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淩!」
隨著這聲驚喜的呼喊,古少淩非常熟練地攤開雙手,牢牢接住了撲過來的母親。
「母親。」
古母聽到這稱呼,微微一顫,手緊緊揪住了古少淩後背的衣服,有些小心翼翼、又頗是委屈地喊了一聲:「淩淩。」
古少淩在心中一嘆,沒有回話,只是看向在聽到他吐出這稱謂時、不住苦了一張臉的古少昀,微微挑眉,「哥。」
收到暗示的古少昀很是無奈,微微咳了一聲,「哦,淩淩,歡迎回來。」
「啊,是,歡迎回來,淩淩。」古母鬆開古少淩,退開後,努力地勾起嘴角,儘管看起來還是有些難過,但聲音總算穩了下來。
古少淩聞言,點了點頭,「父親呢?」
「爸在公司。」古少昀接過古少淩的話後,又略略偏頭望向古母,「小媽,我們晚上外面吃?」
「難得淩淩回來,我現在去市場買……」
「母親,別麻煩了,我們就外面吃吧。」古少淩微微搖頭,再見到古母肉眼可見地低落了情緒,深吸了口氣,又補了句:「我這次會在家待上一個禮拜。」
「真的?」古母立刻亮了眼睛。
古少淩點點頭。
「太好了,正好昀昀也要待一個禮拜,我跟Jerry說一聲,看我們一家人是要回日本、英國或者是到非洲?總之,你們想去哪裡玩,有什麼想法,可以再跟我們說,哦?」
兩人還來不及反應,古母歡快地走出了客廳,往書房走去,於是兄弟倆你看我、我看你,而後古少昀噗哧一笑,打破了這楞然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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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奶奶老說爸寵壞我們兩人,明明就小媽最得寵吧?」古少昀語氣十足十地調侃,「但她說也沒錯,我們一家人確實是很久沒有一起出門了。」
古少淩聳了聳肩,卻是有些猶豫地問:「那公司怎麼辦?」
「不用擔心,本來我這次回家,爸就有提到要一起出門的事,當然,你沒回家的話,就是我們一起去你事務所附近玩玩,順便拜訪你囉。」
聽到古少昀如此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古少淩卻是一點也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一方面是他確實是拖了很久沒回家,另一方面則是、套個前陣子突然流行起來的mbit理論,他一點都不懷疑,他們一家子肯定都是行動超強的e人,就連……
看到古少淩突然折起的眉宇,古少昀立刻想到剛剛他和古母的對話,他往門口稍微探了一下,才開口道:『你別生小媽跟爸的氣了,他們確實是錯了,可是……』
是日文,古少淩回過神來聽到這句話,立刻搖搖頭,打斷了古少昀,同樣以日語回應,『哥,我、我不能說我已經平復了,但其實,現在來說,我更不知道是氣自己多一點,還是氣他們,或者也對他……』
說不下去地咬著下唇,古少淩對這樣複雜的情緒根本理不清,自然也就無法順暢的說出口,但在古少昀欲言又止的表情下,知道自己這樣實在很沒道理,便苦笑地道:『我知道他是最無辜的……』
『你不也是嗎?誰能夠選擇?』古少昀脫口而出後,皺起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像是在思索該怎麼說,但最終也只是垮了肩膀,很是無奈地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這不是你的責任,淩淩。』
『但他、他也……』古少淩說不出口,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紅了眼眶,卻不想那麼軟弱,便倔強地轉過頭,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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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當事人,就算與當事人保持相當不錯的情誼,終究無法真正得知對方的想法,夾在中間兩面為難,古少昀也實在很是無奈。
話說回來,古少昀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家庭,或者看在別人的眼底,很……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很戲劇化?
先是爸爸跟媽媽因為商業聯姻,在長輩的威逼利誘下,不得不結婚,而後生下他,對雙方都算有了個交代,自小就叛逆的媽媽半點不留戀地與爸爸提出離婚;爸爸因為本來就有個難以割捨的初戀情人,也就是現在的小媽,所以毫不猶豫地同意。
當年才一歲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發生什麼事,而從他有意識以來,就一直都是一個爸、兩個媽,且兩位媽媽都對他非常的照顧,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敢打包票,這對古少淩來說,也是同樣。
除了因為是自小就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並不認為奇特,另一方面,則是他那位想法獨特又擁有自由靈魂的媽媽。
古少昀知道媽媽很愛她、也很愛古少淩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但她是個生性自由且思想極為開放的女子,因此在他還小的時候,為了照顧他、以及古少淩的誕生,她留在他們身邊約莫十年的時間。
在確認他們都能好好照顧自己後,便毅然決然地投入野生動物保育事業的工作,一待就是好幾年,很常都是他們放寒暑假的時候,過去找她相聚,比如今天古母所提議的這般。
總之,雖然在外人的眼裡,尤以他一口一個小媽、古少淩也喊他媽媽阿姨(現如今更是直喊名字),看上去好像就是有著什麼風流老爸、得寵後媽且有個正統太子的弟弟,而他只能以稱謂這樣來做無聲抗議的小可憐,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先不說他只是因為這樣比較好區分兩個媽媽,古少淩其實小時候也是跟他一起這樣喊的,只是後來──怎麼說,總有所謂的「長輩」愛指點江山,小時候的古少淩還沒有向現在這樣自主,便也就改了稱呼。
當然,在意會過來後,古少淩倒是直接喊起了他媽媽的名字Arisa,Arisa當然不介意,放任了他這樣的小叛逆。
所以不得不說的是,雖然總說血緣很是奇妙,可真正教養他們、既是言教又有身教的兩位媽媽,他們還真是完全隨她們性子的長了起來。
