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不要再動了。」那人說道。「坐到那椅子上,等我的下一步吧。」他慢悠悠的晃到後面的房間,一陣東翻西找的聲音,才帶著一些工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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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久沒畫了,應該還沒有生疏。」他說著,工具箱【碰】的放在桌子上,濺射出了些許灰塵,透過窗戶逃進來的一束光芒,可以看到那灰塵如同絲綢一般折射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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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地方,或者說,在這個人的旁邊,彷彿甚麼事情都蒙上一層"藝術"的光彩,看任何東西都顯得特別的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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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找一下。」他說道,聲音透過那一縷光和灰塵組成的絲線,也變得分外的柔和。「噢,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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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茶包,上面沒有任何的標示,就只有一個簡單的濾網,上面放著一些不明的懸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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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一拍腦門,站起身來在屋子內團團轉,才找到了一個茶杯和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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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喝吧。」他說道,隨手將茶包丟進了熱水當中,而那茶包之中的物質也迅速的溶解在其中。陳明誠看著那茶包之中的物質逐漸將透明無色的水潤物細無聲的染色,又癡癡地看了起來,等到那其中的顏色不再變化之後,就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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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平時,陳明誠一定還要多疑的檢查是否有詐,但是或許是因為這莫名的氛圍,又或者只是他太想要將記憶之中的圖像浮現,竟然沒有一絲的遲疑,把那杯茶一口氣就喝完了,絲毫沒有任何"品茶"的意思。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VjNPMC7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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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等到那些茶在口中散發出味道,就已經從喉嚨流入胃部了,除了一股暖流從喉嚨流下以外,陳明誠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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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時間彷彿流淌的更慢了,周邊的色彩也變得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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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誠低下頭,雙眼有點無神的看著眼前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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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的底部有一點殘餘的茶,正好倒映出陳明誠有點混濁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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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你要我畫的人,然後,將意識沉浸在那個人身上,相處的一點一滴,他說的每一句話,他做的每一個動作。」他的聲音輕的簡直可以忽略,像是清風一樣溫柔,卻不知怎地輕易地進入了陳明誠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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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陳明誠還有著自主意識,他可以清晰的認知到他被"催眠"了,只消他一抬手,一皺眉就可以從這狀態之中解除,但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開始想起李黛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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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要再練習了,多無聊啊?」她笑著,兩手抓著陳明誠的肩膀,大力的前後搖晃著。「大不了我幫你把這份交了,反正你理論這麼高,一定會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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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幕,這裡的眼前只有書,【基礎靈力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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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卻有了聲音,那隨時想要捉弄人的俏皮聲線,在他身邊再次復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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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底部殘餘的茶開始旋轉,然後竟然涇渭分明的重新分散開來,由茶的濃色部分勾勒線條,而更淺一點的則成為了深淺和肌肉肌理,透明的水則做為畫紙,供陳明誠的想像在上面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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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性臉部輪廓迅速的被勾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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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去和陳明誠坐,看看人家是多麼認真在讀書的。」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說道。在記憶之中,臉顯得十分模糊,連身高也是模稜兩可,似是陳明誠對於老師也沒有甚麼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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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椅子拖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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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陳明誠感受到他的左手被戳了戳。「很認真嘛,這種廢課也聽得津津有味,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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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誠趁著老師還在氣頭上,沒有講課的空餘,轉頭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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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腰的長髮,明亮的眼睛充滿了活力,直直地看著陳明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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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抓到這樣的信息,他就匆匆地將頭轉回去,不敢和他多對視。彷彿自己做的筆記上面有甚麼值得令人深究的課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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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明亮的眼睛在茶杯之中浮現,眼角有一點幾乎察覺不出來的勾起,雙眼炯炯有神的放出興奮的光芒,彷彿是一個對於四周永遠感到好奇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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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巧,"剛好"都分配到了這裡。」李黛萱--他終於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了--說道。「那之後的餘生就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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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她笑著,緊接著又收起笑容,一臉正經的喊道:「站好!你就是代表我們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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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隨即那嚴肅的表情又垮掉,就像是川劇換臉一樣,又換上一個大大的笑容。「不錯嘛,很有精神。」她拍了拍陳明誠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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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古靈精怪的笑容出現在茶杯之中,順帶的是一個小巧的瓊鼻,勾勒出了一個少女笑起來時的絕美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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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處,已經勉強可以算是完成了,若是陳明誠現在回過神來,看向茶杯之中,或許就會發現,這正是他記憶之中的李黛萱,絲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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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的想像力,或者說,大腦本身就是不太受控的東西,想像力一旦奔馳起來,就沒有甚麼東西攔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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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的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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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獵獵的吹著,陳明誠看著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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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色的旗袍,鮮豔的像是要出嫁一樣,頭頂帶的鳳冠和微微遮住眼睛的珠簾也像是一個新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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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誠等著那新娘羞澀的開口,並且用她如同溫玉一般的小手牽起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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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黛萱開口說道:「快......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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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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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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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記憶突然被一陣黑雲給遮住,而他也陡然從這淺層催眠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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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提著筆,一筆一劃地勾勒著那人的細節,本來就只是一個正常的人像而已--細節甚至比證件照還要少,正當他覺得這事情再容易不過時,無數的"細節"陡然出現,並且帶著無比強烈的線條和顏色,說明著這段是最強烈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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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挑眉,看著茶杯之中的形象,然後提起筆準備畫下,突然水面一震盪漾,整副人像劇烈的搖晃,眼看就要不副存在,那人眼疾手快,爆發出一陣陣的靈力,將那人像穩定在最後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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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誠驚醒,看著那水面還有微微蕩漾的茶杯,這才回過神來發生了甚麼,連連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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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倒也無所謂,沒有影響到我作畫。」他說著,筆在一張畫步上揮灑著,明明上面沒有顏料,卻可以塗出各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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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誠有點好奇李黛萱在他心中到底是甚麼形象,因此也好奇的湊過去看,結果就看到一個大紅色的旗袍和那鳳冠--但那古靈精怪的眼神仍很好的保留在其中。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bU80dqj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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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我記憶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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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別打擾我了,去旁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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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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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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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我想要主角的"動力"可以時常的被提起。並且,更進一步的,讓李黛萱這個角色不會隨著劇情的推進就被忘記,所以才插入了這個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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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有一點很怪,就是,我就在剛剛突然發現,這名字和我國中同學(女)好像,我在想到底要不要趁現在字不多的時候回去把名字改掉?原因無他,如果我之後想要公布我有寫小說,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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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標題,"無物之上"指的就是記憶,記憶是最靠不住的東西,所以用來形容憑依著記憶的作畫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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