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臨時起意的告白雖然失敗了,但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淡薄或是產生隔閡。相反的,他們相處起來融洽了許多。
真要說的話,他們目前的關係落在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區間。彼此都喜歡對方,也明白對方喜歡自己,但偏偏就是沒辦法和外人說他們正在交往。
於是兩人在學校的時候都會克制自己,讓別人認為他們倆是一對關係很好的姊弟。就算真忍不了了,也會像那天一樣走到大因館後面,趁著午餐時間以吃飯之名行約會之實。
隨著青龍逐漸習慣大學生活,葉欣妍在校內也變得不那麼常和他待在一起。轉瞬間一個月過去,他也開始發展起自己的朋友與生活圈。對此葉欣妍並不覺得自己有被拋棄的感覺,反而替青龍感到幾分慶幸。
相較於大三的繁忙,大一的課表實在空得像被打了好幾個篩子似的。青龍沒有課的時候就泡在圖書館找書來看,等葉欣妍傳訊息給他之後,才讓人家騎摩托車載他下山。
有時他還會帶幾本書回去看,如今整間圖書館的人都認識他了。甚至還跟他說如果他想在圖書館做服務學習,那是幾句話就能搞定的事情。
青龍本來想著等葉欣妍畢業以後辦理休學,既然休學了自然也不用去想畢業門檻的事情。如今情況發生變化,他不得不在學習上面多放一些心力。
來到重陽節剛過完不久的一天晚上,青龍和梁志雄、賴怡潔兩人討論完小組作業與報告的細節以後,正想把昨日指定下來的國文作業寫完。
葉欣妍敲了幾下房門,青龍打開門以後看見人家拿了一盤剛切好的火龍果,還貼心的弄成塊狀方便他用叉子吃。
「還在忙嗎?」她瞥了一眼桌上已經打開的幾本書,拿起來翻了幾頁,熟悉的頁面成功勾起她大一的許多回憶,「國文啊……」
「妳不擅長國文嗎?」
「倒也不是,只是我畢竟不是文學系的,課本裡的東西就算忘了也沒心力去重新記起來。況且我今天就算唸文學系,也不會想一直和國文打交道。」葉欣妍把課本放回原位,逕自躺在青龍的床上,抓起她前些日子買給青龍的鯊魚造型絨毛玩具一陣逗弄。
說是她之前在某間大型家具店買給青龍的,不如說是她房間實在放不下那麼多布偶,索性讓青龍感受一下絨毛玩具的美好。
青龍趁她和床上的鯊魚互動之際,把水果吃完以後任著人家在床上打滾。國文功課對他而言並不困難,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便把課本闔上,整理完桌面以後往床邊走去。
兩人不是情侶卻勝似情侶,葉欣妍見青龍他已經完成功課,才抱著鯊魚坐在床邊,笑嘻嘻的等他來自己身邊。
「這麼喜歡貼著我?」
「當然,補充阿青能量嘛。」葉欣妍依偎著他,同時拿鯊魚的頭頂著他的下巴,「阿青肯定沒辦法想像大三生活有多『充實』。」
「走一步算一步囉。」青龍把鯊魚放到一邊,讓她整個身子貼在自己懷裡,「妳抱起來很暖和……」
「如果冷冰冰的話你就要擔心了好嗎?笨阿青。」葉欣妍微微仰起頭親了他接近下巴位置的側臉一口,她的身高在高中畢業前就突破了175的大關,此時與他的距離並沒差多少。
青龍收起想要吻在她唇上的想法,怎麼說人家都沒有接受自己的告白,能像現在這樣在房間裡無時無刻的貼貼已經是他三生有幸。
不管關係再有多深,貼貼的時間再有多長,總會有結束的一刻。青龍現在的確還打算把自己當成一個演員,但他同時打算每過一陣子就告訴欣妍自己想起了哪些事情。
當然,自己來這裡才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如果把自己其實是古仙的身分說出來了,不僅人家不會相信,之後也沒有更重要的信息能講了。
他同樣在欣妍的臉頰留了一個標記,隨即對她說道:「我今天起床的時候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想到什麼?」
「嗯……」青龍還在發揮演技,「我來到這裡前好像在執行某些任務,和我的其他夥伴一起。其中兩個擅長謀略,另外一個和自己一樣擅長行動,還有一個……」
「等等……」葉欣妍趁他講話的同時插了一句,「阿青你說的那些同伴,裡面有女生嗎?」
「啊?」青龍腦裡的思緒被她這麼一問給打斷了,自己的回答未經思考便說出口,「有是有……我還沒說完,最後一個化成人形的時候,是個身形有點嬌小的女孩子。」
「哼哼,你記的還挺清楚。」葉欣妍嘟嘴的樣子讓青龍意識到她心裡的想法,他伸手去捏人家的臉頰,「妳這樣是在吃誰的醋啊?」
「才沒吃醋呢,你又不是我……」她想一想覺得自己有種中計的感覺,往他肩膀咬了一口,「你又欺負我!」
「妳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青乙己睜大眼睛說著:「人家是女孩子沒錯,但在遇到妳之前我可從來沒有動過情。」
葉欣妍在心裏暗自罵了他一句,隨後又因為自己實在不知道能說些什麼,除了躺在人家身邊之外沒有再說別的話。
青龍還以為人家這是鬧夠了,想要靜靜聽自己繼續說下去,然而事情並非如他想像的那樣。葉欣妍在握住他的手以後,用一種受了委屈的聲音說道:「……有時候啊,其實我會希望阿青你別那麼快就開始回想起失憶前的事情。」
「怎麼說?」
葉欣妍把整個身子轉向青龍這邊,「雖然兩年的時間一過去,你未必就能想起所有的經歷。但你如果能夠知道自己的身分,其他的事情對你而言也不再是什麼問題了對吧?」
「……」青龍無法否認欣妍這一番話,應該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否認的理由。一個演員的表現就算再好,總有一天也會退休。本來就沒有失憶的他,距離說出真相的那天更是短暫。
他曾經把擊敗闇靈當成最優先的目標,如今若還是這麼想的話,就等於是把身邊這些願意幫助他的人視如草芥。這種缺德事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否則早就趁那天告白的時候把真相也一併訴出。
「你如果離開這裡,就沒有人能聽我說心裡話了。」葉欣妍抱起那隻鯊魚,她覺得沒有安全感的時候就會這麼做,「就算之後遇見其他人,也沒辦法取代阿青在我心裡的地位喔?」
青龍聽了這話心裏頓時複雜起來,他的想法和欣妍差不多,都因為內心的佔有欲而不希望對方離開自己身邊,日後也無法讓其他人抹去對方的身影。
「……」
「……」
「……肚子餓了,阿青想吃點什麼?」
「呃……」
葉欣妍過了幾十秒以後才為了緩解這尷尬的狀況而起身,畢竟從自己說了不希望人家恢復記憶後,兩人曖昧的氣氛才變成現在這種模樣。
青龍一聽到她說想吃宵夜,也說了自己想吃外面賣的蚵仔麵線。她點點頭以後正要離開房間,卻在門口處停了下來。
「嗯……」
葉欣妍轉過來看著他,露出一種憨憨的表情。
青龍還沒說出詢問的話語,只見人家又折回來親了他另一邊的臉頰。
……這到底什麼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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