可是吧,血緣總是奇妙的,就像是古少昀覺得這樣的家庭背景算的上夠戲劇了,卻不料更戲劇化的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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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久久沒得到回應的古少淩回過頭看向古少昀,就見對方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十分肅穆地像在思考些什麼很嚴重的事,他不由得喊了他一聲。
「啊?」回過神來的古少昀呆楞地回望古少淩,「怎麼了?」
不想方才的話題繼續,一來是根本就是個死結,二來則是因為師父所說的「答案」要自己找,古少淩索性開了新的話題,「我只是想,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去看阿姨了,不然這次就去非洲吧。」
讀懂古少淩表情的意思,古少昀在心裡嘆了口氣,順著他說了下去,「嗯,是這麼說,不過爺爺奶奶那邊呢?今年爸跟小媽都沒回京都,他們應該生氣了吧?」
古少淩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他們生氣、我就更不想回去了,沒事幹嘛自找罪受。」
「啊,也是,小媽會被刁難的,雖然說她可能也……」古少昀沒把話說完,古少淩倒是懂了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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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父親是台日混血兒,所以自小他們家就是中、日、英、台四種語言混合使用,只是因為在事務所用不到,因此除了知道他家狀況的衛晨曉,其他人至今一無所察古少淩會日文這事。
而身為台英混血兒的古母,在嫁給古父前,因為知道父親的身世,所以特地學了日語,理當來說是懂日文的,只是後來……產生了應激障礙,早些年嚴重點甚至連進到與日本相關的餐廳、連鎖店等等都會產生恐慌,就更別說陪著丈夫回日本,又加上本來就是公婆不滿意的媳婦,好一陣子連古少淩這個小孫子都不待見。
於是,完全隨了古少昀媽媽性子的古少淩在「懂事」之後,當然也就更熱衷於讓爺爺奶奶不快這事,小時候反抗不得,只能跟著回日本,但總是不忘惡作劇讓大人們氣得牙癢癢;進了南分會學習後,更時常藉由練習的名義不回去,於是跟爺爺奶奶的感情也就更加淡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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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非洲吧。」古少昀非常爽快地一鎚定音。
古少淩勾起嘴角,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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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聊的差不多,陳管家掐著點進來詢問他們是否需要下午茶。
哦,對,他們算的上是富三代,會這麼說的原因,主要是不像那些什麼霸總隨隨便便就能買個小島、或像是某位超級英雄在砸樓前能不顧價位直接把樓買下來的那樣豪氣,但還能稱得上是頗有祖蔭的家族。
父親與古少昀的媽媽那邊是這樣,古母也是。
尤以古母的家世雖不是什麼世襲貴族或爵位,卻也算是名門之後,儘管因為外公不是繼承者的關係,連帶的對於古母、甚至是古少淩沒有太多要求,但至少在古母那一代,還是在貴族教育的體制下長大。
因此,在台灣不多見的管家,在他們家卻是所謂的標配,反倒是電視劇常見的女僕之類的,一個都沒有,只有管家的太太與司機的太太,身為好姐妹的她們,一同應聘清潔阿姨與廚房阿姨,協助管家處理家裡的瑣事。
這是因為古少昀的媽媽一點也不希望兩個孩子成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古父與古母尊重她的意見,便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他們都喜歡簡單的生活,一棟獨棟的透天別墅、還是不帶院子的那種,司機也只需要負責接送古父、而古母需要出門時則會請管家或自行開車,因此不需要那麼多人手、又能訓孩子們獨立自主,可謂是一舉兩得。
以及,事實證明,古父與兩位母親都挺有遠見的,兩個孩子在分別進入南、北分會後,不僅沒有公子哥會有的嬌氣,甚至連一般孩子面對離家的不適應都克服的很快,一下子地就融入了群體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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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紅茶與小點心上桌後,繼續閒聊,從事務所一路聊到任務,又從任務聊到小隊。
「啊,那真是太好了,我還真有點擔心你跟聿爔鬧不和呢。」
見哥哥露出小太陽的燦笑,古少淩撇了撇嘴,沒什麼好氣地嘟噥,「我才沒那麼幼稚。」
古少昀當然知道古少淩的性子,不拆臺地安撫道:「是是是,你跟聿爔都是好孩子嘛。」
「哎呀,不說他了,哥,你呢?還好嗎?你現在那個小隊,可是聲名遠播啊。」古少淩略微揚眉。
「啊?我們出的都是一些小任務,中規中矩的,怎麼會?」古少昀既無辜又迷茫地眨著眼。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自小就知道古少昀是真的那種對周遭訊息流通不慎在意──簡而言之,就是完全不吃瓜的人──,古少淩真會覺得他是在裝傻。
「嗯哼,你不知道也挺正常的,但我覺得你應該或多或少有聽過。」古少淩抿了口紅茶,促狹地對他眨了眨眼,「太子隊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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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狀況:隨緣更新,但每週至少一更!
最後,希望大家閱讀愉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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