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資料解密花了快兩個鐘頭,我帶著解密後的資料走上二樓,敲了敲大藪的房門。
房門打開,大藪探出頭,「資料解出來了?」
「馨在裡面嗎?」我說。
「今天的治療已經做完了,」他搖搖頭,「再過兩天就可以結束整個療程,她現在應該在中庭幫哈佳帶孩子們,進來吧。」
大藪的房間除了床和床頭櫃,剩下的空間塞滿了他這幾天想辦法從『多索杜羅』和診所偷偷搬來的儀器和藥品,我在床邊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我們從頭開始吧,」我把紙張放在膝上,「葉馨和杜紹輝是青梅竹馬的朋友,兩個人先後進入香港警署,杜紹輝升到督察,葉馨升到高級警員後,兩個人就準備結婚,當時杜的上司詹宇鴻知道後,還特別將葉馨調到同一個單位。」
「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上司嘛。」大藪說。
「後來葉馨有一天休假後,沒有按時銷假上班。當時在追查案件的杜紹輝也沒有按時回報。幾天後毒品調查課根據線報搜查一棟棄置大樓時,在裡面的一間房間發現一部螢幕破損的電視機,還有雙手多處割傷,昏迷不醒的杜紹輝。
「杜紹輝在醫院清醒後向上級報告,那天原本葉馨要去挑選婚戒,晚上再跟他碰頭。等到晚上約定碰面的時間,他的呼叫器收到葉馨傳來的訊息,要他到那棟棄置大樓的房間,等他到達房間時,發現電視機正在播放葉馨被性侵的畫面,畫面中除了葉馨,其他人都戴著頭套或面具,對方還威脅他必須待在房間看到最後,否則就會殺害葉馨。杜紹輝只記得他看到最後,氣急敗壞到把螢幕敲壞,然後腦後挨了一記,就昏了過去。」
「這太離譜了吧?」
「當時警局恐怕就是這樣認為的,」我翻到下一頁,「警方搜查了那棟大樓,裡面只有杜紹輝的血跡和指紋,電視機後面的接線也被切斷。還有一根球棍,上面有杜紹輝的頭髮,顯然對方就是拿那根玩意敲昏他的。
「警方印製了幾千份懸賞告示,在媒體公布照片,並且要求巡邏員警留意,但是葉馨始終下落不明。她的男朋友認為警方的動作太慢,自己請了長假發動好幾次違法搜索,還因為這個跟頂撞上級,遭到督察室多次警告。」
「後來呢?」
「半年後,警方接獲報案,在某處公寓發現了一個死在床上的應召女,死因是氰化物中毒。問題是杜紹輝當時也在那間房間裡,而且衣衫不整。
「杜紹輝跟警方供稱,自己追查葉馨的下落追到了一家夜店,那名應召女跟她說自己知道葉馨的下落,他跟那名應召女到那間公寓,灌了幾杯黃湯後迷迷糊糊共度了一夜,隔天早上對方才告訴他自己根本不認識葉馨,只是有人付錢叫她這麼說而已。杜紹輝正要回應時,對方就口吐白沫倒地,沒過多久警方就破門而入。
「那名應召女平時有服用維他命跟解酒藥的習慣,不過公寓藥罐裡的藥卻沒問題,對方可能把氰化物混在她皮包裡隨身攜帶的藥品中,隔天早上她想到皮包裡還有藥,就拿出來服用。
「因為嫌犯是現任高階警員,警方封鎖了消息。不過媒體不曉得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杜紹輝移送到法院時,媒體早包圍在警署跟法院外面,『現職警員涉嫌應召女命案』成為後來好幾天媒體的頭條。雖然後來法院裁定杜紹輝可以交保,但警方只能將他革職。
「杜紹輝被革職後,還是一直在追查葉馨的下落,直到一個月後,法院發現他沒有按照時間報到及出庭,警方搜查他的住處和常去的地方也沒發現,就將他視為棄保潛逃通緝,一直到現在。」
「他應該是被陷害的吧?」大藪說。
「是啊,」我點點頭,「另外,葉馨失蹤時,杜紹輝正在追查的毒販徐阿采,是當地知名的狠角色,而且性格殘虐,很多應召站的老闆都提到,他在買春時會用像灌食藥劑、放毒蟲咬人之類的虐待手法對待應召女,不過想到他身上至少背了二十幾條追查不到身上的人命,大部份人是敢怒而不敢言。除了販毒、性虐待跟殺人,他個人的愛好是刺青。據線人說他不止為別人刺,也為自己刺。他在道上的綽號『瘋豹子』,是因為 - 」我停了下來,「 - 他把自己上半身的皮膚刺上豹子的花紋?」
「你是說 - 」
馨背上那個巨大的『奴』字,還有她看到我背上的紋身,驚恐唸唸有詞『豹子』的神情,唰地一聲閃過我眼前。
「 - 而且杜紹輝被捲入應召女命案後不久,道上就傳說他偷渡逃到中南美去了。」
「你認為他會是凶手嗎?」大藪說。
「我認為綁架葉馨的人應該是他,但背後應該有權力更大、擁有更多資源的人指使。畢竟安排電視直播、毒殺應召女、引導媒體風向這些工作,徐阿采這種粗人根本接觸不到,也做不來。」我停了一下,「如果馨和葉馨是同一個人,可以解釋成這個主謀把她送到一個香港警察追查不到的地方。問題是誰有那麼大的權力?難道是克勞瑟?」
「而且我們根本無法確認,馨跟葉馨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就是我把資料拿給你的原因,」我將那疊紙交給大藪,「你以前不是我們最好的訊問專家嗎?」
「我懂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Et3ZJts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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