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夥伴們（多重人格BLx精神科醫生） - 8—人魚保育課：如何教人魚游泳？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44H8pdT5

他們堅守著秘密讓我焦躁，但我決定給予大家時間。

我們擬定了計劃先做好本份（……裝備自己然後再去攻撃敵人，這是我暗中的想法，但我只告訴他們前半段），阿密跟三月都要努力工作到老闆提前結束試用期，跟他們簽定長期合約。而我則要接觸各界的專業人士、找過往案例跟向闌律師詢問法律意見，希望儘快完成人格的融合。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OAR5HL1i

我搜集整理出一張心理學權威人士的名單，三月看過之後，把其中大部分的名字都劃去了。我沒有問為什麼，但我隱約猜出來那些可能跟那女人是一夥的，也很可能以醫療為名傷害過他。

我們知道勝訴很渺茫，幾乎是零，但闌律師說Chris戀童障礙的病歷很可能成為關鍵。

好一道髒兮兮又變態的曙光。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JXxGPt23

我發誓我從沒如此想去幫助一個人、不、三個人。

由於我前不久才知道對三月好是有薪水發的、而阿密則毫無理由要對我友好，因此我的大獻殷勤針對艾莉兒……像面對未期癌症的病人般，我知道這只小人魚快要消失了，為了讓三月成為真正的人類，但我沒法控制那種悲哀的情緒，尤其當我知道我是唯一對她好的人，搞不好她現在叫我摘下土星送她我也會穿上太空衣（之後的就沒辦法了）。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lR3V1yZ9

要成為一個小女孩的最好知己，是有代價的──

「艾莉兒！我說過多少次別隨便拿我的東西畫畫，那些是我工作的資料！」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RZCMC8xL

我執起那堆病人資料翻過背面，那全都是蠟筆的塗鴉，我現在後悔買了盒蠟筆給她。

艾莉兒在大廳看卡通片，邊吃草莓蛋糕邊吼回來，「你又沒說是工作資料！」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xWI1DzYU

「三月給你的字條你懂得翻去背面，這些資料你就翻也不翻？」我嘗試拿橡皮擦擦走塗鴉，用力擦了又擦，只擦出了紙屑……我深吸一口氣，把那疊「傑作」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V2OnznFw

「……我真的以為是廢紙啊！阿密又不讓我用他的畫紙……所以我去你房間找有什麼好玩的啊！你又不准我出街玩，我在家好無聊！」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1LbhMLiX

我雙手環胸生悶氣，才回家就要跟個任性女孩爭吵。

艾莉兒好像越來越不怕我了，之前對著三月跟我都乖乖巧巧的，現在比較熟絡了，就任性地大聲對我嚷嚷，我不知算好或不好，「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早上阿密去上班、下班回來他可以畫一陣子畫或是讓你出來看卡通然後去睡午覺，晚上三月去上班，而休假就是你的，要在家幫忙做家務！」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2ZZdt741

「你是惡魔！要一個五歲的女孩做家務，你這是用童工，虐待小孩子！」

把兩隻腳都蜷上沙發，男人咬著小匙子看卡通，看也沒有看我一眼。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xDx6FlMZ

我走過沙發那邊，「當初分配工作的時候是誰說也要幫助的啊？所以我才要你幫忙做家務！」

我擋在電視前面，不讓這三十歲的男人看海綿寶寶卡通！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FSTZ6ioJ

「結果？拜阿密跟你所賜，我家亂得像個垃圾堆填區，零食的袋子到處都有就是沒有在垃圾桶中！我的工作資料不是被畫得亂七八糟就是摺成紙飛機跟紙青蛙，有些紙心心上頭還寫著『Dear透』！冰箱中剛買的啤酒一轉眼就被喝得一乾二淨，還怕我看不到般把空罐子跟花生殼堆滿地板，我才睡醒出來就看到醉漢在沙發上睡趴了，連電視也沒關開了整整五小時，好像看GAY片成人頻道是免費的！衛生紙團還東一團、西一團！」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XIwaD5vz

而似乎最可惡的是，艾莉兒跟阿密盡情享受過歡樂時光之後就逃之夭夭，留下一堆爛攤子要三月收拾，那男人下班回來已經累到要死，還要扭抹布、蹲下來仔細擦地板，只為了擦走阿密亂潑的油畫顏料……那已經乾得像地板一部份！

最最該死的是，好死不死每次都讓我看到那男人可憐兮兮的背影跟小鹿班比眼神，在我視而不見衝過地雷區時，還遞給我一張『對不起，阿密跟艾莉兒又弄髒了地方』的紙條，完全難以抵抗那種威力，兵敗如山倒的我只能陪他一起清理！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Wh4yz8oh

