走進女廁。

　　「反正公事包是個幌子，餵鯊魚的空魚餌，」綠屋女士當時跟她解釋：「能為妳爭取到一點時間。」

　　確認附近沒有監視自己的人後，她趕緊搭上另一架準備起飛的班機。而這場任務是自己這輩子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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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是原本要寫的小說裡的前部，算是為了那篇而寫的試寫（不過有蠻多內容會重疊的

　　故事裡面的描述到的間諜技巧，都是模仿勒卡雷的小說，非常建議大家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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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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