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也不勉強。」那娃娃說道,言語之中似乎是早已意料到陳明誠的斬釘截鐵了。「剩下的時間你熟悉一下自己的身體吧,讓靈力拓展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到髮絲的末梢都不能放過。每一個人都要這麼做的,但我猜你之前因為天賦的原因沒有完成。」
那娃娃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就彷彿斷了電一樣,不再說話,從桌子上無力的落下。陳明誠看著那掉落的娃娃,到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最後化為一聲嘆息。他俯下身把那娃娃撿了起來,放在了桌上,順手將它的身體擺正。
「拿我做實驗,嗤。」陳明誠將那份契約放進牛皮紙袋之中,隨手丟在了凌亂的書桌上。「等我死之後再說吧。」
雖然拒絕了老吳--或者說,老吳的上司--所給的"提議",但是仍不影響陳明誠從老吳那裏拿到一件靈蠶絲做成的織品。
經過這一次的事件之後,陳明誠對於老吳的信任已經退回原點了。縱使他不知道實驗的具體情況是甚麼,但光是從施行【逆】有多麼的痛苦就知道,那些實驗帶來的痛苦肯定只會多不會少。
而老吳很明顯是在知道這點的基礎之上,還來問他這種事情,就像是親手推別人進去火坑一樣。
畢竟如果只是測測身體的基本數據,壓根不用大費周章的拿一份契約出來,而且那豐厚到可疑的報酬無疑也在說明著這事情本身就有問題。
「算了,他也有他的難處。」陳明誠自言自語道,也不管周遭的環境有多麼的凌亂,盤腿坐了下來,讓靈力開始拓展到他的全身。
這是陳明誠從未有過的體驗,因為之前他的靈力運行速度慢的令人髮指,連要完整的運行都要佔據大量的時間了,根本不可能還有多餘的時間讓他可以有多餘的時間來進行這種進階的事物。
這過程是無比痛苦的。
施行了【逆】之後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好處就是靈力的運行速度因為是順著體內的死氣在運行著,十分得快,甚至可以說是快過頭了。就連李黛萱那樣的天才都是約莫五分鐘一個循環,而他卻是三分鐘。
但壞處就是,這種力道是無法控制的,因為死氣並不是"堵塞"住了,而是壓根就是和正常的靈力運行逆向,所以一旦用了【逆】,靈力運行的速度就不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一奔千里。
但是身體又有幾處經脈禁得起如此強烈的衝擊?
因此陳明誠再次感受到了刻骨銘心的疼痛了,身體末梢原本靈力不會刻意經過的地方,現在都被痛苦的開拓著。
他的指尖、耳朵、唇部這種原本壓根不會讓靈力去刻意通過的地方,現在都被靈力粗暴的開墾了。就像是微血管那般血液流量的地方突然擠入了動脈的血液量,但不同的是,輸送靈力的地方不是血管,而是形而上的"經脈"。
沒有人的體內可以解剖出經脈,但它們卻在每一個人的體內都有著相似度極高的走向,有無數的人提出了無數的方法想要找到這玩意,最後都以失敗告終,然後無奈地給出了一個結論:「"經脈"不存在於物質界,但是確確實實的存在著。」
因此這輸送靈力的經脈不會毀損,只會最大程度的根據額外的靈力負荷量來造成痛苦,而這些身體的末梢原本只有被自身溢出的靈力給略略的浸漬而已,根本沒有被這樣大刀闊斧疏通過。
因此無比尖銳的痛苦從身體末梢傳來。俗話說"十指連心",陳明誠現在才襯底的認知到了這句話的真實性。
十根手指傳來的痛苦有別於【逆】時的痛苦,這種尖銳的痛苦像是有人直接將鐵針垂直地插入了每一根手指,並且開始緩緩地加熱,直至烙紅。
痛覺和熱覺疊加在一起,陳明誠已經漸漸地無法區別兩者了,只能感受著這別樣的痛苦在體內壯大,慢慢地等著靈力通過自己的全身末梢。
這種痛苦來的快又急,消失的速度也相當的迅速,雖然在這無比的痛苦之中,雖然他體感已經過了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但實際上才過了不到一分鐘。
陳明誠維持著這盤腿五心朝天的姿勢,無法動彈半分,以如此迅速的速度開拓身體的末梢,帶來的就是渾身發虛。只要一動,帶來的就是刺骨的疼痛。
