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義軍重逢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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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的憤怒
部落的駐地在海拔八百米，氣溫較低沼地區低兩至三度，山風在西面谷口送爽，贊度領小豺及嘉頓來到山腰的一處清潭，一條小瀑布由岩縫如銀川倒掛瀉出，四周鳥語花香，三名大男孩二話不說，脫光身子泡在清涼的潭水中，享受自然界中的解放，在大戰過後，份外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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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滌後三人倚石而坐，交換了雙方的近況及所得情報，頓覺自完成了軍校最後一個學期後，見識及實戰的經驗大家都增長了不少，更想不到的是縱然能源戰爭已經成為歷史，遺下的問題還有一大堆，綜合了各方的資訊後，透徹地研討起局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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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度首先分析道: 「如若從頭整理一遍，小豺剛剛踏入研究院便遇上了土屍獸，相信打從一開始虎頭便是抓到了一些端倪才會派小豺去保護愛麗絲的，這是與桑地博士秘密商量好的安排，只是想不到豹族索加會親自出現，他們的目的不容置疑就是愛麗絲。因為豹族的現身，迫使了幕後操縱者向聯合軍議會施壓抓起了虎頭，繼而以整頓特能軍校為由封了學校，當中牽涉了下一任軍議長選舉的權力交接，這樣看來，我可以判斷九成是S4的副議長在攪鬼。小豺，只要把豹族深入古地脈的意圖串聯起來，事源便清晰很多。」
嘉頓道: 「對，他們抓愛麗絲的原因，跟盧卡古的目的是同出一徹，希望利用她來脅逼桑地博士為他們做出研究成果，他們想要的，就是開發以獸族力能來推動的戰座。他們要重啟被封殺的零系機體計劃。」
小豺道: 「應該是比零系更強的機體，是以先天力能啟動的先天戰座，他們的最終目的是要大量生產先天戰座來抗衡獸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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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度好奇道: 「小豺，你有沒有向日鴉查問他的炎昊天來機是從那裡得來的?」
小豺被一言驚醒，恍然道:「對啊，為什麼我不去問他呢?」
嘉頓解釋道: 「炎昊天機的力能系統是黑市流通的試作型，因為日鴉本身是先天力能的繼承者，故才誤以為炎昊天機是先天戰座，其實是有差別的，嚴格來說桑地博士最初成功研發的零系機體才是更接近先天戰座的雛型，否則幕後的黑手便不用大周章費去抓捕愛麗絲了，也不會被小豺盲衝衝的撞破了他們的陰謀了。」
贊度道: 「這就明白了，因為修練先天力能的獸族人可遇不可求，即是說換了其他人開炎昊天機也不會發揮到如日鴉親自操縱的威力，而最終不敵小豺的狼字零號，亦是因為力能系統的差異，所以軍議會才會害怕零號系統所帶來的威脅而禁用。」
嘉頓道: 「根本的差異就是不同級數的力能神經系統，一般的Battle ED是由力能PC推動的，只要有足夠的能源裝置補充，小孩也可以開得動。但狼字零號卻只會呼應由銀狼族發出的力能，其他人登入了機倉一概不賣帳。啊，我白明了，怪不得希爾多非要追回將鳥號不可，因為盧卡古是瞞著其餘五S軍議會研發的，這就是他濫用了聯合軍議長特有權力的證據，而桑地博士清楚他的意圖，才故意讓曼佩斯上校開走他的心血結晶，不讓將鳥號落入軍議會的手中。」
小豺沉思了一會，道: 「讓曼上校開走將鳥號應該是虎頭的意思，所以曼上校才會決定在希爾多手上放走我們，更要我們去救虎頭出來。」
嘉頓一手搭他的肩膀，道: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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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嘉頓續道:「即是說我們無意中介入了盧卡古及S4軍議長的選舉角力之中，眾所周知，S4政府一直奉行反獸族的政策，是六大世界區政府中的好戰派。如愛麗絲所說，他們的軍備中已經有一萬台Battle ED隨時可發動大規模的戰爭，這亦是盧卡古及希爾必須爭取來届的議長由S1的人選來接任，否則如若由S4的傢伙來當軍議長，世界將永無寧日或再次陷入戰火之中。」
