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明誠終於對那會自己打掃的紙娃娃不再感興趣時,已然是夜幕低垂了。
陳明誠看著自己體內不停在緩慢流轉的靈力,他終於知道當時李黛萱說的"會自己聚集"是甚麼意思了,當靈力的數量超過一定的量的時候,那些靈力就會自發的緩慢運轉,將外界的靈力緩緩地吸進體內。
「這就是天才的待遇嗎?」陳明誠一邊想著,緩慢地踱步上樓。
他一上樓就看到李黛萱正背對著他在書桌上寫甚麼。陳明誠眉毛一挑,悄悄走到他背後一看,才發現李黛萱正在畫新的幻符。
「你--」
李黛萱的小手被嚇得抖了一抖,飽滿的墨汁頓時在符紙上滴出了一個大點,將那張幻符給毀了。
「唉呦,你幹嘛呀?」李黛萱一回頭,沒好氣地看著陳明誠。「我在畫幻符呢,要是沒有這東西我們可就沒地方住了。」
「起來、起來。」陳明誠揮了揮手,作勢把李黛萱從書桌前趕起來。「讓我給你見識甚麼才是真正的幻符。」
李黛萱「嗤」的笑了一聲,從椅子上起來,雙手抱胸,站在椅子一旁,看著陳明誠表演的好戲。
陳明誠坐在略有餘溫的椅子上,思緒霎時之間有點紛亂,但隨後就被他拋諸腦後,他平心靜氣地拿起筆,將靈力緩緩地灌入筆內。
墨水和筆充分的浸泡在靈力之中,看上去分外的生意盎然,彷彿下一秒就要從那筆的上端發出鮮嫩的綠芽那樣。
陳明誠將筆握住,慢慢的在符紙上作畫--其實不算是甚麼符紙,只是將A4紙簡單的剪成比較小的長方形紙條而已。
都是甚麼年代了,該不會有人還認為畫符一定要用黃色的吧?成為靈符只有兩個條件--有靈力的墨水和特殊的迴路。
甚至要畫在地上都不成問題,只不過那樣又會不便攜帶和不便繪製,所以最後大家仍然還是乖乖地坐在椅子前繪製。
流水線生產?幸虧現在機械仍不能控制靈力,不然就有大批的製符師要哭死在路邊了。
陳明誠筆走龍蛇,靈力讓自身控制身體的能力有著極大的增強,他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像是最精準的外科醫生那樣。
僅僅只是一下子,陳明誠就畫出了一張符紙,上面的墨痕沒有一絲的稜角,每一處的彎曲都像是自然的造物一樣。
「看吧。」陳明誠說道。「絕對比你那原本的幻符效果還要好。」
符咒的效果因為各種原因而變化,並不只是單純的只是用同一個模板就好了。
比如這張他們將要使用的幻符,因為鄰近草和土,所以就必須用一些比較親合土的"迴路",再者,還要因為每一張幻符所囊括的範圍,在迴路的大小上要有所更動......還有許多的奧秘在其中。
而這些知識絕對不是都沒有在上課,翹課多達一百五十堂的李黛萱可以搞懂的。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都沒有聽過任何課,卻能自己繪出一張堪使用的靈符卻也是天賦異稟了。
陳明誠從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在門口像是貼春聯一樣貼住了那張幻符。那恢弘的房子上面貼著一張不倫不類的靈符,一時之間看上去有點搞笑。
一陣波動傳來,幻符自發的調動靈力,從地底抽取了土元素的氣息,完整的覆蓋在那幢看上去有點詭異的靈厝。
本來李黛萱的幻符只能從外觀上稍稍欺騙普通人。但如果是一個稍微有點靈力,或者是對於神鬼之事比較敏感的人都有可能會一眼看破,但現在陳明誠的這幻符,除非貼近來看,不然誰都休想發現一絲破綻。
「我就說吧,我的靈符肯定比較好。」陳明誠在樓下看著從窗戶探出頭的李黛萱--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他有點像是在戶外修剪花木的男人,然後揮舞著汗珠看著在屋內的嬌妻。
陳明誠立刻甩了甩頭,將這詭異的想法從腦中甩掉。
「想甚麼呢。」
李黛萱看著在樓下喊著甚麼的陳明誠,突然覺得一陣溫馨。
她一轉身,甜甜地笑出來了,整個房間似乎都因為她的笑容瀰漫著一絲甜蜜的氣息。
但隨著陳明誠一推門,她就將那幸福的笑容收起來,而是換上原本調皮的笑容。
「嘿,你也靠得住了嘛。」李黛萱走過去,就要用力拍了拍陳明誠的背。
陳明誠眉頭一挑,靈力運轉,瞬間在手臂處凝聚柔軟的一片護甲,擋住了李黛萱的魔爪。
「大膽!爾敢傷我?」陳明誠用戲腔說出了這一句。「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李黛萱也是入戲很快,捻起了蓮花指,說道:「妾身要進攻了,請相公接好了。」身體帶起香風,一雙白皙如玉的掌已經要打向陳明誠的面門了。
陳明誠臉一紅,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但隨即又將自己的心神拉回來,專注在面前的對戰。
「喝!」陳明誠小聲的爆喝一聲,雙手合十,然後漸漸拉開,本應是空無一物的雙掌之間卻有著無數的絲線一樣牽在兩掌之間。
陳明誠就這樣用那雙手之間的靈力絲線去阻擋,明明看上去柔弱的絲線卻意外地擋住了李黛萱的雙掌,並且還反過來將李黛萱的雙手黏住了。
陳明誠笑著,說道:「妖女!入我彀中了吧?」言語之中,將雙手順時鐘一轉,無數的靈力絲線帶著無比強大的黏性將李黛萱的雙手牢牢的黏住了,並且綁住了好幾圈。
陳明誠將手鬆開,那靈力絲線仍黏在李黛萱的手上。他雙手插腰,得意地說道:「怎麼樣?哼哼哈哈!」
等到陳明誠回過神來之後,才看清楚了現在的局勢。
一男一女在這密閉的房間之中,因為剛剛不是很激烈的戰鬥,雙方都有一些細細的喘息,然後李黛萱雙手被綁著,跪坐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陳明誠。
「小......小女子錯了,要做甚麼都可以,請饒了小女子一命!」李黛萱雙眼溼漉漉地看著陳明誠,好像陳明誠已經對她做了甚麼事情一樣。
「--!」陳明誠看著面前這副光景,突然傻住了,讓沉默佔據了整個房間,只有李黛萱輕輕的喘息在房間之內迴響著--平時細若蚊吶的聲音此時卻像是平地驚雷一樣,每一次呼吸都撼動著陳明誠的心頭。
最後還是不知從何而來的理智將他從大腦宕機之中喚醒,他恍若初醒,捏了個手勢,那些靈力絲線就自動的消散在空氣之中了,然後迅速地離開那房間,只丟下 一句:「我、我去睡了。」
「啊啊啊啊~~你這笨蛋!」李黛萱將臉埋在枕頭之中說道:「都沒有人了你在怕甚麼啊?活該單身一輩子。」
陳明誠在隔壁的房間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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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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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彀,音同"夠";這裡大概是指"陷阱"的意思,有疑義可以自己去查,這裡就不當說文解字了。
這一章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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