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程上,若玲有感而發,「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不過夫君可還有辦法用更強大的武力?」
「還不夠誇張嗎?再誇張的話朵亞世界都要沒了吧。」
「這麼強大武力的色狼嗎。那朵亞的女性危險了!」
「這次從太空看都能看到在朵亞的爆炸,實在有點恐怖了。再強大下去感覺會讓人發瘋呀…」
「娜蒂也很好奇。」
達安淡淡的說,「是還有幾個備案,好比挖地道到俄蘭下方,用大量核彈把他炸上天;或是在朵亞世界多建設幾個『核動力井蓋』,再拿來攻擊;但這些都緩不濟急,短短一兩個月可做不出來。」
「那夫君,時限內可以做到的有沒有呢?」若玲張大了眼,繼續好奇地問道。
達安想了一下,「…還真的有。這就是為什麼我後來沒有召喚俄羅斯的團隊…因為他們建議我,用別的方式攻擊…」
莉露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還~有什麼誇張的東西呀!?」
以下是當時的狀況回憶。
***
達安在一場會議上,「那麼,俄羅斯科學院,你們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方案一,召喚反物質,CERN那有捕獲反氫的圖片。你丟小行星產生的能量,大約五十千克的反氫就有了。」
「啥?那個量只有一點點吧?宇宙中有自然存在的反氫嗎?」
「至少大霹靂的時候還有很多。」
「…這也太久以前。那要怎麼儲存呢?」
俄羅斯科學家有點疑惑,「儲存?你要拿來攻擊,為什麼要儲存?」
「不、不,我還想活下去…不定形召喚只能在幾米外…」
「這問題我們沒想過,」科學家轉身向他同事詢問,「能用核融合爐改裝一下嗎?」
旁邊的同事回答,「很難吧,而且一次只能裝0.5克呢?」
「…啊。抱歉,那不然換下一個吧。方案二,建議你召喚『赫比格-哈羅天體』氣體噴流。」
「召喚這個的用意是?」
「這玩意是秒速一千公里的電漿,應該可以把俄蘭蒸發掉。」
「秒、秒速一千公里…欸…這我也沒多安全吧!?」
「安啦,每立方公分只有數萬個粒子,喝兩瓶伏特加再上就是了。」
將稀薄的極高速高能電漿,在空氣中召喚出來會變成怎樣?召喚能在同一空間內疊加嗎?這牽涉到太多複雜的東西了,沒人知道下場是什麼。但要換作是你,應該也不會想隨便在身外幾米處召喚這玩意。
達安聽的一個頭兩個大,「…還有別的建議嗎?」
「不然方案三,用高能質子束。只要量夠大,應該也能拿俄蘭當豆腐削。」
「這玩意拍不到照片吧?」
「那還不簡單,拿加速器打一點粒子到你頭裡,你應該會看一些亮閃閃的東西,這樣應該就能召喚了。」
「喂喂…拿腦袋當氣泡室嗎!?這也會死人的吧!!」
「不會啦,我們的Анатолий Петрович Бугорский就看過啦。聽說有一千個太陽那麼亮,而且他後來那半邊臉都不會老呢。」
「是、是。後遺症只有失聰跟半邊臉癱瘓對吧。」
「小事情嘛,喝兩口伏特加就算了。這就是我們俄羅斯的做法。」
達安滿頭大汗,「…算了…這種事還是讓戰鬥民族做就好了,我學不來…有沒有更穩妥點的?」
「你很挑剔耶。如果這樣都不能滿足,那只有最後一招了。就是把所有號稱是外星人、外星科技、奇蹟、未來人、超能力者、靈異現象等相關的照片跟影片都看一輪,應該總有幾個真的,召喚那個吧。」
「哈?這些人會不會根本不受控制啊,然後因為他們太特殊、還沒法撤銷召喚什麼的?」
達安並不是什麼科學至上主義者,甚至於說其實達安身為轉生者、還處在有魔法的世界,其實還滿信這一套的。達安真正不敢碰的原因很簡單,在已經是規格外的異世界,還要搞這些規格外的事情,有幾條命恐怕都不夠用。
「那個就不要問我們了,畢竟51區不在我們這啊。」
***
以上回憶結束。
達安很無奈,「所以如果哪天我打算跟朵亞世界同歸於盡,再來考慮這些方法吧。」
女孩們雖然不是聽得很懂,但總覺得是很有趣的事情。
「抱歉打斷各位的閒聊,但我們馬上就要進入大氣層了。」
重入大氣層時產生的高溫在底部,從窗戶看出去會看到淡淡的橘紅色光芒。而大氣減速造成的G力則把大家緊緊的貼在座位上。保羅解釋著這些現象,女孩們則聽著達安的翻譯。