我現在是招誰惹誰了，比他們三個活得還累！在刀片上跳舞的人是我吧！「阿密還在我牆上寫『聖誕禮物我要按摩棒！！』，他媽的紅色大字像我欠了他三十萬不還！」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jrWZKiPC

男人含著的那根匙子，噹一聲掉下地。

她給我嚇到了，拿著玻璃碟的手在抖，肩膀開始一抽一抽，眼淚在浮。

「……那是阿密做的又不是我做的！我討厭你！」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XMLt45qw

下一秒，我沒來得及閃躲，半個奶油草莓蛋糕就撲上我的臉！

艾莉兒把最愛的下午茶甜點送給我，然後赤腳啪噠啪噠地跑進房間，甩上門。

我深呼吸一下，要自己冷靜、要自己別抓狂。

然後伸手把頭上的蛋糕拿下來，抽起面紙把臉上的奶油全抹去，有好幾塌奶油還飛到電視上。

我討厭你幾乎變成艾莉兒的口頭襌了，要不就她是聽不懂前半段我是在罵她而不是阿密、要不就畏罪潛逃。她把帶出來看卡通的兩個好夥伴留在沙發上了。

我遲早一天會拿個叫「艾艾」的人魚芭比來抽打，現在也只好先打殺人鯨。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dM2JFwyI

美好又難得的假日下午，我難得地用美好的時間清理沙發、地板、電視機跟洗頭。

艾莉兒一直躲在房間不出來，我敲敲她的房門，立即就聽見她尖叫，「我討厭你！」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hCJLfUAi

「我知道你討厭我，你已經說過上百次了。」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jr4q1RbL

「我討厭你、三月也討厭你、阿密也討厭你！」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32jFzgXX

像多幾個人討厭我就算她贏似的，但最討厭我的肯定是她的玩偶。

「你決定聖誕節就這樣躲在家中不出門嗎？用一整天來告訴我你們多討厭我嗎？」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568hQwmd

她沒有說話。

其實我今天打算跟她去吃個聖誕節大餐，買聖誕禮物給她。

當然，那以後當她惹怒我，我就不用遷怒在月月跟密密上了，我們將擁有一個艾艾。

「好吧，那我要出去吃聖誕大餐囉，順便取消掉給你訂的位子跟禮物。」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eqWx46XZ

這句話成效顯著，房門立即打開了，她看起來不是很高興地站在我面前。

「……我們現在要出發了嗎？」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qTNLM0ep

我裝模作樣地看看掛鐘，其實很清楚訂位時間是八點。

「現在……離吃聖誕大餐還有點時間，你有想去的地方嗎？」我預期她會說迪士尼樂園或是海洋公園，小孩子被踩死前還笑得很高興很夢幻的地方。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6kgPo0v9

她的雙眼發亮，半秒不夠就回答了，「我想去游泳！」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s1XWc7kY

嘎？

我的表情一定很好笑，我只感到嘴角抽筋了，剛看到新聞報導氣溫最低只有十度。

「游泳？這有點……技術上的困難……」聖誕好像有幾個游泳池有開放吧，而且有室內暖水池是還好，但……游泳？我連想也沒想過她會這樣要求。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LqEvebYC

「不行嗎？泳池沒有開放嗎？」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qhiKQtGM

「……也不是……」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LUlIgRjq

「那我們去海邊可以嗎？去石灘可以嗎？」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2tgek4lZU

她連珠炮發，我連思考如何拒絕的時間也沒有，只能吞吞吐吐。

如果在十度的低溫下去沙灘游冬泳、吹冷風，我現在走去廚房拿刀捅死自己比較快。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uauwG3RP

她看出我不太想去，於是唇扁了，整張臉垮下來，「……你之前害我跟三月阿密住院了，你明明錯了也沒有道歉……現在聖誕又不帶我去游泳……」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3nBhOzVd

的確沒人會在聖誕游泳啊。

我完全說不出口也反駁不了，艾莉兒現在就要我作出補償了。

我吞吞吐吐，想拒絕又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能擠出兩個字，「……好吧。」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96xRaPiaO

＊＊＊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chi8Xc6k

泳池果然空無一人。

入口換零錢的大嬸看我們像看神經病。

我們就是穿著大衣戴著圍巾去游冬泳的神經病（順帶一提，那男人把我的衣服穿得比我還好看）。

把零錢遞給我的時候，顯然整天都沒人跟她說話的大嬸碎碎唸著，「……那麼怕冷還來游泳，現在的年輕人真會自找苦吃……也不知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唉……」

