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顏諾安端起自己的溫鮮奶茶喝著，上頭有一層細緻的奶泡，質感增加很多。
他隨即再問：「一共有幾位Dom在會館裡？加上新加入的。」他記得會員資料裡，原先就有七名，但不知道新生有幾個。
「一共八位，加上一名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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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訝異這麼少，那剩下的十一位會員都是Sub，包括他自己。
「那有主人的Sub有幾個？除了我。」他舔去唇上的奶泡，再問。
「只有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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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扣除新生，其他三位Dom都跟劉立威一樣是爛人跟惡劣嗎？」顏諾安稍微加重口氣。
「各種Dom都有，對你來說也許差勁，但對愛好被虐的Sub是刺激、是享受。在會館裡各種狀況都會發生，還有你尚未見識過的。接下來的路只會越來越危險，你要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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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總覺得姜珹在暗示什麼，而要如何探問關於醫院那名Sub發生什麼事，顏諾安突然發現自己找不到一個合理的切入點。
被姜珹帶走的他，應該對其他的事不了解才對。
「你的意思是剩下的Sub都是隨便Dom想支配就能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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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入會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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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過。」所以姜珹才會說要當他的主人，這算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但顏諾安才不認為姜珹沒帶私心，瞧姜珹昨晚對他做的那些事。
顏諾安現在想起，身體仍會湧起一陣熱燥與發麻。
「那你是什麼類型的？」他把手上的杯子放回去桌上。
「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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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順著姜珹摻入輕笑的嗓音，再次回眸，直撞上姜珹漆黑的眼眸。
「你感受不出來嗎？」姜珹近距離盯著顏諾安，那一雙眸似暗夜中唯一閃爍亮光的星辰，細微卻帶著煽動人心的魔力。
「無恥又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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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我對你太溫柔了，昨晚就應該上你。」姜珹擺在顏諾安腰上的手倏地朝著他的雙腿間而去，唇改貼上耳朵，探舌舔弄起他的耳朵。
顏諾安身體一震，連忙躲避姜珹的舔拭，小聲的回：「你想做什麼？」他們還在吃早餐，而且有旁人在。
「實行你說的無恥加瘋狂。」姜珹的另一手撫摸上他的腹部，隔著布料慢慢地游移而上，加上邪惡地揉捏。
「夠了。」顏諾安全身發癢，朝著姜珹的腹部賞上一拐子。
「你別故意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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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珹笑著，卻停下動作，看了一眼顏諾安餐盤裡的食物。
「說過要你吃營養一點，我不喜歡抱起來太瘦的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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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壺不開提哪壺。」顏諾安想到這件事還有氣，瞇到姜珹的餐點裡有咖啡，「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一大早喝什麼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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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折騰一整晚，不喝點咖啡提神怎渡過早上的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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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愣了愣，沒印象自己昨晚有對姜珹做過什麼。
「磨牙、流口水，還會說夢話。」姜珹嘆出一口氣。
「你騙人。」顏諾安一臉不相信。
「改天錄下來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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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動搖了，那雙眼眸繼續看著姜珹眨了眨，眉心慢慢地要打結起來。
「想知道你昨晚說什麼嗎？」姜珹神秘地彎起眼眸。
「不想。」顏諾安直覺姜珹在唬他，快速地離開姜珹的腿上，端起自己的早餐，朝著其他座位而去，刻意地讓姜珹盯著他的後腦勺，所有沒能看到姜珹收斂了所有猖狂。
那像是不曾擁有卻又無法克制自己去緊緊追隨的眼神。
原本在姜珹身上能看到的強勢與尖銳，全有如化流水，靜謐地徘徊於顏諾安的四周卻不敢觸及。
逐漸地蔓延成一片以顏諾安為中心圍繞的深沉大海。
然而於下一瞬，他又將所有的情感一層又一層的緊密包裹，冰冷起那雙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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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只是一時的錯覺。
隨著兩人分隔兩處的時間拉長，姜珹端起咖啡，細細地品嚐起那份再久都不嫌累的等待。
原本打情罵俏好好的，又分開來吃早餐，看在認識姜珹許久的會員們眼中，姜珹這個頂級的調教師似乎遇到對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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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用走路的去上課，一路上他看到不少學生們在露天咖啡廳吃早餐，有說有笑的。
他看到有人手裡拿著三明治，莫名地於他腦中閃過一道糢糊的記憶，好像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
有個少年，坐在他的身旁，將一份三明治放到他的手上。
他們所處的環境像是校園的偏僻角落，背後靠著水泥牆，地面上則覆蓋著一層灰塵。
自遠處傳來著嬉鬧聲，但包圍他們的是風掃過圍牆外的大樹，帶來的平靜。
「吃吧……」少年說著，但顏諾安看不清少年的臉，只覺得少年看著他的目光很專注與厚實溫柔。
「別對我好，我無法回報你。」他很冷漠的對少年道。
不過少年沒有說什麼，繼續的坐在他身邊，拿起另外一份，跟著他一起吃起三明治。
畫面接著跳換到其他的場景。
在他的面前突然冒出好多張臉，嘲笑著他。
那些人的身上穿著學校制服，將他逼到無路可走，被困在一面牆上。
他們將一旁垃圾桶裡的東西全朝他倒上來，在他的身上與四周地面留下惡臭的垃圾。
他很生氣的撲上前，揍上某個少年的臉。但下一秒被一群人壓制在地上，手背被人一腳踩上。
他拼命地掙扎，不願屈服。可是那些人逼著他下跪，在他臉上甩上耳光。