「降落傘要張開了。」
保羅說完後,兩支引導傘先彈了出去,接著拉出四張巨大的降落傘,隨著降落傘逐漸的張開,太空艙的速度明顯的開始減緩。
娜蒂看向窗外,「是雲呢!現在是什麼時候?」
窗外的雲在夜空中透著淡淡的光芒。現在已經是翌日,半夜時分。
「感覺好像在飄…」
「嗯,我們回到朵亞世界了,是在飄沒錯。這裡是倫德大陸東岸的瓦茲海,與共和國距離約二百二十公里。」
接著噗刷一聲,巨大的晃動了一下,好像撞到果凍似的。控制中心再度響起掌聲,「歡迎回到朵亞。」
在經歷了約四小時的返航航程後,達安一行在海中被救援回收船拾起,結束了這場太空一日遊。在經過簡易的健康檢查後,一行人搭乘V-280回到共和國,此時已是倫德大陸的半夜,達安經過這樣的一天實在累爆,沒有多少闔眼的時間,只能回到了任務中心的休息室小憩。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Bs7VAvv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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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任務工作小組就開始進行任務結果報告。達安有些睡眼惺忪的來到了任務控制中心,首先是遠距離的飛行偵查攝影。
畫面上的俄蘭似乎被這樣的亮光吸引,抬著頭仰望著小行星,但無法從表情得知是否感到訝異。
當小行星到達地表前一刻,先在空中引發了一連串爆炸,可以看見空中有許多衝擊波形成的水氣環,並有光亮的火球從四面射出。俄蘭的魔法護盾,在強光下變成了半透明的銀紫色。
此時俄蘭將手舉過頭,同時地上冒出的煙霧也停了,推測可能是把所有的魔力都轉化成了魔法護盾。在過亮的高速攝影紀錄中,最後可以依稀看見極亮的小行星瞬間就吞噬了整個俄蘭的身形。
另一個稍遠處、不同角度的鏡頭則可以看見,小行星觸地爆炸的同時,魔法護盾首先化成了無數散發強烈紫色光芒的碎片,向外噴出後消失,緊接著一整片的煙塵伴隨著強光,瞬間衝上了高空,而與此同時的是,衝擊高壓形成的凝結水氣,急速從衝擊點膨脹擴散開來。
地表此刻像液體般波動起來,漣漪從中心點擴散蔓延開,土石接連化為粉塵噴上天空,但很快的畫面就只剩下一整片的煙塵。
再更遠處的鏡頭能看見,先是泥石、隨後跟著光亮滾燙的熔岩,像是水花般,從中心點放射激噴而出,有的直上雲霄、有的向外拋射,斑斑星點,不見頂的滾滾煙塵同時聳立,在中心形成了超級巨大的煙雲柱。而天上出現了巨大的火環,開始向外擴散。
這是來自於現場監控小組的報告。
再來是測量與計算組的報告。
小行星最終耗損在大氣層耗損的部分比預估的稍少,加上落地的準確度非常夠,所以可說是能量大都完整的用在攻擊俄蘭上。經過初步分析,這次的攻擊,總釋放能量達到了1.01088×10^19 J。
讓我們換算成更容易理解的單位:
2,416,061,185.47噸TNT炸藥。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RiiUH0pVY
185,850.86顆人類首次用於實戰的原子彈「小男孩」。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w7eFhCkV
5086.44顆三叉戟II上的W88核彈彈頭。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5YG1G68cL
268.45顆稍早用來攻擊俄蘭、曾於美軍實際服役過的核彈B53。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4KI8Nqcbv
48.32顆人類試爆過的最大威力氫彈「沙皇」。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tEgYENrbr
4.73倍於人類所有試爆過的核彈能量。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3B4fpEuJn
