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竊喜,撇撇嘴,笑容從她臉上顯露出來,一邊急忙奔跑到門前,喜悅心情毫不掩飾的寫在臉上,雙手急忙打開鎖,還有鍊條:「不是要十點才來嗎?不是說,『如果妳會來嗎?』幹嘛一大清早就來了?嘻、嘻。」
站在門前,冰燕先練習等會要說出口的話,等練習順暢之後,才緩緩轉動門把、打開門,站在門邊,正準備抬起頭來看著雩雯……
「不是要十點……」嬌笑的臉在剎那間凍住了。
冰燕雙眼發直的看著大門外站了一位自己沒見過的人。
早已溢滿於心的喜悅和突如其來的驚訝碰撞,讓冰燕扶著大門,登時呆若木雞似的僵直站著。
那人上身穿著的T恤只有一半塞進牛仔褲裡,材質明顯是地攤賣的廉價尼龍料,衣服上有著泥土乾涸的痕跡,牛仔褲上頭也有黑色乾涸的污漬,應該是根根分明的髮絲,如今變成一束束吊掛在頭部與臉龐兩側、一條條好似黑色的麵條,用經驗推敲,這人的頭髮應該有很久沒有清洗過。
身上散發出一股水溝泥淖與酸臭的味道,嗆的人直想流眼淚,這人雙眼直視冰燕,兩眼發出奇異的光芒,整張臉蒼白憔悴,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回過神的冰燕驚覺門外不是雩雯,急忙退回屋內,奮力將門關上,對方幾乎是同時伸出手擋住,讓門在關至一半的時候,硬生生被橫在兩人之間。
冰燕用盡全身力氣推擠著門,一心想把門關上,無奈對方力氣也不小,而且冰燕已經被這個人嚇的直打著哆嗦,全身顫抖、上下牙齒「科、科」作響,力氣快用盡,只好用問話轉移對方注意:「妳,妳是誰?妳,妳找誰?有,有什麼事嗎?」
那人力氣很大,一把將門推開,冰燕被這道開門的力量震飛,緊貼著門的身體,隨著開門力道直往後頭倒退而去。
雙眼直直盯著冰燕看,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表情,讓冰燕噤聲不語、直喘著氣,神情警戒的不斷往後退著,腦中一片空白。
這人走向冰燕,發出中音偏高的聲音說道:「冰燕,妳這樣愛我,我今天特地來找妳,我們要一起相守一輩子,我來帶妳到我爸爸的面前,跳一段火之舞。」
這段話跟連日不斷投遞的「情書」內容一致,冰燕全身像掉進冬天結冰的湖水裡般,又像是觸電,顫抖的不能自己。冰燕雙腿一軟癱坐在地,雙手拼命往後抓著,努力想站起來。
對,這個聲音就是前幾天一直在打電話進來的人,對,就是這個人,她是個女的,她果然是女的!電話裡頭,她的聲音很粗,說話速度又慢,字與字的發音全部連成一句,聽不懂說了些什麼,聽不出來是男的還是女的,現在她站在面前,正如雩雯推測的:她是個女的!她果真是個女的。
冰燕聲音顫抖,語帶驚恐說道:「妳,妳,妳要做什麼?」
「我要帶妳到我住的地方,結婚。」
「妳,找錯人了,我,我一點都不愛妳,更,更不會和妳結婚。女生和女生結什麼婚?」冰燕嚇得語無倫次的說。
家珍不生氣反咧嘴笑說:「之前毅萱也是這麼拒絕我!可是我知道她是由愛生恨,才會這麼說。冰燕,妳是不是因為我之前都沒在妳身邊保護妳,讓妳被那個兇惡的女生欺負這麼久,所以,妳才會生氣,才會亂說話?」
毅萱?原來毅萱不是胡謅故事來嚇唬我。我怎麼會這麼倒楣?跟她遇到同一個瘋子?
冰燕自怨自艾的同時,滿腔怒火無處可去,為了守住自己瀕臨崩潰前的最後一點理智,她吼道:「妳胡說什麼?我跟毅萱不一樣,她愛妳,可是我不認識妳,妳快出去,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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