但相反的是,他也感受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好。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塊通透的玉一樣,靈力自由的在體內外遊動著,不再有那種與外界不通的滯澀感。
如果他願意,甚至可以用周遭靈力強行驅使著他的身體行動--無論有著多麼嚴重的傷勢,就像是他所延伸出去的靈力也變成了他的身體那樣。
當然,那樣的代價就是無比的疼痛,但陳明誠現在也沒有其他要緊的事情,所以他就緩緩的盤腿坐著,等待那開拓身體的疼痛消失。
就在此時,他面前的水幕一陣晃動,老吳從水幕之後走了進來。
「呦,怎麼了?」老吳看著陳明誠盤腿坐著,明明看到他了卻仍不起來,有點疑惑地問道。
「剛 剛 將 身體 末梢 用 靈力 疏通。」陳明誠吃力的用著靈力摩擦著聲帶說道--他的嘴唇還有喉嚨都因為被靈力狠狠的開墾過而火辣辣的疼,壓根就不能開口說話。
但是用靈力模仿聲帶的發聲功能也不是甚麼難事,但陳明誠說起話來還是稍微有點卡頓,畢竟還不習慣這種說話方式。
「才多久?」老吳驚詫的說道:「不用這麼快阿!正常人都是一、兩年慢慢將身體的那些末梢全部打通的,我才剛說完多久而已?」
「常人一兩年之內感受到的疼痛在一分鐘內釋放,不好受吧?誰叫你不問清楚。」老吳呵呵地笑著,走到陳明誠身後,將那隻坐在桌子上的娃娃收進了那件奇特的風衣之中。奇妙的是,娃娃甫一進入風衣之中,就彷彿失去了體積,而風衣也平整如故。
陳明誠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強忍著一絲絲的疼痛,緩緩地站了起來,小腿肚因為疼痛還在痛苦地顫抖著,但是儘管如此他仍強逼著自己活動起來--他可不想要老吳在他毫無防備的背後。
當然,他裝作無事的樣子,向老吳說道:「我想好了,我要一柄劍和劍穗,那靈蠶絲做成的物品就請給我一個劍穗吧--對了,哪裡有在賣專門給我們用的劍?」
「武器啊......」老吳點頭,一副"我可以理解"的樣子。「很符合年輕人的選擇,那劍穗我就也幫你做輔助攻擊為主的了。劍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了,制服我敢苛扣,武器我可不敢。」
老吳翻箱倒櫃,最後才在一個櫃子的最後面找到了一個狹長的盒子,他隨手就遞給了陳明誠。
陳明誠抬了抬眉毛,摸著這盒子,上面有小字寫著:「清掃處公有物品」盒子是用看上很高貴的木頭所做成的,上面還有著一些雕花。陳明誠的手指摸過那雕花,腦中立刻就浮現了雕花的紋路,他甚至可以立刻畫出來。
這也是將身體末梢的靈力迴路開拓之後的好處,那兩雙手就是在黑暗之中的第二雙眼睛,只要他摸過的地方,就像是親眼看到的一樣,烙印在腦海裡。
陳明誠將那盒子打開,一柄劍躺在那木盒之中。他將劍拿了出來,雖然這柄劍和所謂的"吹毛斷髮"相去甚遠,但其靈力的通透程度卻是已然足夠了。
陳明誠感受著自己的靈力暢通無阻的在那劍之中奔騰,最後再順暢將靈力收了回來,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也顧不上還有點疼痛的身體了,他立刻就在房間之中清出一個比較寬敞的位置,之後開始舞起了劍。
隨著靈力逐漸浸透那柄劍,陳明誠也越發感到的如臂使指,彷彿這柄劍就是他延伸的肢體一樣--原本花了許久也無法做到的事情,現在僅僅只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被他完成了。
「人生還真是不公平啊。」陳明誠端詳著那柄被他的靈力浸漬完全的劍,感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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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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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用段落空兩格的功能,希望看上去比較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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