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死亡 - 販賣死亡－１１親暱的味道

販賣死亡－１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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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夢中平靜死去，可謂最令人羨慕的死法之一。

沒有痛苦，無須做好心理準備，等回過神來，一切早已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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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愣了一下，他有些羞恥且疑惑，認為這麼幸福的死法似乎不該發生在想死的人身上，是為忌妒。想活或想死，或許當事人都不是自願有這樣的想法，可惜人總是這樣，總是會羨慕自己無法得到的東西。

他本單純，在此時更不知道如何掩飾情緒表情，一切看在四四眼裡，倒是十分有意思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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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你會羨慕了吧？」輕快地跳了起來，四四漫步走向少年，故意用長尾巴勾起他的下巴，「如何？我也可以讓你享受這種死法啊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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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必了。」少年被挑逗地燥紅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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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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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鼓起勇氣拍開四四尾巴，少年思考一番又答：「再、再說……入夢死只有在當事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才幸福吧？像我這樣已經知道的情況，感、感覺反倒像是俄羅斯輪盤一樣，只會擔心萬一哪天睡一睡死掉怎麼辦。」似乎很認真的苦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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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四四忍不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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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哈哈哈！這有什麼好煩惱的？只要提前把身後世全部處理完，不就可以隨時甩手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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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四四沒什麼慾望吧。」少年不開心噘嘴，「畢竟四四活這麼久，有什麼想玩想體驗的一定都享受過了。說到底如果可以不用死的話，我才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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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小小的抗議，少年伸手戳了四四的鼻頭。

漂亮貓眼瞬間一眨，露出些許驚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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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四四就用貓掌用力拍去那隻沒禮貌的手指頭，並像是興致被人打散似，從餐桌上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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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沒辦法，你總是要死的。我們的契約就是這麼回事，沒有跟死神培養感情後就被放過一馬這種童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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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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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一抱把四四撈進懷裡，少年的口鼻直接抵上四四後腦，輕輕地嗅聞並磨蹭，連帶雙手微微地顫抖，釋放不安。

童話故事他聽得太多，也祈禱過太多次；希望身體變好、希望爸爸媽媽可以常常來看自己、希望爸爸媽媽不要吵架，遺憾的是，不用等年齡增長，現實就足以戳破脆弱的幻想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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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就連四四都只是自己想像出來的，少年不只一次這樣擔心過，所以擁抱、撫摸，試圖以最單純的觸感來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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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真的很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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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貓咪身上尋求善良這種東西啊。」四四甩甩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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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但要是個性太差的話會找不到對象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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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在意，何況我現在的對象不是你嗎？」抬頭看著少年，四四眼裡半點不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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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的火上加油對少年一直很有效用，他氣得連說好幾次「是啊」，同時毫不客氣地用下巴狂蹭四四的腦袋，蹭得四四也跟著喵喵慘叫起來。

兩敗俱傷的鬥爭最後是以大笑為收場，因為四四掙扎的力道實在太大，少年一個不穩便躺倒在地上，起初四四還有些擔心，可還沒靠近，少年就笑了出來。從呵呵淺笑逐漸誇張到捧腹，少年抹了抹眼角，疲憊地垮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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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爸爸也曾經那樣用下巴蹭著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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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帶欺負性質的親暱玩笑，是在擁有感情基礎的關係中才會發生的事情，更是表達愛意的一種行為。

自己無疑是被愛的，在那時候、在小時候、在還健康的時候，因為知道這些，所以才不會氣惱、才可以忍受甚至喜歡這種幼稚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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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看護姊姊說過吃完的東西要快點收拾，不然會有各種蟲子出現。」拍拍自己臉頰，少年翻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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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收拾，你也只是把它們丟進垃圾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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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只是丟進垃圾桶呢！我還有沖洗乾淨，而且明天一早會拿去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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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哼，我倒是覺得有點小昆蟲沒什麼不好的，很有趣呢！」跟在少年身後，四四邊監督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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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四四會把他們當玩具玩吧？我雖然沒那麼怕蟲子，也不想一早就看到被分屍的蟲子屍體……」語畢，少年難得仔細地把垃圾袋多打兩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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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四四是自己主動跳上床睡的。

碎念著自己疲憊了一天懶得出去找窩，四四理直氣壯地把枕頭踩鬆後窩到上面，那收起雙手的孵蛋姿勢不管看幾次都很可愛，還有效凸顯四四胸前的愛心花紋。

用手機拍了好幾張四四獨照跟合照，少年心滿意足地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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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貓咪的味道，他曾看過很多種說法，有爆米花味、餅乾味、蛋糕味、太陽味等等，但剛剛跟他一起吃晚飯的四四，聞起來是炸雞甜甜辣辣的香味，儘管知道應該是沾染上食物氣味的關係，少年非常滿意這個味道，他覺得很適合四四，適合這隻有點嗆辣難搞、但個性不壞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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