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過去的傷,那僅是傷,不是沉痾。」
舒慕回回到家中已是九點,讓賴素如梳洗睡下,自己也洗漱完,便至十點。
今天沒有直播,舒慕回還不睏,於是坐到了書桌前,打開桌燈取了素描材料,迅速打出稿,再用簽字筆描框。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tUGU3hHfj
三十分鐘後,Q版畫完工。舒慕回找著角度拍張照,將照片發上粉絲專頁,打了一行字,寫完日記,而後熄燈。
應久塵倚在床上正滑著手機。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RlLEzYoPX
陳年往事再次提及,依舊不可避免影響了心情。說不清為什麼自己會選擇向他開口,也許是因為這人實在太過無害,容易讓人卸下心防。舒慕回的呆愣雖在預期之中,但後續動作,卻是應久塵怎麼也沒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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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奪走他們的刀,在自己身上劃了一筆。」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JiNO5Vrvl
舒慕回先是難以置信地透過鏡子看他,片刻後轉身,向前一步在近距離停下,而後抬眸,對他揚起難看的笑容。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5G9FpbS42
圓潤的眼睛微微彎起,於表面鋪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將裡頭的哀戚與傷感強化。舒慕回把手抬起,隔著衣料輕輕覆上應久塵鎖骨上的傷疤,而後淚水自他眼角滑落,淌過左臉頰血色的痣,滴在地上,僅僅只有一滴。
他說:「過去了。我們都能學會堅強,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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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難過,卻壓抑著不願展露分毫,似乎有某種程度上的顧慮。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zCFFv6ClM
應久塵甚至能從如此短的時間內,品出這人其實過得不快樂。那感覺好比被巨石壓得喘不上氣,卻仍舊固執地仰起頭,盼望能汲取幾分清新的空氣。
應久塵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他回神,右手掌已經不由自主替舒慕回拂去淚水,深沉的嗓子淡淡回應:「嗯。」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hyIDvgFl
好像當年的委屈都消散了一半。
那不是他對自己的悲憫,應久塵清楚。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K8ySFBUER
他的眼神向來能裝載濃厚情緒,在那一刻,應久塵甚至覺得他不只在對他說,更是在對著自己說。
舒慕回希望他自己能堅強。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GUavKviKH
也許是他想起過往的某個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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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久塵搜尋他的粉絲專頁,而後點入,隨即愣怔。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afkEshNza
新開的貼文是一張Q版插圖。畫面色調簡單,裏頭有兩個短髮男孩,一黑、一深棕,穿著的衣服是他倆今日著裝的色調,顯然是在畫他和自己。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kALIJgu3I
Q版的應久塵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舒慕回卻在一旁笑,手舞足蹈將手中糖果向上拋灑,落成了糖果雨,各砸了一顆在彼此的腦袋上。
畫名:過去與現在。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Yx8Xp796z
配文:難過哭了不丟人,哭完吃顆糖果吧。
傻呼呼的。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P8Fw7oFoC
應久塵笑出聲,突然覺得心情好多了。
「……而後在九點左右由司徒城和司亭幽送到家。少爺,大致是這樣。」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gEzZ5QD8J
楊慶明略微彎腰,將舒慕回最後的行蹤如實報告完畢。
秦白楓擰眉,「他怎麼會認識司家人?以前有交集?」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GfQK2KcuB
「這點應該是沒有,舒先生和他們的舉止不像朋友。比較可能是有共同朋友。」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GJ1xIOTtJ
秦白楓沈默許久,這才想起司徒城正是當年和應久塵、黃宣麓一同出現在酒吧。也就是說,舒慕回這所謂的朋友,應該是兩人之中的其一。且從之前的敘述判斷,舒慕回並不知道應久塵與黃宣麓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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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秦白楓看著手機訊息依舊是已讀沒回,便抬手點了根菸,煩躁的思緒在腦子裡攪成一團,「楊叔去休息吧。」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PvqRXcDar
「少爺您少抽點菸,早些休息。」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Z4yQ1gQjg
「嗯。」
楊慶明帶上房門,秦白楓便叼著菸走到陽台。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o0A5B0YH4
電話掛斷後,已讀的字眼刺目無比,舒慕回對他的訊息置之不回,連帶道歉的部分也是。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97jS1k5WW
秦白楓一整天的錄製其實並不順利,偶爾被使絆子、冷嘲熱諷,那都是其他選手對「秦家公子可能靠關係走後門」的不滿。可秦白楓自認自己也是憑藉實力,才能站到現在為止的,沒有什麼靠沒靠後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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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才對舒慕回沒回自己訊息,而更加情緒化。他怕他出了事情又不說,更怕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這才不得已讓楊叔過去送水果的時候,順帶在那裡等待舒慕回回家。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NOeYK9MtD
誰知撞見司徒城送他回家。
又到後來看見貼文,秦白楓的嫉妒便一股腦燃至高點。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FIhaLxBsE
是誰和他在一塊?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5wU6Shfjh
是誰和他說了心事?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Du7SIzOgu
而那人,是不是也能夠在將來換得舒慕回的真心相待?
