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歡的作家是誰?在蕉園內選一個恐怕我是不敢找到的。我並不否認個人在蕉園的群組中,有固定幾位交流甚篤的作家與文手——不過呢,畢竟只要有了“喜歡”,就起了分別心、那就得要大肆評分論斷了!所以,至少現在活著在讀這篇文章的諸位,我並不會拿出來一一列舉。那麼,死掉的作家就可以拿來舉例了?聽起來倒是大不敬的說法,我欣然應允,否則所謂“蓋棺論定”的說法就不存在了。(至於“死者”能牽扯到本次創挑“去”與“留”的主題,就放到尾段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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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說到我總是不厭其煩談到的、最喜歡的作家,必定為俄國小說巨匠契訶夫——生平事蹟云云網路上都找的到,我就不多贅述。用舍斯托夫在其評論《創造源自虛無》,略述契訶夫的作品給人的感受:
「契訶夫是絕望的歌唱家。契訶夫在自己差不多25年的文學生涯中,百折不撓、單調乏味地僅僅作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惜用任何方式去扼殺人類的希望。藝術、科學、愛、靈感、理想、未來,一經契訶夫觸摸,都會凋謝、衰敗和死亡。契訶夫的主人公都是孤獨者,毫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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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契訶夫的小說世界中,日常生活是有所“啟示”的,可就在這醒悟感覺的瞬間中,好像又處死了昨日以來活到現在的自己,在不安中卻又只好假裝提振精神,找些事情來做,但有沒有意義?不知道。契訶夫至始至終——他享年44歲、30多歲時就因肺結核吐血——除了死亡(亦即日常生活的靜止)以外,沒有給出其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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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在蕉園也是這樣子好像有什麼,但又一無所有的感覺。倚靠寫作抒發心情、留下文字,緩慢地朝“總有一天沒辦法寫”(死亡、或是心死)的日子前進。一踏入文字的藝術之道,人生就猶如在河濱旁飄動的蘆葦叢般,是無不時感到喧囂風聲的淒涼。這裡的風,可以是世間上所有外在環境條件構成的諸多理由……所以呢,哪怕目前留下的這篇文章,在我離開後,也依舊如同沉默不語一般、只消暗自惆悵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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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全然只有難受,一時寫文章的憂鬱不可視作絕對的憂鬱。寫作就是一種非常態地直面自己的行為,是一次次探索未知的過程,在每一次了解自己多一點的同時,也敬畏地接受永遠無法完全了解的極限事實。
我在蕉園寫作即將邁向第二個年頭,看過其他人面對作品有如攤販販售的香蕉一般,發出有趣的競價聲,論皮黃不黃、是長或是短。可是,我也無法真正對此生氣,在蕉園上寫的作品好不好,這件事並非不知箇中滋味的他人能共感的,我想,這就是我在蕉園中,能分享的一則故事(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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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是必須受到自我檢視的,如此一來,也就是“去”與“留”的問題。既然都要離開了……也就是說,我總有一天會離開,變成死者。而對作家來說,作品就是一切,文字能活的比肉體還長久是一種誘因,讓我投入比自己人生還要廣大的一切,他人的蓋棺論定對誰都起不了影響,至少是制不了我的執念——因為藝術就是棲息這些鬼怪的地方:這些鬼怪可以是應付生活的廉價工具、自剖的手術刀、更可以是一面鏡子,此事神秘,我認了就是,不必喳呼,更沒有什麼好嚇唬人的。1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c5xtRV1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