3,020,076,480,096份800大卡的營養午餐。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aBgNtwojj
一場接近芮氏規模9.5的地震(相當於地球有測震記錄以來最大規模等級,1960智利大地震)。
比起核彈的熱輻射是向四面八方去的,小行星攻擊的能量更是集中在一個方向上,所以實際上的效益可能超過B53核彈一千倍以上。
而這次的小行星攻擊造成了以下的衝擊與災難:
天上的火環在整個迪馬大陸都看的見,持續了約二十一分鐘,這是由噴上太空的物質重返大氣層時燃燒所造成的。而撞擊造成的地震搖晃、巨大的爆響聲,幾乎大半個頓堂帝國都能感受到。
噴上太空的幾百片主要碎片仍在逐漸回落,所以全世界範圍內都可以看到流星。NASA開始追蹤起具有威脅性的大型碎片,目前追蹤到有一個碎片已經脫離朵亞引力,九個碎片將會回落、且可能不會在大氣中完全燒毀,其中六個非常高機率落海,兩個會掉至完全無人跡的陸地,不至於對人員構成威脅。只有一個評估可能有風險,並已經通知路易帝國對一個大陸東南方的村莊進行預防性疏散。
中心點產生了巨大的煙雲柱後上升,最後到達大氣層邊緣。不過由於平流層的關係,大部分的煙塵都被平流層帶走,接著被送往全世界。這使得朵亞世界中,與隕石落點同緯度的地區,在日出與日落時可以看見些微的紫光。
中心隕石坑估計為直徑約5至6公里(半徑2.5至3公里),坑邊緣隆起。由於大量煙塵仍未散去,深度與狀況尚不可知。
距離隕石坑中心半徑二十公里內幾乎都壟罩在滾滾煙塵之中。由於岩石粉塵摩擦後帶電,在空中發生了強烈的閃電,這些粉塵也成為凝結核,引起了局部天氣現象,使附近開始下帶泥的豪雨。這範圍內的表土層可能已經直接掀翻了,這種環境即使是蟲子恐怕也無法生存下來,而光是這樣的範圍就已經比整個台北市還大。
半徑二十公里外,由於衝擊波太強烈,多處土地最表層的土壤與砂石被掀翻,也有地下水直接從脆弱處噴湧出,部分岩盤與斷層發生錯位,地表出現各種大小的隆起與裂縫,使得地面高低參差不齊,連山丘也有大片的垮塌。
加上爆炸的暴風與衝擊波、回落的煙塵石土、滾燙的岩漿,整個範圍內的地貌可說是直接被重塑了一番,能燃燒的東西大多在燃燒,樹木不但被連根拔起還劈裂成片。一條流經此處的河流因此被截流,形成了泥流在大地上漫開,遇到岩漿就沸騰起來,冒出陣陣蒸氣混合著煙塵,讓現場處處煙霧迷漫。
半徑四十公里內到處可見天降的石礫、岩漿,並蒙上了一層灰,地表可見開裂或變形,樹草皆多倒向隕石坑的反方向,火災也四處可見,完整的人造建築仍然幾乎沒有。值得慶幸的是,到這個範圍有不少座山阻擋,而山後方的衝擊有明顯減緩。
半徑八十公里內仍可見碎石、煙灰,也有火災發生,少部分人在這個範圍內採取原地避難,畢竟條件有些嚴苛。防石擊、地震、衝擊波,在這個年代是有點兩難的選擇。這個範圍內的人都必須要躲在堅固掩體內,並且實施隔音措施、張口掩耳,以免聽力受損。
在此範圍邊緣的頓堂城,地震造成了部分城牆受損、一些房屋毀壞,迎面玻璃全部破損,偶爾可見屋頂被石頭砸出來的洞。這還是在城外挖設了隔震縫的結果。還好大多數人員都已經撤離,或是退避至臨時挖設的地下避難所。
半徑一百二十公里處,仍有許多人造建築受損、牲畜受傷或受驚、部分山壁崩落、零星的火災,並仍可以感覺到隕石墜落時造成的地震與爆聲。多數人選擇原地避難。在一百二十公里這個級別的距離概念是什麼?大約是台北到台中,名古屋到大阪,紐約到費城。
一直到了了半徑一百五十公里,才開始讓人覺得這是一個遠處的災難,但當下還是能感受到他的威力。
你或許會說,超過芮氏規模九的地震能量,怎麼才到一百五十公里就是遠處的災難了,這還是深度零呢?正是因為深度零,而空氣是無法傳遞地震波的,所以很多能量會在地勢的高低差、河川湖泊、軟質地面消散,而不是透過硬岩盤直接傳遞。
不過也有少數震波在向下傳遞時遇到堅硬物質反射,造成了地表局部地區的嚴重損毀。
到了一千公里外還是看的見遠方高聳入雲的煙柱。
而這次造成的聲爆,在兩千公里外都有地方能聽見,或許與大氣反射條件有關。其餘還有次聲波環繞了朵亞世界五圈,地震波在朵亞地球內反射了超過二十三次。
