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喜歡過我嗎？」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DGOqOUi4
我把底線降低到就算現在不喜歡，哪怕曾經有一瞬間喜歡過，我也滿足了。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V05Yz7og
至少能給我一個自我安慰的理由。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PizMTn4t
柯翊勛先是震驚地瞪大眼睛，沒關係那是正常反應，接著露出了認識那麼久以來從未看過的為難表情，彷彿我問的是甚麼世紀難題一樣。
這一刻，我的呼吸突然變得困難。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xuzSIMFF
就算他不回答，我也猜到了答案。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3nIoWVR9
但沒想到他的答案是「有」。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sJQI8uy9Y
「甚麼？」
輪到我瞠目轉向柯翊勛，他於是又說了：「有，現在。」
從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能等來這句連作夢都不敢想的告白，但我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手上那張紙。
「你說你現在還喜歡著我，那你給我那張紙又是甚麼意思？」我一個一字慢慢說，多麼希望他突然打斷我，著急地辯解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
但他並沒有。
我想，那股逐漸濃烈的不祥預感應該已經清楚反應在我的語氣上。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oycsL8tv
果不其然，他垂下了眼，兩手抓著那張紙撐在膝蓋上，像在懺悔，「杜昀芊，妳知道嗎，每次我答應和她們交往時，心裡想的都是，萬一未來我們分手了，我會不會後悔當時選擇在一起。」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TGkt4dR6
他也說得很慢很慢，不易察覺的分岔尾音讓我更加焦慮。
「為甚麼要扯這個話題？」我答非所問，也不明白為甚麼交往這種值得高興的事，卻被他看成是為了以後的分別做準備。
「不管問自己幾次，答案都是不會。」他繼續說，那張紙上被手捏著的地方已經皺巴巴，「但是當對象換成妳的時候，我的答案卻不一樣了，所以我才猶豫了。」
柯翊勛側過臉看我，一直那麼清澈的雙眼此時摻雜了太多無法言喻的情緒。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MORxhNU0
忽然之間，我好像聽懂他的意思了。
可我覺得好笑。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1MFBEJ3G
那跟原本有甚麼不一樣呢？不對，比原本更糟，知道了彼此是兩情相悅卻不能在一起。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cs5TgA6x
明明已經很想哭，但我還是強裝鎮定地扯著嘴角問：「為甚麼？」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98StGR2V
柯翊勛的瞳孔在閃爍，抿著下唇猶豫了片刻。
「因為妳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他苦笑著說，聲音異常沙啞，「比起不能擁有，我更怕失去，所以我只想把妳放在不會失去的位置。」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PfVmZ6Ge
「不會失去的位置是甚麼？朋友嗎？」我冷笑一聲，有那麼一瞬間，我居然希望自己的理解能力再更差一點，「好一番友誼萬歲的肺腑之言。」
我緊咬著下唇，可能是咬得太用力了，眼角的淚才不小心被擠了下來。
用手背在左右臉頰各抹了一下，我說：「可我總有一天會和別人在一起。」
我還直視著柯翊勛，他卻不敢看我。
「但至少我們還是朋友。」他說，強顏歡笑的樣子讓我更難過，根本直擊淚點。
「……你為甚麼那麼卑微啊？」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7ryWzrb1
我的眼淚不停流，話裡藏著悲傷、不解、憤怒、還有很多無以名狀的情緒。
他沒有回答，但仰起頭轉著眼珠的樣子感覺也在強忍某種情緒。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82cxMrXGu
我心一橫，搶走柯翊勛緊緊捏在手裡的那張紙。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EwXdvw1p
他正要起身，我就用兩隻手指捏著一角，把有字的那一面朝向他，顫抖著聲音憤然大喊：「柯翊勛你這個渾球膽小鬼大笨蛋！我從一開始就不想當你的朋友！」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Kt5ygCDV
看我一邊哭一邊歇斯底里把那張廢紙撕碎，他還想向前一步阻止。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l9rXsd04
見狀，我用力一甩手，把碎片全撒在他腳邊，其中幾張因為掉進水窪裡而變得透明。
「杜昀芊……」柯翊勛雖然被震懾住，卻還是往前走了一小步。
我轉身想下樓，但眼前的霧氣實在太重，雙腳又已經不聽使喚，在踩下第一階樓梯時，我偏偏被自己的鞋帶絆倒，整個人撲通跌坐進水漥裡。
慶幸的是濺起的水花有一半都潑在臉上，正巧讓我清醒不少。
「杜昀芊！」不同於方才的虛弱語氣，柯翊勛嘶啞著又叫了一次我的名字。
從急促的腳步聲推測他好像跑向了我，我背對著他，舉起一隻手並五指併攏，意思是別過來，另一隻手狼狽地攀著扶手，好不容易才用癱軟的雙腳勉強撐起沉重的身體。
一離開地面，裙子下擺的水珠就滴進鞋子裡，真是所有倒楣事都在今天讓我碰到了。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AswHJWpZ
「我不缺朋友的關心。」我用盡最後一絲尊嚴說，逕自一拐一拐走進室內，下樓，離開這個傷心地。
我的眼淚沒有停，鮮奶油混著淚水遍佈在臉頰上，我也無心去擦拭。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UGnyCJvZ
走著走著，我才發現自己忘了告訴他紙星星裡面的秘密。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4A8FdRXV
甚至連告白都沒有。
算了，不重要。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2n2u2UHp
反正結局都是一樣的。
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liFqMGql
多麼後悔自己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或許繼續以為自己在單戀他還比較不那麼痛苦。
或許我其實也和柯翊勛一樣，寧願繼續裝傻，至少還能當一輩子的朋友。
「要打賭的話就換賭別的吧？」我想起那天和姜寧分別前，她跟我說的話。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8UOcU9iG
「賭甚麼？」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mPIEEtOC
「我賭妳跟柯翊勛一定會在一起的。」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t5pYIxlj
「為……為甚麼？」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AhJ7dAkP
「分手那天，我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明明比較喜歡杜昀芊』。」
我淡然一笑，踩著剛響起的午休鐘聲，直接走出校門。
2019年 5月1日 星期三 天氣：晴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4Hhkwy4r
柯翊勛，你知道嗎？1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qhlBjK0B
因為害怕結束所以不敢開始，這是我聽過最爛的藉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