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地脈古族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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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鱷戰部
「少校，大姐已經有三個小時沒有理睬我了，麻煩妳去跟她說去……下一步該如何了?」
小豺騎著岩鼠，墜在破君的坐騎之後緩速跟隨，嗅到自從訂立契以來，破君惱怒的警號一直沒有除下，故不敢上前惹她。
「唉，看來這次大姐真的很生氣，這段路上一句話也沒說，沉默得令人害怕，還隱隱透出一股'犯我者死'的憤懣，傻小子，看來這次你的一意孤行有點弄巧反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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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妳認為我有做錯嗎?」小豺一面委屈的斜眼瞧向霧鴉。
霧鴉茫無頭緒地搖頭，柔髮掃過肩膊，臉上展示出一籌莫展的愁容，歎道: 「三天之內要從古蟒族的軍團中找到失落已久的古戰座，還要挫敗那一台機體後交到炎岩王手上，傻小子，倒不如你來答我，你有多少把握能辦得到呢?」
小豺苦著面垂頭，自知不但賭上了自己的性命，還把美女少校拖了下禍水，過後才想清想楚，曉得又在打沒把握的仗，難怪氣得破君大姐一直不瞅不睬，道: 「這次闖的禍好像比冰原上的更大，更把我們兩人的性命也賭上了。但不知為何，少校，你肯相信我嗎? 我心中不但一點恐懼也沒有，還覺得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指引著我，好像有一把聲音叫我一定要打倒危害森林山脈的古蟒族，雖然很難具體的說出來，但不知是不是如少師所說，這叫做五輪運命，是五輪給予銀狼族承繼人的一次試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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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鴉性格一向實事求事，愛奉行非黑即白的軍令，對似是而非的第八光傳說不以為然，道: 「不論五輪運命是傳說或是真的，但對於軍校生來說，這任務的級數實在太艱難了，以目前我們三個人的能力去對付一整隊軍隊，絕對是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小豺對她用任務來比喻真的哭笑不得，道: 「可惜狼字零號留在地面上給雪鈴使用，否則該仍有一戰之力。」
厲色寒目由前方的回望中隔空襲來，令小豺身上獵人的觸覺心生一寒，毛管也豎直了，眼神一碰間，胸口的心脈馬上「噗噗」的加快亂跳。
「一戰之力? 小子竟然夠膽說有一戰之力? 古戰場的傳說中，以橫掃萬眾，恐怖殘虐見稱的戰座，你夠膽在它之前說有一戰之力? 小子不要再說無知的話了，否則本將一氣之下，真的會親手宰了你為乾淨。」
小豺碰上了破君絕對不是開玩笑的眼神，膽戰心驚的剎停了岩鼠，嚅嚅道:「大……姐……不要這樣兇好嗎? 小子知錯了………」
「知錯? 在戰場上知錯有個屁用，戰場上可以犯錯的嗎? 你這種有勇無謀的行徑，自己去死好了，不要害了人家一起陪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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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想起了冰原上，狼爵也曾經罵過自已類似的說話，可惜重蹈覆轍的又來一次，在不知己及不知彼下，輕言妄語，確是難以自辯。
「大姐，要打要罵便出手吧，妳不哼一聲著實令人難受，其實我也有責任的，妳要責罰也把我一起算進去吧。」
破君聞言睜了霧鴉一眼，氣上加氣，重重一哼: 「你們兩個都沒救的了。」倏地眼角一閃，在半眨眼之間，拔出背上的鰐刀在空中一揮，「啪啪啪」，斬斷了數根飛來的物事，瞪向約半里許外的山頭。
小豺與霧鴉急忙催前看過究竟，地上被斬為數截的是數根四呎長的白色箭竿，比人類常用的長了一倍，箭頭是成齒狀的尖錐。