他憤怒至極，瘋狂的吼叫，卻被一片漆黑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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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應該很愛含男人的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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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掙扎什麼？沒有人會來幫你，連你自己也幫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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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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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又一道的嘲笑嗓音在他的耳邊環繞，他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裡，緊接著只有劇痛欺上他的身體。
顏諾安因腦中出現的這些畫面震懾全身，心臟也惴惴地跳動，不自覺將那一巴掌跟劉立威打他的重疊。
「呃……」他的右半邊大腦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人難受的抓上自己的頭髮，用力地喘氣，想去適應與忍受，緩慢地讓自己朝著一旁的花圃平臺坐下。
他好久沒有看到這種幻覺了。
每當只要他一想起，頭就會開始痛，像是阻止著他再去思考。
通常吃過雪倫給的藥就會好轉。
但是他沒有將藥帶來這裡，只能透過深呼吸跟按摩頭部去緩解。
他疼到雙眸濕潤，咬牙撐著，等待著那股刺痛慢慢地緩和，再從背包裡拿出礦泉水灌下好幾口，平復情緒。
雪倫擔心的果然沒錯。
然而，顏諾安不准自己因為這樣就退縮。
剛剛出現的畫面是屬於自己經歷的？還是透過弟弟描述被霸凌的經過，自己想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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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畫面裡的人提到Sub，再加上陌生的環境與學校的制服，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但想像的世界會這麼逼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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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仍感到質疑，他看向手機上的時間，第一堂課再過十分鐘就要開始。
他先不逼自己去深入思考，影響到他現在的狀態，將這個線索放在心裡。
相信等待更多的記憶碎片浮現後，且能拼湊起來，或許答案就會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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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結束早上的必修課，紀錄下主任說的期中跟期末必須準備的報告內容。
他中午沒到學生餐廳，而是到露天咖啡廳購買輕食餐盒，隨便找個陰涼的草皮處坐下用餐。
不必面對姜珹與兄弟會裡的其他人，心情一整個輕鬆很多。
下午的人體素描課，他來到專業教室。
乾淨敞亮的空間，這堂選修課只有八位學生。
兩側擺放著畫架與椅子，牆上掛著許多幅的學生作品，紀錄著男男女女那當下的表情跟姿態。
「今天就先畫自己的左手，如果是左撇子的人就畫右手，把重點放在立體感跟比例上，畫完的人找我打分數，就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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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老師Nina站在教室的中央，請他們八位圍成一個半圓形作畫，方便她到處走動查看。
「另外，我先提一下期中作業的方向，請你們每個人找到一位模特兒，專注在某個部位，像是臉或是上半身與背影都行。以四開的紙呈現，從現在開始就能慢慢準備，提早交或是期中那一週交都可以。
「 如果有認識願意當全裸模特兒的人，可以帶來給我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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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記下老師說的話，先在白紙上畫上陽春的五根平面手指，再一點一點的觀察自己手指上的關節痕跡去描繪。
他畫得很認真，雖然沒有比有底子的本系學生畫得逼真，但有個形體出來。
他認為差不多可以讓老師打分數，不過其他七位都還沒有人完成，只有自己先交畫，不免被關注。
他突然想到教授說的期中模特兒，思考著自己要上哪去找一個人給自己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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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可不可畫網路照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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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明清楚一點，期中你畫的模特兒必須找真人，而且要將你要畫的畫面照下來，作為對應。」Nina像是會讀顏諾安的心聲，補充了。
這就麻煩了，他要在學校哪裡找一個真人模特兒讓他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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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的腦裡率先冒出姜珹帥氣挺拔卻又一臉邪惡的模樣，隨即把姜珹甩到腦後。
找那傢伙幫忙，肯定又會被要求什麼。
還是請駱文修幫忙？駱文修把頭髮放下來時很好看，也很好溝通。
就選駱文修。
顏諾安試著在一旁的空白處描繪起駱文修的模樣。
眼睛算是細長，眼尾帶勾，眸韻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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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眼睛加在一起看人的眼神嘛……嗯？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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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諾安發現他畫出來的反而像是姜珹，被自己的舉動嚇到，馬上將那張畫紙撕掉，不屑地揉成一團丟放在腳邊。
「怎麼了？」Nina注意到他的動作，走過來關注。
「我畫錯了。」顏諾安淡道。
「錯在哪裡？」Nina好奇地撿起顏諾安丟在腳邊的那團紙，打開來看。
顏諾安不知怎樣說明，老師已經看到自己畫的眼睛，氣氛尷尬了。
「這是畫誰？」Nina問著。
「沒有誰，就隨便畫的，對不起我不該畫老師指定以外的東西。」顏諾安反省地低下頭。
「沒什麼，我覺得你的眼神勾勒的不錯，應該是個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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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啦。
「顏同學現在要重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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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張被自己弄皺了，也曾當作垃圾，不可能給老師打分數。
「那要加快速度喔，時間剩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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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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