找到知音了！你應該明白我有多想握起她的雙手大表贊同。

才經過閘口，我身邊的男人像被按下開關，突然轉身舉起中指──

「你要是聖誕有人約就不會守在這兒了！」

他還吐舌頭，極盡挑釁之能事。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72CO5iTO

我趕緊把他拉走，直到進入男更衣室才鬆口氣，「你到底幾歲了？三歲嗎！向密！」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HEyCYjBt

而且我不算在聖誕節約會這男人，我約的只是艾莉兒，他是無端端蹦出來的。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Gy8iUW5w

「第一，我只叫密而不姓向。」男人似是第一次來公立泳池，帶點好奇地四盼，「第二，你也沒比我大多少，不要擺出一副老大哥的模樣！」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HfS3JEvw

我忙著投硬幣打開儲物櫃，沒有讓他看到我驚訝的表情。

阿密……原來年紀比我小？我每天都在發現新的世界奇跡。

我把袋子們都放進去後己不剩多少空位了。我讓阿密也打開旁邊的儲物櫃，雖然他是第一次來但倒有板有眼的，他將東西全扔進去後，爽快地舉高雙手脫下Ｔ恤。

我邊除下大衣鈕扣邊跟他說話，「……為什麼你出來了？」

跟粗魯的男人共度聖誕節可不算愉快，雖然艾莉兒只有五歲，但勉強可以安慰我的自尊。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KtqeaiEd

「要換泳褲吧？那死小鬼一溜煙的躲回去推我跟三月出來，於是我就出來了。」

阿密邊說冷死了游什麼泳，邊踢走掛在腳踝上的牛仔褲。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xwPHOCCw

「為什麼……你不讓三月不出來？」好啦，我承認我就是討厭阿密。

他沒有回答。

因為他不小心鬆開抓著櫃門的手，櫃門彈回去壓到他的手指。他開始一連串不用換氣的髒話接龍，我趕緊溜走換泳褲。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85rEYFfgO

我出來的時候，只見阿密整個人躺在長椅上（更衣室同樣只有我們兩個）。

他把雙手疊在腦後，笑著看我，「幹嘛？醫生你幾歲了，下去游泳還要穿Ｔ恤？」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1xHfQ2AO

「要你管！現在要計較的不是歲數而是度數。」真實原因當然是我怕他饑不擇食。

好像有規則不准穿Ｔ恤下水的。

但現在連救生員也不知溜去哪偷懶了，我從沒看過平時每人只分得三十厘米踢踢水的泳池如此寧靜，水面平如鏡、沒有絲毫漣漪，搞不好是因為天氣太冷，整個池水變成巨大的方形冰塊了。

我摩擦著手臂，完全不想下水。說是暖水池……公立的暖水系統可信嗎？我早些年才發現我交的全部稅是用來建迪士尼樂園的。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20V7AL2E

就在我想臨陣退縮的前兩秒，有人牽起我的手！

我驚叫出聲，突然變了李小龍，用力甩開那男人的手，順勢將他甩下池！

噗通超大聲，暖水池濺起高高的水花，潑了我一頭一身。

我跪在池邊，看見男人在一堆白色泡沫中手腳並用地掙扎了好一會兒，然後向下潛，重新調整姿勢，擺動雙腿接近池邊。他浮出水面把濕髮扒後，可憐楚楚地看著我，「……咳咳！咳......你幹嘛把我推下水？」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13CsSVVv

「就……好玩嘛。」

老兄，下次人格要轉換之前好歹通知一聲。

我剛以為阿密牽我的手嚇得半秒把他推下池了。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8D7pyil9

小女孩燦爛地笑了笑，毫不懷疑地接受我的說法。

然後她拉我的手，要我一起下去，「阿密不懂游泳，他不會出來的。」

我倒覺得真相是現在該死的太冷了，阿密識趣地躲回甜蜜的家。

我明正言順地重演了何謂「被她拖下水」這一幕。

當身體被暖水（他媽的真的不可以稱為暖）包圍的時候，我想，其實我也滿喜歡游泳的，雖然游得不怎麼樣。易嵐也是游泳隊的，自從知道他被選上當校隊後，我就沒跟他再一起游泳過了。

上次跳下泳池救人但差點溺水的蠢樣被他看見了，但他關心的眼神也讓我有點高興。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esdLfwXG