「這箭頭殺傷力強勁，中箭者的傷口頓刻破裂，是什麼人會用這類重型箭呢?」霧鴉拾起斷箭檢視，道: 「這是骨質的材料，難道是古獸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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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君冷言道: 「人家來到了半里之內還慒然不知。」
霧鴉被沒頭沒腦的訓言也沒話可說，馬上在身上抽出軟鞭子，張開了靈覺戒備，奇怪的是除了周遭石岩透出的力能外，並沒發現其他異動的力能。
小豺走到霧鴉身前，沉聲道: 「很奇怪，發箭的只有一人，在東面山頭，完全掌握不到他誘發出的力能，我是嗅出來的。」走上了數步，大起膽子，向破君道: 「讓小子去看看好嗎?」
破君把鰐刀往地上一插，瞄一瞄那用骨骼改造而成的箭頭，道: 「人家是先天力能修練者，不要給人家宰了才好。」
小豺如皇恩特赦，滿心歡喜道: 「大姐，我等回來。」旋即施展狼奔，三爬兩撥便消失在破君的眼中。
霧鴉道: 「大姐，這小子真的知錯了，請妳原諒他吧。」
破君道: 「小子是狼爵今世的狼族承繼人，卻一點領袖風範也沒有，真不明白為何會選定了他?」
霧鴉道: 「作為一個軍校生他確實不合格，希望他能在大姐的指導下發奮圖強，把潛在的能力發揮出來，俗語說名師出高徒，大姐對他嚴格一點是對的，他懶融融的性格確是需要這樣的師父來治一治他。」
破君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張悍然的鱷臉展現出期盼的神色:「本將是依靠狼爵大人的力能而被召喚到此的，如沒有被人殺死的話，只能在眾生輪待一年時間，能傳授的本將會盡力去教導那小子，是禍是福便要靠他自己去努力了，他的狼性是天生的，無奈同時流著了一半純人類的血統，因此體內欠缺了純狼族的先天內極輪，故在修練先天力能時會事倍功半，所以如他要有小成，必須付上其他修練者倍數的努力才成。小鴉兒，妳明白本將為何氣他訂立如此不負責任的契約嗎? 狼爵大人能一統九大獸族並非單憑武力及氣焰，是因為他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更不會拿手下的命押在必會打輸的戰役上，是一次也不會。」
霧鴉聞言恭敬道: 「前輩教訓得很正確，日後下官會多加提點那小子的。」
破君橫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妳要陪她一起去死，也不要連累本將一起枉死，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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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你是何方神聖?」
小豺兜了一個大圈，繞上了一座更高的山頭，在三十呎的上方一躍而下，在發箭人身後的大石，雙手插在褲袋，一副小混混的臉色睨著身前一身黑皮衣打扮的男子。
那名男子長了一頭長黑髮，右手執著一把沉黑色的大鐵弓，緩緩別過修長結實的身軀，則面輪廓挺拔鮮明，濃密的眉毛一揚，嘴角的一顆獠牙在唇上跳出，笑道: 「啊? 竟然是狼的氣味?」語氣驚訝中帶點難以相信的意味。
小豺的狼目一張一馳，鼻子索取了所需的氣息，道: 「你也是屬於狼族麼?」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小豺一會，看見了他一身軍服不整的奇怪打扮，道:「小伙子是從地面來的嗎?」
小豺嘗試以靈覺抓探他的力能軌跡卻一無所獲，不客氣的道: 「你的箭沒眼睛，但你是有眼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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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緩緩把大弓斜掛回身上，先是冷笑一聲，像自言自語道: 「在這裡如果只用眼睛來視物，早就死了一百年了。」話畢轉過身軀，與小豺正面對視，其個子之高大僅矮嘉頓少許，瞧出了小豺是名二十不到的少年，不禁露出了輕蔑的神色道:「原來是一名狼崽子，跟著一名古鱷族女子來到地下山脈幹什麼呢?」
男子的一雙藍色的瞳目隱隱透出了一股力量，有如一道電流指令般直搗小豺的內心，令他不得不說出真話，小豺警覺驟起，內心一震: 「不好，這是一種精神力，幸好之前有鷲醫大嬸的提醒，鹿族的希爾多便是具有類似的能力，可短暫入侵思覺控制其他人的思考，看來此人絕不簡單。」暗中運起內極輪以月輪力能護著雙目，體內的奇怪電流便漸漸消失。
