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戰士選拔,只要是人類都可以報名,報名者首先互相決鬥,勝者晉級,直到剩下二十人以後,這二十人必須合力打倒一隻龍,帝國四將再依據每個人的表現給予官位,這個戰士選拔的最高紀錄據說是直接到達副將,但也僅那一人而已。
「要比喻龍的實力嗎...? 假設帝國四將的實力都是雪莉的等級,一起出動才能勉強打倒一隻龍吧。」
緹娜這麼比喻,絲毫沒有誇大,要說精靈族強大的是魔法的話,蠻族是力量,獸人族是敏捷,魔族則依照種族的不同而各有優勢,但龍卻是全能的象徵,牠們口中噴吐的火焰可以比擬精靈的最上級魔法,一振翅便如狂風呼嘯而過,俯衝的力量可以輕易毀滅一座村莊,如此強大的種族,國王卻希望他們「捕捉」回來,這和擊敗是大大的不同,對付強大的敵人還必須有所顧慮,那更是難上加難了,就連擁有「屠龍者」這個稱號的巴爾也頂多單挑實力較弱的龍,可見龍的恐怖。龍同樣零星分布於世界各地,但在東邊獸人族的領土卻聚集不少,因此夜鷹便前往獸人族的領土,幸好龍族數量稀少,喜歡獨自行動又很少主動攻擊,世界才不至於大亂。
尼祿轉身回頭一看,此次出動夜鷹中的十人和九十名一般士兵,其中包括克萊斯,實力總和倒是不錯,不過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時一名夜鷹的男子拍了尼祿的肩膀,尼祿一轉頭,男子年紀與自己相仿,戴著頭巾,臉上掛著微笑,讓人覺得容易親近。
「緊張嗎? 雖然聽說你們救了國王,但終究還是新人吧,我叫約翰,別擔心,龍這種東西只要靠我就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只要靠你就怎樣?」
只見一名少女手刀豪不留情的朝約翰的頭劈了下去,讓尼祿不禁打了寒顫,這記手刀比自己叫醒亞莎要狠上幾百倍,少女的年紀看起來和翰差不多,紅色的短髮讓她看上去有點像男孩子,乾淨的容貌中帶了些帥氣。
「我是艾莉,請多指教,約翰這傢伙常常說一些廢話,不用理他。」
約翰想要反駁,艾莉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說:「你們也許會很擔心龍的實力,但是有隊長在的話,就可以放心一些了。」
尼祿望向克萊斯,他的背影的確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不過突然想到拯救國王那天他對自己投向憤怒的眼神,就產生了一種隔閡感,所以到現在還沒和克萊斯說上一句話過。
行軍的路上,周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荒涼,空氣也漸漸變得乾燥,再行軍幾天,已經逐漸看不到草原,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沙漠,這正代表接近了獸人族的領土,又過幾天,已經能看到一座村子,走進村子後,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獸人的尼祿和亞莎又興奮又驚訝,之前在首都中偶爾能見到一位獸人,此時卻全部都是,有的獸人長著貓耳、狗耳或著尾巴,但也有那種整顆頭都是狼的模樣的獸人,依據長相接近人或接近野獸的程度不同,竟然沒有一隻長相是相似的,尼祿和亞莎看了都不禁嘖嘖稱奇。
但此時緹娜神色卻顯得有些不安,她上前問克萊斯說:「獸人族難道和人類關係不好嗎?」
除了特立獨行的龍族以外,人類、精靈族、蠻族和獸人族因為有共同的敵人-魔族,而處於休戰的狀態,互相至彼此的領土交易的景象已經不屬罕見,但說到彼此的友好程度又是大大不同了,像是精靈族與蠻族至今仍處於不太友好的狀態這件事,是世界各地都知道的,可是關於人類和各族的友好情況,大多數人都認為是不錯的,所以緹娜看到獸人族對人類士兵投向不友善的眼光,忍不住擔心的問。
克萊斯聽了冷笑的說:「你問了個好問題。」
才剛說完,軍隊後方便傳來一鎮吵鬧聲,克萊斯往聲音來源快步走去,緹娜跟了上去,尼祿和亞莎隨後才追上緹娜,只見五名士兵揮刀弄槍,正在嚇唬幾名獸人,其他獸人大感憤怒,卻顧慮到士兵手中的武器沒有上前,克萊斯看了臉色大怒,將五名士兵中的伍長上前踹倒在地,然後迅速的用長槍尖端抵著他的脖子說:「敢再惹事生非,你就別想要這個腦袋了!」
