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死亡 - 販賣死亡－０８和好的小玩笑

販賣死亡－０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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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被聲音吵醒時，他全身痠痛，雙頰因為淚水乾掉而有些繃繃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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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你回來啦？」但他一邊用左手胡亂抹著臉，一邊開門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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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叼著一根羽毛，四四的心情似乎比出門前好了不少，牠坐在沙發旁打了個大呵欠，露出帶著腥紅肉渣的牙齒。

看來那根羽毛不只是戰利品，還是牠在外打野食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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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理直氣壯偷吃不擦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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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四四一臉沒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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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從自己的幻想中回神，少年拿過濕紙巾蹲下幫四四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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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抬了抬下巴，一臉不介意由人類服侍自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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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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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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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取下的羽毛插到四四頭頂，少年笑了笑：「你離開之後，我認真思考了你說的話。你說的對，我應該好好思考自己想要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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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哼，我說的話當然是正確的。所以呢？你想到自己要怎樣的死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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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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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所以你可以再跟我說說其他人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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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啊，你不是把我當成吟遊詩貓或是哄小孩睡覺的了吧？」四四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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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少年不理牠，逕自往下說道：「然後我還想好好利用時間，像是跟四四一起出遠門之類，只要不是禮拜四，四四就沒有一定要去報到的地方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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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得四四停下反駁，專注凝視著少年的臉。

少年還是跟往常一樣，帶著一些不切實的天真，那段遠離人群的漫長歲月，造就了他不符合年紀的單純個性，但卻不笨。不僅不笨，還有勇氣跟決斷力，是敢說敢做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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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四四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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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邀我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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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能說不是，但果然聽四四這樣說，就有種怪怪的感覺，感覺怪害羞的。」少年紅了臉地抓抓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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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能答應你，反正我很閒喵。」說著四四一爪撥下自己頭頂上的羽毛，「這個戰利品就當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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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居然是偷吃對象的羽衣嗎？！」少年故意誇張回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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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遺物喵，我幫她選了一個很適合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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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甩尾巴，四四毫不介意甚至還有些自傲地反駁。

看那驕傲的表情，少年忍不住揉了揉四四的臉頰跟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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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透過外送叫的垃圾食物，無論是熱量還是化學元素全部爆表，被四四嘲笑如果少年想要用這種方式自殺根本不需要跟自己簽約，嚇得少年趕緊表示自己只是想吃個兩口體驗人生，還緊張兮兮追問自己的壽命會不會因為吃了這一餐少掉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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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少了也無所謂吧？」沒有正面回意，四四還順道跟著偷吃一口，「喵呼！這味道的確是會讓人寧願送死也想吃的程度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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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死了就吃不到了啦。」把食物默默推遠，少年打開冰箱拿出健康但不美味的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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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就是知道這件事，才會想在死前好好享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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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說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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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沙拉上淋了油醋醬，少年從小番茄開始吃起。

有一種說法是，沒有經歷過就不會知道，從小便開始住院人生的少年，其實沒有吃過太多重口味的食物，所以醫院餐對他來說，即便不好吃，也已經習慣了。

沒有比較沒有傷害，在接觸到網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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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網路，就彷彿多了一扇窗戶，可以窺探別人的生活，從而得知自己跟其他人的差異。即使如此，那也是有距離感的事情，就像看著旅遊節目讚嘆一樣，不一定需要親自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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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嘗試過就好了，畢竟就像四四說的，如果想追求這種荒唐的死法，根本不需要死神的幫忙。何況，我還有很多很多想嘗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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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倒覺得那也是一種不錯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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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意外啊，我還以為四四會覺得對待死亡應該要認真積極一點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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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吃了兩片葉子，少年說完忍不住看向自己推遠的炸物拼盤，上面滿滿的起司跟醬料，在已經冷卻的現在依然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由奢入儉難，一旦品嘗過了，知道自己有機會可以嘗試那些優於以往的一切，就很難再乖乖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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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鼻子直接推了一塊雞塊滾向少年，四四舔舔沾到自己口鼻的醬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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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可是及時行樂主義者，再說死了就是死了，哪有什麼認真積極的死法？那都是你們人類自己想來折磨自己的。」舔完之後，彷彿證明自己有多不受束縛一般，四四又咬了一塊炸雞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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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四四的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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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麻煩，不然我就跟你說說吧，等你聽完這個故事，說不定會羨慕的想馬上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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