達安聽完報告,一副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表情,有感而發起來。
「我一開始以為我在日系的輕小說裡,後來我以為我在好萊塢的動作科幻片中,結果其實更像是在什麼科學頻道的節目嗎?」
潔西跟進吐槽,「所以現在是不是有個學者,正坐在畫面中講解?」講完還故意張望了一下,「學者在哪咧?」
「呵…對啊,還好有學者幫我擋一下,不然我說這些話播送出去也不得了。」
「噗,這倒是放心,有你的畫面都會被剪掉的。」
達安無力的問著,「哭哭,為什麼啊。」
潔西一副輕描淡寫的說,「有你這色狼在,大概沒有女生要看吧。收視率會暴跌的。」
達安一副死魚眼,「這也太慘吧。」
潔西突然嬌嗔起來,嘟著嘴,「哼,有我看著還不夠嗎。你這花心色狼…」
此時一旁的莉露終於忍不住、手插著腰、皺著眉吐槽了,「你們兩位夠了喔!」
§
兩天後,召喚的小行星成分已經隨著結晶魔力自然衰退而消失,幾場大雨過後也讓煙塵漸漸散去,終於可以一窺隕石坑的全貌。
那是一個直徑約5.7公里、深約920米的大坑。坑的中央因為反彈力,微微的突起,四周沉積著滾燙的熔岩,在接觸到水而不停地冒著蒸氣,整個區域仍然霧茫茫的。由於小行星成分已經消失,所以這個坑比預期的更深。
5.7公里這是什麼概念,從西門町紅樓到台北101的直線距離。
隕石坑外圈形成了約兩圈的溝壑,整個隕石坑遠看,像是雨滴激出的水花。附近整個區域內則到處漫著水與泥、或冒著煙、只能說是一片狼藉。俄蘭?不見任何蹤影。好像不曾存在過似的。
頓堂帝國得到消息後,派遣飛龍偵查隊靠近觀察,表示也沒有再聽到俄蘭的聲音。這會不會是有故事與傳說以來,第一個沒有辦法留下任何遺言就被徹底消滅的最終大頭目?
不過達安堅持要自己過去看,所以再度從共和國啟程、前往豐東的西堤城外機場降落,接著又轉降到經過緊急修復的比利基地,終於再度來到俄蘭原本的所在之處。此時距離最後一次跟俄蘭溝通已經相隔三十二天。達安的精神雖然比起丟小行星前壓力小一點,但仍然處於高度的緊繃狀態。
由於現場缺乏能降落的地方,達安在V-280上俯瞰著滿目瘡痍的大地,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喊叫起來,「俄蘭!你這樣還能活著嗎!?」
機上除了引擎聲外,沒有人聽見任何回應。達安一股焦躁感油然而生,乾脆打開艙門,旋翼的聲音震耳欲聾,此時達安又大喊了一次,「俄蘭!你這混蛋還活著嗎!!!!回答我!!!!」
仍然沒有任何回應。達安正在想著是否要再多呼喚幾次,若玲拉了拉達安的衣角,說話了。
若玲喊著,「夫君!其實朵亞昨日有託夢給妾身,妾身知道就算提早講,夫君肯定還是要自己過來看的,所以現在才要跟夫君說!」
達安關上艙門、坐回座位,「哦…?那他說了什麼?」
「俄蘭已經消失了。他在消失時是有留下一段意念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念愛憎使我去造出了人,那麼後面的一連串錯誤,就是愛憎積累的必然結果…。那傢伙叫達安,是吧?能做到這種地步,實在太讓人驚訝了。我也許該感謝他,將我從這樣的桎梏解放出來。」
「所以…俄蘭是真的被消滅了?」
「是的,夫君。」
達安首先是呆住了一下,然後表情與身體慢慢變的放鬆下來,跌坐到了位置上,眼眶也漸漸濕潤,哽咽開始止不住,最後終於捂臉啜泣了起來。
「啊…嗚…嗚嗚…嗚嗚…」
莉露也眼裡噙著涙,擁抱著達安,「沒事了、沒事了。你的壓力終於釋放了呢。」
這就是長時間壓力過大、精神過於緊繃後,一瞬間釋放掉的結果。
潔西也摟著達安,「不哭不哭~你剛剛拯救了朵亞世界呢。還是第三次。」
其他女孩也依偎著達安,安慰著他。可憐的達安,在不到一年之內從打敗魔王、打敗帝國到打敗俄蘭,一共拯救了世界三次,名副其實的救世主,只是忙成、累成這個樣子,壓力又超級無敵大,也沒有人付薪水給他。
不過能打成這樣的異世界穿越者應該也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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