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焦土上,那些已經犧牲的寶藍色部隊並沒有被火焰波及,只是身上的血跡被雨點沖刷著,在地上形成一道血色的河流。血河上還有呼吸的,就只剩下那個孩子。孩子的金髮在雨水下更加閃亮,與這片慘澹的場景成了鮮明的對比。應該呼天搶地,應該瑟縮抖震,但孩子此刻卻很安靜,面上甚至沒有表情,眼睛連焦點也沒有。
有利發現那個一直保護著他的溫暖懷抱突然把他推開,懷抱的主人彷彿著魔般一步一步走向那孩子,甚至向孩子伸出雙臂想要緊抱他。當然,那雙手臂只能撲空,穿過了孩子的面龐。
「啊!」肯拉德看來也因此而清醒過來。
「肯拉德,那只是回憶…」
「抱歉,有利,因為我想起我們找到他時的那個情景…」肯拉德垂下眼不再去看那些血腥。「我們接到消息趕來時,只看到這片殘敗的景象,除了剛才那位叫漢特的將領重傷下勉強生還,這件襲擊事件中唯一清醒的生還者就是沃爾夫拉姆。但是這次事件後,他往後三個月沒有說過一句話,開始說話之後沒有人再敢問他。我們從漢特口中得知前面發生的事,但所有人被打倒後,到底是誰將襲擊者全數殲滅救下他的性命,我們一直想不通。原來就是沃爾夫拉姆他自己…」
有利也不敢繼續看那個畫面,他腦海裏不斷提醒自己這是已經過去的歷史,悲傷已經過去了。「沃爾夫不是一直擅長火系魔法嗎?你們怎麼會沒想到是他自己?」
「那時他年紀還小,還沒有跟元素訂下任何盟約,按道理是無法使用魔法的;而且在那麼強大的法石力量籠罩下,任何魔族都不可能使出這種可以一招擊潰敵人的猛烈魔法。所以,當時對於襲擊者的死只是當作懸案了結。」
「而那些襲擊者真的是人類嗎?」
肯拉德的頭更低。「所以他有痛恨人類的理由。」
「肯拉德…不!那也只是一小撮人的行為啊,怎能怪罪整個種族啊。」
「易地而處,如果是你,你也能如此理性嗎?」
有利略略抬頭,看到孩子身前剛剛還在溫柔微笑的男人渾身是血,再無氣息的躺在地上,他抿了抿嘴。
「因為沃爾夫拉姆的父親突然遭難,那時母親的情緒幾近崩潰,政事完全交修特菲爾把持,修特菲爾對事件的追查草草了事,是古恩達魯暗地裏進行追查,發現這些人來自大史瑪隆邊陲其中一支部隊,這支部隊與我們國內一些人串謀,目的是打擊主和派。」
「主和派?」
「歷久的戰事讓十貴族分成三派。一派不問世事。一派由馮比雷費魯特.列提頓為首,支持者包括五個家族,主張和談與平衡勢力。一派由馮休匹茲梵谷.修特菲爾為首,被另外二個家族擁戴,主張以武力平息兩國之爭,以殲滅代替穩守。兩派暗地裏互相較勁。」
「這麼說,串謀刺殺行動的那夥人不應該就是修特菲爾一派嗎?」
「我們一直是這麼懷疑的,但苦無證據,最後大家也只能心照不宣。但是那之後,兩派的分歧越演越烈。」
「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對吧?現在修特菲爾一派不是已經收斂了嗎?」
「是的,已經過去了……但是…對於沃爾夫拉姆,至親在眼前被殺的這種痛苦可以讓時間磨滅嗎?」
「這…」
暴雨仍然傾盆而下,有利眼前除了悲劇中的父子,還出現了前來迎接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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