「你下次叫阿密出來之前要告訴我。」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vot58Phe

「是他自己衝出來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怎樣跟透一起換衣服！為什你有Ｔ恤穿我沒有？」擁有好泳術的女孩游離我身邊、掬水潑我。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34LumZov

我不知多少次發夢有美貌而好身材的女朋友跟我一起沙灘嬉水，雙眼享受「碧波盪漾」，但此時此刻跟我嬌嗔著、向我潑水的竟是一個大男人，我覺得熱淚都要感動到流下來了。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ZJmUp2aM

艾莉兒游得飛快，我的泳術已然生疏。

從後看，男人的泳姿矯捷，熟悉得像他本來就是水的一部份、一路順滑地剪開水波。

她不時停下來看我追上來沒有，我也好久沒如此盡力像小孩子地追逐。

艾莉兒讓我像回到大學，跟朋友們打打鬧鬧、互相取笑的感覺很好，原來我如此懷念這種感覺。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XaoiNWV3

我們比賽游到對面，她先碰到池壁。

然後她將頭顱挨上池沿，喘著氣，表情寫著「游得很過癮」。奇怪的是艾莉兒的泳術超群，三月跟阿密都不懂游泳，這又是多重人格中難解的習題了。

我喘著氣，最後幾米隨便地游過去，到她身邊，然後將臉埋在手臂之間休息──這樣折磨一個老人家是很不道德的。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FgEK9Kl9

「為什麼會想到要游泳？」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YO60Lh7Z

「……我之前被那些白大衣研究時也會叫我不停游泳，他們把三月丟進好幾米深的池子，讓他溺水直到我出來為止。他們想知道為什麼三月不懂游泳但我懂，三月好幾次快溺死，有一次還休克了。」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SNngEhDG

她竟然如此輕鬆地說出被虐待的苦事，我從手臂中抬頭看著她。

……那個女人，三月曾深深愛著奉為天的女人，是否也在池邊看著他，看著他沈下去、掙扎跟遇溺？我想知道三月當時的心情、他曾有一秒向女人伸出手但最終明白那女人是不會救他的嗎？

我有沒問出聲，若打斷了艾莉兒無意中說出來的話，她可能再也不會洩露半點了。

這是為什麼三月在豪宅中掉下泳池時那麼驚慌、阿密還衝出來咬我，他陷入人格混亂。我急急低頭、狠狠咬著手臂，直到我心裡好過一點，沒再堵得那麼難受。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zAcTjAMI

她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我之前在家看新聞，知道greenhouse effect （溫室效應），然後我就想，地球現在像我一樣發燒了……很快連北極熊也會死啊，那人魚一定也活不下去了，三月跟阿密兩個明明是大人了卻都不會游泳……如果他們辛辛苦苦地活下來，結果因為地球大淹水而死掉，不是太不值了嗎？」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Mml3YzpJ

她說的竟然頭頭是道。

我哭笑不得，「這樣小的女孩竟然會關心北極熊跟人魚的保育，身為地球一份子我真高興。」

幸好現在是冬天，不然在夏天時她會見識到我有多支持環保，我家窮到沒裝空調。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I8y484M1

「而且不會游泳真的太、差、勁了！現在沒女生喜歡旱鴨子啊！」她用力地點頭，彷彿很早就立志要嫁個奧運游泳選手，而這宏願全世界都知道，「所以我想，一定要在離開前教他們游泳！」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Xpj6tiJV

這女孩對融合的定義仍然是「殺死」，即使我不能肯定地推翻這想法，但她彷彿交代身後事，要盡最後努力去照顧夥伴的貼心念頭，讓我難過又感動。

可能融合之後，三月也會游泳了，這樣誰也說不得準……我想這樣安慰她，才伸出手想觸碰她，男人便鬆開雙手，然後腳一撐池邊浮開了幾米，身體向下沈。

過了五秒吧，男人仍然沒有浮上來。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enkDPAQm

「艾莉？」

我踩著水影，接近她下沈的地方。

突然，眼前出現一陣劇烈的水花！

男人的手臂伸出水面並瘋狂地揮動，我下意識地湊向前，想要抓住他的手。

我從沒聽過他發出如此驚恐的、彷彿見到巨大怪物的……抽氣聲跟拔尖氣音。他是三月。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TCjliH4e

他掙扎得太厲害了，我沒能精準地抓住他的手。

他躍出水面一些，又很快地沈下去，終於，他死命地抓到我的肩膀。

那手勁差點掐碎了我的骨頭，我還是不敢閃躲，他抓到倚靠就便像只八爪魚般纏住我。

這樣的情況之下，我也只能反抱他（雖然現在似乎要用坦克才能拉走他）。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GfGGfYzt