小豺道: 「如要發動戰爭，強大的軍事力量是必然的，一般的Battle ED數量再多，也不及一部以一敵百的零系機體，所以他們才派了索高混在政府軍中來尋找古蟒族的先天戰座，希望能掌握遠古戰場上的力能戰座技術，亦即是守臣族的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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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頓道: 「對極，可以推斷索巴與S4的議長極大可能蛇鼠一窩，利用豹族成為政治力量的黑手，為S4軍議長幹盡一切見不得太陽的勾當，這裡的黑市賣水便是他們一手造成的惡果。」
小豺狼目一張，咬牙道: 「毒是他們放的?」
贊度一拍大腳道: 「對啊，就是因為蝮毒侵害了整片雨林，阿瑪遜猶如被隔絕了的世界，外界的人誰會不要命的擅自闖進來，索高便可以肆無忌憚的開發新機體，S4軍議會更可瞞著全世界獲得最強的先天戰座技術，這就是他們的如意算盤。」
嘉頓道: 「怪不得蛇族要趕絕七大部落的人，因為軍機不可外洩。」
「啪」，小豺雙掌一合，啪著指骨，道: 「這叫淫婦遇上脂粉客，一拍即合，豹族早與原世靈尊同一鼻孔出氣，藉第八光重臨以滅世為目標，身為人類政府的S4軍議會不但視若無睹，還要假借索巴的勢力意圖隻手遮天，他媽的臭豹頭，卻可憐了像查布那些小孩童，不但沒有潔淨的清水飲用，連基本的生存權利也被剝奪，成為被黑幫操縱的童工，惶惶不可終日，一般市民敢怒不敢言，像艾拿他們也是孤掌難鳴，被逼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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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度緊握拳頭道: 「豹族加上蛇族已經難對負，如若真的被他們找到古蟒族的發源地，阿瑪遜勢必淪為他們的大毒巢，當他們真的把先天力能運用在量產之中，那時侯根本沒人可以抑制他們。」
小豺道: 「把打，所以我們眼前要做的，是必須阻止他們的陰謀，雖然我們勢孤力弱，但本少爺想到一個方法，便是如冰原一役中，與巖王訂立契約，阻止古蟒族的復活。」話畢解釋了冰海一行及如何以與冰川巖王訂下契約，以豹字零號換取了狼字零號。
嘉頓終於明白小豺心中的盤算，但對計畫能否成功確是存疑，問道: 「贊度，猩族大媽算是猩族的承繼人嗎?」
贊度搖頭道: 「不是，是總部的大將級人馬普隆圖，他才是目前猩族的承繼人。」
小豺面色一沉，道: 「那就麻煩了，事情的次序剛好調轉，我們來找你便是要去第四十七區對付他，難道要請他回來阿瑪遜協助我們嗎? 這樣看如果沒有合適的人選，森山巖王不一定會聽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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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頓反應倒快，問道: 「召喚你的老祖宗出來不成嗎?」
小豺捧著大頭道: 「那個重色輕孫兒的老祖宗，拿到肉身後便不知去向，希望他真的為了曼上校的傷回去鳥村為她治療，但以他不可一世的脾氣，一言不合也不知會幹出什麼來，唉，遠水不能救近火，不用指意他了。」
贊度道: 「我們見一步走一步，不管如何，我們領雪鈴到蛇廟再說，那裡有古蝮蛇留下的骨骸，以雪鈴開通了內月輪的嗅覺，希望可追蹤到地深處的山脈去，看那可惡的索高藏身在什麼位置，一舉搗毀他們的研發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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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醒起了一事，岔道:「把打，有聽過古鱷族嗎? 他們是否自遠古以來已經和古蟒族不和的了。」
贊度道: 「在熱帶雨林除了我們猩族之外，蟒和鱷可說是兩大終極殺手，在沼澤地帶他們處於食物鏈的頂端，物競天擇的潛規則下，兩大族在森林自古便是死敵，只要獸類或人類被他們釘上，除非由我們猩族出手，否則百之一百是預約了閻王見面，還是貴賓級的那一種，包保死的妥妥當當。」
小豺道: 「你們與鱷族的關係如何?」
贊度道: 「可用河水不犯井水來形容，誰也不怕誰的那種狀態。」
嘉頓簡略說了一下哲倫的情況，道: 「如能爭取鱷族站在我們一方，贏面可說是大大的提高。」