小豺裝作若無其事的道: 「好像是本少爺先向你問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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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收起了目芒，一面悠然道:「果然是月輪力能，銀狼族小子，不在冰原上風花雪月，山長水遠來地下山脈來很好玩麼?」
小豺心中一驚: 「他單憑一眼便看出了的我力能源頭，相反我對他卻什麼也測不到，這一局算是輸了一分，對，不如……」念起間馬上以力能灌注入嗅覺神經，不一會，裝模作樣的笑道: 「原來是漠狼的老兄，又不知你不在沙漠淘浪沙，又來地下山脈幹什麼呢?」
男子灑然一笑，道: 「來地下山脈不就是修練先天力能嗎? 有何不可以說呢? 但你們兩女一男的行縱卻可疑得很，故我才出手試一試你們，想不是帶頭那女子手上的是一柄不得了的神兵利器，竟可輕易斬斷我的狼骸箭。」
小豺心想: 「大姐曾說充滿力能的地下山脈對修練先天力能的人來說是一片寶地，看來此人正是為此而來。」遂試探那人道: 「修練先天力能可以隨便向陌生人動力弄劍的嗎?」
男子一怔後像聽見了一則笑話般，道: 「說真的，我滿以為那女子會找上門來和我大戰一場，怎知來的是一名只懂得囉嗦的小鬼頭，使我現在什麼興頭也沒有了。」說時整理了一下背上的箭筒，道: 「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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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對他傲慢的無視心中有氣，冷冷道: 「你叫什麼名字? 由那裡來的?」
男子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沒理會他的發問大步離去。
小豺著實氣結，把一直憋得久了的氣全發出來，不客氣道:「喂，聽不見本少爺問你的話嗎?」
男子背著他道: 「我有義務需要回答你嗎?」
小豺冷哼一聲，道: 「剛才你射了我們三發冷箭，背上那一把弓留下來便讓你走路吧。」
男子步履一剎，長髮在背上一盪，一束凜風由頸則向後射向小豺，出手毫無先兆卻勁道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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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風來到臉龐，小豺伸出左手一抓，拳頭中力能一捏，沙粉由掌心漏出，右手在後腰一撥，隨口說出街頭混混的口語:「先撩者賤。」心中卻猶有餘驚: 「這顆小石子少說也有500P的威力，能比得上一般Battle ED的力能炮擊，本少爺接下來只是裝輕鬆罷了，比在三個月前肯定接不下來，掌心還要射穿一個大洞來。」
男子正要不顧而去，前方的半空中，正有一道孤線如光似電的劃來，阻止了他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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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小豺來說，迴旋刀是迎面飛回來，但對男子來說，是不知何來的由天空飛來奇襲，不得不加以應付。
小豺正在期待男子將要如何反應，然後看清對方的招數而決定如何發動，豈知，大出意料之外。
十多米外的男子不但沒有準備左閃右避，他選擇猛然回身，取直線衝向大石上的小豺，在眨眼間的發動，竟比迴旋刀更狠更快。
「小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甩出了刀刃嗎? 整古做怪。」
「噗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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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勢太快，小豺在迫不得而下，猝然出手擋格。
兩股強大的力能在瞬間交碰，兩隻充滿了力能的狼爪十指相互緊握，衝擊波軌跡向外激射，把空中的迴旋刀反震，化成了片片木屑。
