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爭執是我挑起的，可我卻想倉皇逃跑。
蔣歆茜也不知所措地站在我們兩人之間，想說點甚麼卻又詞窮，好死不死柯翊勛的聲音又突然從背後傳來。
「天啊！排得比我想像中還長欸！啊妳們到底排到了沒啊？」他完全狀況外，可能只覺得我們為甚麼都不說話。
「奇怪，妳們不是說要吃冰淇淋嗎？」柯翊勛繼續白目，看著我手上已經變形的塑膠盒問。
不過他的問題還算合理，畢竟蔣歆茜手裡也只剩吃完留下的垃圾，而姜寧手裡甚至還是空的，唯一還拿著食物的我，買的也不是冰淇淋。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3j4GlT5N
再加上他根本沒注意到我們之間的詭譎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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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九十三號—」幸好店員在這時叫號。
但姜寧貌似沒有要移動的意思。
「哎呀—姜寧的冰淇淋現在才做好啦—」蔣歆茜眼明手快抽走她手裡的號碼單，塞給柯翊勛，「你還不快去幫她拿！」
「蛤？我手那麼殘欸，妳不怕我一不小心砸鍋嗎？」柯翊勛彎下腰歪頭問姜寧，蔣歆茜卻直接推著他往出餐口走，意思是：別那麼多廢話，去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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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那既然柯翊勛都來了，我們就先去別的地方逛咯！」蔣歆茜接著拉住我的手，對著姜凝交代。
我跟著蔣歆茜離開的剎那，姜寧輕輕抓住了我的袖子，我不得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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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對不起。」她的雙眼被厚重的齊瀏海擋住，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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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知道，她聽懂了我剛才那一齣沒來由的歇斯底里。
但我不解。
「為甚麼要道歉？」我的聲音比她的還要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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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終於抬起頭和我對視，卻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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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餘光瞥見柯翊勛已經接過了那一大杯冰淇淋聖代，正準備往回走了。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4Vw1WCzi
我心一橫，掙脫了姜寧的手，反過來拉著剛才要帶我走的蔣歆茜，趕在柯翊勛回來之前狼狽逃離了現場。
稍微走遠了之後我的雙腳漸漸沒力，又變回了蔣歆茜領著我往前走的狀況。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LGYV2wpr
她把我帶到附近的公園去，往盪鞦韆一屁股坐下，咬著那顆變形的百香果糰子把它扯了下來。
「嗯，怎麼這麼酸……」蔣歆茜舔著手指，整個人前後晃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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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說給我聽的，但總之確實不好吃，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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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花圃邊用樹枝畫著圈圈，一隻虎斑花紋的浪貓循著香氣跑來，鼻子朝我手裡的盒子湊近，毛茸茸的尾巴正左右蹭著我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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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你想吃嗎？」我一手搓著牠的頭，一手拿著糰子在牠眼前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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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不能吃那麼多澱粉啦，妳不要害人家！」蔣歆茜遠遠地喝斥我。
那隻貓被她嚇到，一溜煙又躲回草叢裡。
「我剛才是不是很過份？」我兩手抱著膝蓋，沒有起身。
「那還用問嗎？」她說。
也對，在任何人看來，我剛才的舉動都只是在無理取鬧而已。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iYG8CccJ
也包含我自己。
風從背後吹來，花草搖曳著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回想起了不久前柯翊勛在空中花園跟我說的話。
「我好像快被甩了。」他帶著淺笑輕聲說。
「為甚麼？不對，怎……怎麼可能啦，是你想多了吧？」我扯起勉強的笑容。
「誰知道。」柯翊勛聳肩，他的頭髮和領帶被風無情颳著，聲音也越來越小：「也許不懂愛情的人本來就沒資格談戀愛吧。」
「誰說的！」
「就蔣歆茜跟姜寧啊。」他微微抬起下巴，「她們都說過，說我不太懂愛情。」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人是沒資格談戀愛的。」柯翊勛感覺沒完全聽懂，所以我一本正經接話。
「妳幹嘛突然這麼認真說話啊？」他噗哧一笑，「不過我今天說的這些話，妳也不要跟姜寧說。」
「為甚麼？」我本來就沒打算跟她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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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翊勛的回答是：「也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吧，何況該改變的人一直都是我，而不是她。」
我不可能違心地說自己沒有一點點希望他們分手，但是和希望他們繼續走下去的念頭相比，根本趨近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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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我沒資格插手別人的感情，即便柯翊勛都說了該改變的是他自己，我剛才還是沒能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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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我就是個爛人……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Bymcm1DT
不敢放手一搏去爭取，只敢向勝利的人叫板。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H8Yh3G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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