贊度不置可否，道: 「鱷族的人不太好說話，也只好見一步走一步。」轉而把玩由變色人手上奪過的戰銃，道: 「小豺，以後不要太容易相信不熟稔的人，那酒保一直是樹蛙妖婦的人。」
小豺拉長之臉道: 「現在我非常擔心水壩的情況。」
贊度道: 「眼下我們被困雨林的心臟地帶，依然沒有回頭路了，希望藉部落的通訊能取得與水壩軍營的聯絡，只要他們能抵抗上三天時間，我們定能趕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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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與嘉頓生出了聽天由命的無奈，心想只好盡力而為。閒聊間小豺突然仰起鼻子，喝道: 「雪鈴不要過來，我們沒有穿衣服。」
草叢裡冒出了一對毛茸茸的可愛狼耳，氣急敗壞的道: 「你們快回來，艾拿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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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全身濕漉漉的回到五角木棚外，還沒踏進葵葉簾子便聽見了痛苦的呻吟聲。
小豺隨雪鈴搶步掀簾，第一眼便看見美女少校霧鴉正竭力把艾拿按在地上，白尼瑟縮在牆角掩著嘴巴抽泣，眼中盡是恐懼的神色。
小豺看見痛苦掙扎的艾拿不停地踢腿及用手拍打霧鴉，霧鴉則吃力地按著她的肩頭，不停地道: 「艾拿，冷靜點，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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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撲近抓起艾拿的三指手掌在手中，安慰道: 「艾拿，小豺大哥在這裡，不用怕，跟哥哥說那裡不舒服好了?」
艾拿聽見了小豺的聲音，迷失的瞳孔聚焦在他的面上，呻吟道: 「小豺……大哥……好辛苦……不要管艾拿……」
小豺向身旁的霧鴉問道: 「艾拿她怎麼了?」別頭看見霧鴉緊皺鳥眉，漲紅了一張白臉，美眸透出如怒潮驚濤的眼神，這是他首次感覺到美女少校真的動了真火。
「樹蛙她……那可惡的……」即使霧鴉再憤怒，卻罵不出惡言來，更見其怒不可遏強自抑壓，胸口起伏不定。
「她怎麼了?」小豺仍是不解。
猩大媽由神壇走出來，憂心忡忡的面色令人感到大事不妙，小豺朝白尼問道: 「妳們說話啊，怎麼都不說話? 艾拿究竟怎麼了?」
雪鈴回來後一直摟著惶恐中的白尼，向小豺道: 「小豺哥哥，樹蛙她……她把蝮血注入艾拿的體內，原來她不是中了毒，而是……而是……」
小豺撫著艾拿的面，痛心問道: 「而是什麼? 快點說，艾拿不用怕，小豺哥哥在這裡。」其痛苦之色令小豺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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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憤填膺的霧鴉終於緩得一口氣，吐出了真相: 「樹蛙首領把蝮屍獸的屍血注入了艾拿體內，使她的身體發生了異變，艾拿……將會成為一只混合的屍獸。」
如晴天霹靂的消息令小豺愣住，腦海空白一片: 「什麼?」
白尼哭訴道:「起始我還用血清為艾拿解毒，怎知她的神智愈來愈模糊，身體肌肉開始變化起來，她………被樹蛙首領注射了改造的屍血，是專為兩棲類而研發出來的異變藥物，可以靠單細胞分裂生長，我也只是從蜥族的人聽回來，卻想不到真的把害人的東西研發出來，這根本是天理不容的惡行。」
嘉頓聞言兩拳相擊，「砰」，「豈有此理。」
小豺更不用說，一顆心如沉入了大海，緊緊摟著了在痛苦掙扎中的艾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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贊度是眾人中比較冷靜的一員，因為他沒有像小豺一行般與艾拿建立起伙伴的關係，思考後道: 「唯一的方法是帶她到蛇廟去，看看祭醫可有辦法?」
霧鴉讓別過頭來，問道: 「部落的祭醫有辦法?」
贊度道: 「原山區部落一向對蝮毒有很深的研究，我也不能說一定有辦法，但總會有一線希望，總比留在這裡一籌莫展的好。」
小豺道: 「好，反正我們也要去蛇廟一趟，我們馬上出發。」
霧鴉一面疚色，自責道:「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的保護她，令她著了樹蛙的道兒也不知道，救人如救火，我先行一步，你們從後趕來吧。」