「即使是用木頭臨時趕製的木刀，竟在一瞬間化為烏有，此人的力能絕不在小子之下。」小豺催谷著月輪力能，感到了沒有狼族間的相融性，愕然道: 「漠狼用的竟然不是明力之一的月輪?」
「嘿…銀狼族的小子，看來你對先天力能的了解僅是初哥兒的程度，我們狼族除了月輪之外，對不少力能的掌運能力也相當的強，讓我來示範一次吧。」但見他的狼掌一抽一壓，在極短的伸縮距離下運起了一層藍色與黃色重疊的光圈，「轟」，小豺受光圈的強大力能反震，身不由己的往後彈射撞入了山壁，脫口道: 「這是風之力能的能量?」
男子收步站直，好整以暇的笑道: 「剛才一招嚴格來說是混合了月輪與岩脈風力的合力光輪，哈，算是給小伙子的見面禮吧，還有，那些兒戲的玩具在地下山脈是沒用的，不要白費心機，後會有期吧。」這次他沒再逗留，說走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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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滿身沙塵的回到破君身旁，正冒著捱罵的提心吊膽心情，報告剛才的遭遇時，破君只聽了一半，道: 「快騎上岩鼠，我們跟蹤他去。」
霧鴉解釋道: 「岩鼠對食物的嗅覺猶其靈敏，箭頭上有食物的香氣。」
「是古鱷族喜歡吃的岩湖鰻，附近必定有古鱷族的部落駐紮，想必他是知道部落的位置。」
小豺道: 「好，加上小子的狼鼻，他一定走不脫的。」
破君提醒道:「收起你們的力能氣絲，否則會被那只漠狼察覺到的，本將不想被他引著兜大圈走冤枉路。」
三人坐言起行，在一里多外隨殘留的氣味追向東北方，翻了三個狹谷，來到了谷口處豁然的瓶頸位置，岩洲含有鹽份的氣味告訴了三人，漠狼男子在前方洲畔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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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這岩洲圍繞的石頭都是青藍色的，真的美極了。」小豺放眼入目的，是約二十個足球場大小的淺湖泊，岩洲呈葫蘆的形狀，波平如鏡，把「天上」的地殼倒影映照如與水面連成一體，對岸窄長的蘆咀處隆起多個白丘冒出煙火，故嚷道: 「少校，對岸有多個帳幕。」
霧鴉道: 「不知道是什麼人駐守在這裡，他們不像力能的修練者吧?」
破君道: 「力能的修練者都是獨來獨往的，那是我們鱷族的部落，笨小子，那些不是帳幕，是遠古巨鱷的頭骨。」
小豺張口道: 「那麼大的一只頭骨?」
破君道: 「那有什麼出奇? 我們五億年前大多獸族都是住在本族的頭骨裡去的。」說時拍一拍肩上的鱷骨頭，續道: 「那裡有八個骨營，每營十五人，這部落也不小了，如若都是驍勇善戰的戰士，那麼笨小子的命便有救了。」
話音剛下，百多步外的水面泛起漣漪，一雙粗糙的眼皮從水底下漸漸升起，隨著是一根長茅、一副綠色的金屬戰甲、一個雄壯的身形，騎著一條媲美一輛五噸貨車的皇帝巨鱷，封阻著他們的前進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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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哲倫老兄是以肥大來形容，此鱷族戰士比得上三個哲倫，可以用碩大無朋來形容，即使嘉頓站在一旁也是小巫见大巫，差了那麼一大截。」小豺看見那古鱷族戰士滿口鱷齒，絕對不是哲倫般的友善，停在岸邊沉聲的打量著三人。
不一會，那名鱷族戰士喉頭一陣鼓動，叫了一聲: 「嚎……嚎……」猛力把手中長茅揮出，「颼」，越過百多步，「噗」，插在三人坐騎前約十步處，即使再笨也明白他擲茅的用意。
破君道: 「笨小子，你曉得鱷族的習性是什麼嗎?」
小豺當然要給予適當的回應: 「不知道，是什麼?」
霧鴉道: 「是習慣把獵物拖入水中。」
破君接道: 「對，水中還有等著開餐的部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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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預告: 第五話 地脈古族 4.0 狼願的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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