次日「甦」正常營業。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8FXslSRsq
應久塵下班後依約替舒慕回帶了份晚餐,只因損友司先生沒空,自己便來慰問一下「受驚」的大孩子。應久塵開門時見他朝自己笑,「來啦。一樣?」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Cx4HEfsOC
「不忙,先吃飯。」
應久塵拿著便當走到吧檯的位置,取出一份遞給舒慕回,兩人便面對面坐著,打開了餐盒。晚餐時間咖啡店沒有人,基本都去吃正餐,也只有應久塵過來而已。
應久塵看他精神不錯,便知道舒慕回所說的心悸沒問題了屬實。他側頭往他脖頸看了一眼,「消下去了。」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2LY1iDRv3
「差不多了。」舒慕回看著菜色眼睛發亮,垂下的目光沒注意到應久塵在觀察自己的細微表情,「謝謝你的藥膏,很管用。」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GUPaDjLEC
「不客氣。」應久塵順著他的目光,看見那道涼拌黃瓜,「你決定好住處了嗎?」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MPGJFY2Pv
「對呀,」舒慕回嚼著黃瓜,瞇著眼神色饜足,「沒意外應該是你們小區隔壁街的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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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久塵思考了一下地理位置,同另一間一樣是一樓,「那棟樓也還算新,空間大嗎?」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KG905bpN2
舒慕回搖搖頭,「我也只看了照片,外婆喜歡就好。」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kngGa64bc
「那你呢?」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jEgiM2nIT
舒慕回一愣,傻傻地看著他,「什麼?」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0bxp5ny59
應久塵直視他,「你喜歡嗎?」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Zv1uBVLYn
舒慕回先是呆愣片刻,好半晌才垂眸繼續吃飯,含糊不清地說:「我都好,不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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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久塵壓下心中異樣,隱約有什麼猜測竄出,漫不經心地回:「搬家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ag12ujYH
舒慕回考慮的選項裡沒有他自己。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ottpxhrYN
舒慕回笑了,抬起頭,「不用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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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酥。」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qfnxpr8fC
舒慕回嘴邊的話語被中斷,應久塵聽見聲音便知來者是誰,沒有回頭。
秦白楓走到吧檯,與應久塵隔一個位置坐下,看了眼來自相同餐館的餐盒,又想起下午詢問舒慕回需不需要自己帶晚餐給他被拒,神色一暗。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YNWPwlx0
舒慕回停下吃飯的手,不算熱絡地問:「一樣的嗎?」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5XSQDVsA9
「好。」
應久塵看見舒慕回先是盯著秦白楓一會,而後笑了,分不清為什麼而笑,卻動作俐落前去操作機台。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zcNLj95qK
秦白楓視線緊盯著舒慕回的後背,語調極輕,「房子選好了嗎?」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G5mv3GatC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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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久塵默默嚥下一口飯,微微揚眉。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DfCOSWKzF
秦白楓顯然有些訝異於如此簡短的回覆,頓了片刻才說:「那……那選好跟我說,我去幫你吧。」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ecFPuCNoZ
「不用了。」舒慕回回頭,把咖啡遞過去,竟是外帶杯,那是明顯的逐客令,「阿塵會幫我,你最近也忙著錄製節目,就不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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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楓擰眉,看了應久塵一眼,他也只是淡淡一頷首。秦白楓明白昨天的事情卻實讓舒慕回不愉快,甚至可能還在氣頭上,便說:「……我明白了。昨天……昨天真的對不起,你要是不喜歡這樣,那我改。」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AolrpLxt5
「你不需要改變什麼。」秦白楓一愣,還未高興起來,就被舒慕回帶笑的話語打進塵埃裡,「好朋友之間本也不需要太多顧忌,對吧?」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tkxuPzq9m
「還有,別再那麼叫我了,我還是不太習慣。」
§落花的碎嘴時間§
秦白楓心碎。1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1PuKN6XVd
應久塵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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