霧鴉說罷拿出軟鞭綑了艾拿一圈，令她的雙手不能亂舞，抱起痛苦呻吟中的艾拿振翅掠出木棚，在半空道: 「我會在蛇廟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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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刻，贊度始知霧鴉是鳥族的人，故問道: 「把打，她是誰?」
小豺看著霧鴉在半空中遠去，沒有回答贊度，猛然想起一事，脫口道: 「不好，是陷阱。」向贊度道: 「快領路，少校有危險，否則來不及。」
贊度向外撮哨，召來了一名頭目，向頭目吩咐道: 「召集人馬往山上蛇廟支援，我和小豺兄弟先趕去看看。」抄起力能捧便往外奔，「小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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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行動向有默契，轉身追向在東面消失的霧鴉，嘉頓在後方喊道: 「你們小心行事，這裡交給我，放心去好了。」
小豺早已在二百米外，回首道:「記著不可輕敵。」瞬間和贊度消失在叢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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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運起力能，朝東面山區的蛇廟方向狂追。
「把打，霧鴉是特能軍總部的少校，她本來是不願暴露身份的。」小豺疾奔中說道。
「怪不得我好像在那裡見過她，她來做什麼?」
「她是希爾多派來監視我們的行動，怎知為了艾拿會如此魯莽行動。」
「小豺，她不是魯莽，而是我感覺到她的憤怒已達到頂點，難以抑制下卻表露不出來，這是一種善良被醜惡欺負的憤怒，她不像我們可以用以牙還牙來對付惡棍的心態，她只是一心想救回艾拿，她內心的善良絕對不容許被踐踏，對醜惡的最佳報復方式，就是令惡行不能得呈。這是我對她直覺上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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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豺在咀嚼他的意思，像明白又像不明白，道: 「她本來就是一個腦筋有點奇怪的人，但不管如何，善良總是對的吧。」
贊度道: 「快到了，蛇廟就在山崗之上。」
二人如兩支箭般衝出了樹林，剛好來到了一處草坪，小豺已經嗅到了熟悉的氣味，低聲道: 「果然是陷阱。」
右手一甩，迴旋刀斜往上飛，「呼」，越過前頭還沒翻過的山頭，「哋……」。
慘呼四起，迴旋刀返回手上，沾上了血跡。
小豺施展一飛沖天躍上五米高處，看清楚了山崗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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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神廟座落於百米外的山壁之下，二十多名蛙族游擊隊員把霧鴉團團圍在中心，數名倒在地上淌血不起。而最吸引小豺眼球的，是一頭上身是大青蛙，腰部以下原是雙腿的肢體變成了長蛇的物體出現在游擊隊陣中。當小豺由半空踏在崗頂實土時，那頭怪物的蛇腰擺動轉過上半身的蛙軀，眼神接觸下，正好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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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蛙妖婦，不管妳是蛙是蛇，本少爺絕對不會接受妳的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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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五話 絕境霧情 1.0 血與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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