「……嗄嗄──咳咳咳──」

他用力得幾乎要絞斷我的脖子，我耐心地等待他平復。

我在心底詛咒艾莉兒竟然連通報一聲都沒有就溜掉了。三月在驚恐之下喝了好幾口水、鼻子都進水了，他咳嗽到兩眼紅通通的，辛苦地把水吐出來。

他本能性地……咳，我不能怪他，他本能性地用雙腿環繞著我的腰，緊緊貼著彷彿我會消失。

他發出很像嗚咽的聲音，雙目圓瞪，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上一刻還在家中看卡通片，此刻竟被無邊無際的水包圍，他最怕的水。當他冷靜下來，觀察四周的環境知道是游泳池後便開始發抖。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rSJWu2Lk

他像石頭般僵硬沉重，一直把我拉下去，我只好先帶他到池邊。

雖說我也是迫不得已地被脅持，但用這樣不雅的姿態……幸好現在泳池沒有半個人。

行進過程有點技術上的困難，每一次移動，我跟他的胯下都會磨擦，被嚇到石化的三月沒什麼意見，但我覺得非常不自在，恨不得趕快把他拔下來。四圍還有暖水在拍打，這樣好……奇怪。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83QOxPOL

我能聽見的全部就是他的喘息，他因為當上搬運工而平實了點的胸膛與我的分分合合，我鉅細無遺地感覺到他每一下呼吸、胸膛的顫動起伏跟心跳有多快。

我發覺自己開始臉紅，也不知為了什麼。

搞不好再這樣抱多一陣子，磨擦多兩三下，我這數月沒跟女人上床的宅男就會勃起了，哈哈……

糟糕的是我知道這可能不是玩笑。

我難以告訴你，在我數月沒做愛之後，這種肌膚跟肌膚的磨擦到底有多微妙。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Bi93B0Xo

我總算把三月安全無恙地送到池邊。

他拉開跟我的距離，背抵著池石（這舉動應該讓他安心點）。

濕透的瀏海黏在眼皮上，他眼角泛紅，樣子狼狽得很。

被嚇成這樣也太可憐了……我才想盡朋友的責任安慰他一下，就見男人用責備的眼神看我，嘴唇抿成一直線。看見他怨恨的神色，我倒抽一口涼氣──我從沒想過三月會有怨恨這情緒，三月從來都是好好先生！

我急著想澄清我沒有故意帶他來游泳池、我也不知道那變態婆娘對他做過什麼實驗、我更不知道艾莉兒會突然把他推出來，不然的話我……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McGSYDqKw

男人的粉色嘴唇顫抖著，然後雙眼逐漸瞇起來……

他看起來既憤怒、害怕又難過。

下一秒，兩滴眼淚就這樣擠下來……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sywcdc6r

我嚇到差點吞下自己的舌頭！

不是因為三十歲的大男人在我眼前流淚，而是因為三月哭了！那個一向平靜乖巧的三月！

我害他哭了？是我嗎？我什麼都沒做過啊！我突然想到，他可能是誤會我了！誤會我帶他來泳池是打算像那女人般對他做實驗，「我、我不是！」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UwqpCyNq

我急忙舉高雙手作投降狀，「不是我推你下去的───！」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mKCZlUcO

不知何時已鬆開雙腿的男人，被我這樣一放——他又沈下去了，但這次不夠半秒就像蝦子般彈跳起來了，我根本來不及把他撈起。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17bGnEeB

「天殺的！天殺的！這是什麼……」

咕嚕咕嚕咕嚕。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TZgq3uiS

「……咳咳咳──那死小鬼說要游泳，我沒……」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LmCAFNVI

「咳咳咳──媽的！她想溺死我們嗎？快……」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rHoS2TUJ

我看得目瞪口呆、看他浮浮沉沉。

由衷佩服阿密可以罵個不休，把咳嗽跟三字經完美結合的能力。

接下來的十秒，我一直看著驚恐的阿密跟三月互相把對方推出去（也有可能是艾莉兒推的）。

短短時間內，人格轉換了十幾次。

4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RYdJh2To

作者的話：突然發現我找不出分段的好位，所以貼了全章！

今晚是雙料更新噢，若有追看「主唱」的人也記得去看那邊的最新一話跟點喜歡呀！謝謝喇（雙手合十）

ns 15.158.61.20da2

8—人魚保育課：如何教人魚游泳？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