伍長聽了臉色發青,連忙點頭,克萊斯這才收起長槍,在場的獸人有的臉色漸緩,離開了現場,有的怒氣未消,盯著那群士兵,眼見一場打鬥可能就要發生的時候,突然走來了一位威風凜凜的獸人,他的頭是獅子的模樣,但雙手除了多了些毛以外卻和人類的手沒有兩樣,穿著打鐵舖就可以買到的便宜盔甲,背後背著又寬又長的巨劍,看上去便不是位普通的獸人,他直直地朝克萊斯走去,其他獸人便退開了,眾人都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心中都有些擔心,但獸人走到克萊斯面前說:「兩年沒見了,克萊斯。」
眾人眼看獸人毫無敵意就放心了,其他獸人各自離去後,克萊斯對那名獸人說:「萊恩,近來情況如何? 龍族還會常襲擊村子嗎?」
「托你的福,已經少了很多了,只是因為去年來捕捉龍的人類,讓獸人對人類的敵意又回復了,果然戰士選拔的負責人是克萊斯才行啊!」獸人萊恩說。
「真是的,這種心高氣傲的傢伙太多了。」克萊斯神色略為不悅地說。
「無論如何,希望你到寒舍坐坐,捕捉龍的事晚一天也不遲。」萊恩說。
「可以,不過希望讓我的三位朋友一起。」
克萊斯視線投向尼祿、亞莎和緹娜,三人都嚇了一跳,明明沒有和克萊斯說過一句話,他卻邀請三人到他的朋友家裡,可是此時也不好推託,萊恩也答應了,克萊斯便命令夜鷹中的三隊長在村莊外搭設帳棚,讓行軍已久的大家休息。
萊恩帶領克萊斯和尼祿等三人到他的家裡,房子頗為簡陋,讓尼祿和亞莎想起了以前在村子裡的生活,產生了一點親近感,走進去後,萊恩讓克萊斯與自己面對面坐著,三人則坐在矮桌的側邊,尼祿這時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不用想很久便發覺這裡的氣氛嚴肅,完全不像邀請朋友到家裡作客的感覺。
「既然是朋友,那代表說話直言不諱無妨吧?」萊恩問。
「不,請你多少顧慮一下,其他的事說多不妨,不過不要偏離主題。」克萊斯說。
萊恩對克萊斯暗示似地眨了幾眼,隨後微笑著望向三人說:「你們應該也看出來獸人族和人類關係頗差吧?」
三人心裡雖然都懷疑獸人族和人類關係不錯是假的,但也有可能只是剛才產生了一些誤會,沒想到竟然到了差的程度,且這句話由獸人族親口說出更顯得有說服力。
「是,看到剛才的情況有猜到一點,但沒想到...」尼祿臉色尷尬的說。
「沒想到差成這樣,對吧?」萊恩說。
亞莎和緹娜點了點頭,萊恩輕聲嘆了口氣,說:「說起來你們人類的戰士選拔就是讓兩族關係不好的其中一個原因。」
「等等,可是我聽說龍族常常攻擊獸人,如果人類把龍捕捉走不是一件好事嗎?」亞莎說。
尼祿和亞莎在村子裡對外界的狀況極難得知,不過從書中還是能得到基本的知識,像龍族有八成分布於獸人族的領土,且脾氣大多暴躁,雖不會主動攻擊,但只要受到一點侵擾便採取攻勢,獸人族為了共同對付龍族而非常團結,這些事兩人還是知道的。
「你只見其一,不見其二。」克萊斯搖頭道。
「沒錯,幫我們清理龍族是再好不過,但一年不過一隻,還要讓人類的軍隊經過獸人族的領土,光是這樣就會讓獸人騷動不安了,人類的士兵又會仗著人數欺侮小村子中的獸人,可是無論如何,你們出兵理由正當,獸人族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可是若因此讓人類自以為對獸人族有恩惠,那我們寧可不要!」萊恩越說越顯得激動,克萊斯用眼神示意,他才冷靜下來。
尼祿萬萬沒想到捕捉龍的這件事反而造成獸人族的困擾,心中不禁產生愧疚之意,萊恩見他臉色為難,微笑著說:「不過克萊斯就不一樣了,只要是他帶領的部隊都嚴謹有秩序,凡是對獸人不友善的,必定嚴懲,且態度恭謙,不以捕捉龍這件事仗勢欺人,其實只要這樣就沒問題,但是...唉,以往其他人類都辦不到這點。」
「談論這個也無濟於事,倒不如趕緊討論最近有哪隻龍為非作歹吧。」
克萊斯這麼一說,才開始捕捉龍的話題,萊恩說有一隻在東北方的龍脾氣極度暴躁,稍微靠近便會大聲咆嘯,讓住在附近的獸人困擾不已,克萊斯確定了位置後,答應了萊恩指定的對象,萊恩連忙道謝,此時已經夜晚,四人向萊恩道別以後,便往回營地的路上。
三人跟著克萊斯,便難以像平常那樣嘻笑玩鬧,沉默了起來,前往營地的路上還有一大段距離,亞莎開始感到煩悶起來,她向來喜歡熱鬧,討厭有所拘束,這段路上都快把她悶壞了。
「真想去見那位老朋友呢。」
克萊斯聲音微小,顯然是自言自語,亞莎聽了不經思考便說:「那去找他不就好了?」
克萊斯這幾天幾乎沒有和三人說過話,不過也觀察過了三人,大略知道亞莎直腸子的個性,苦笑說:「現在不是時機。」
亞莎完全不懂他所說的意思,但看到克萊斯的表情,便明白再問下去也不會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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