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舊識 - 叄捌、鴻門宴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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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叄捌、鴻門宴

翩翩

Oct 26, 2023

184

9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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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色瀰天，無處不是寂靜一片，聶清焉與姜離並未對那密旨上的內容多加深究，而是各自回到屋中，靜待明日到來。

　　此時姜離在床榻上盤腿而坐，數縷月白色真氣裹住那玲瓏身段，墨髮如瀑披散在背後，那九條皚皚如雪的尾巴在她身後拂風擺動，沉宏扎實的內力在屋中捲起勁風震得窗櫺梆梆作響。

　　下一瞬，察覺到有異族氣息的姜離神色一凜，絕艷雙眸驀然睜開，九尾雪白瞬間化為晶瑩消散在空中。

　　她那櫨染似的瞳仁泛起冷厲的殺意，望向木門時一手伸進袖中撫過那許久未用的九禍金鈴，沉默著不動聲色，惟恐打草驚蛇。

　　本以為又是蛇族來犯，幾秒後，卻見一隻紅斑寇蛛從那門縫中鑽入屋內。

　　只見一團紅黑色雲霧自那蜘蛛底下繚繞竄起，混濁詭譎，其中緩緩出現一抹瘦骨嶙峋的身影，容貌在真氣中顯得模糊難辨，直至煙霧散盡，姜離才得以看清來人的面目，卻被那女子的相貌驚得呼吸一窒。

　　桃眸巧笑，絳唇若櫻，三庭五眼生得無比標緻，小巧秀美的鼻頭略略上翹帶著些許稚氣，左眼底下的淚痣更添嫵媚，如此無雙容色，萬里風月不及。

　　撇開那眸中的瞳色不談，這張臉與姜離一模一樣，只是沒了她的媚態與靈氣。1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0dFXotyuq

　　她心中震驚，隨即想到了聶清焉在別苑時說過的妖物也有仿他人外貌的能力，想來與眼前這傢伙是同一位。

　　姜離沉思著，宮裡那貴妃是蛇，此物是蜘蛛，她並不曾與之交手，對方卻能仿出她的容貌，並且對她與聶清焉的前世糾葛瞭若指掌，對那咒術應該也一清二楚，如此看來，前世種種似乎也和無憂谷有著一定程度的關聯。

　　甯安並不知曉對方正如何推論，卻因對方眼中的驚訝之色而得意自滿，啞聲說道：「妳倒耐得住性子，上回那鳳凰見了我，可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呢。」

　　「可妳心中，甚是躁鬱不安吧？」

　　姜離從驚訝中平復過來，眼中帶著淡漠睥睨，靜靜等著這妖物的下一句話。

　　「疑點重重，卻解不了咒術的滋味不好受吧？」甯安紅唇含笑，朝榻上的姜離步步逼近，「相視不相識，真是可憐。」

　　姜離柳眉輕挑，厭惡從心底翻湧而出，她卻未輕易出手，「妳到底想說什麼？」

　　甯安抬手朝著姜離胸口湊去，袖口底下探出的卻並非人類的手指，而是蜘蛛獨有的節肢，她將步足抵在姜離左胸上，感受那身軀裡湧動的內力，瞳中閃過一絲驚喜，咧嘴詭異一笑。

　　「心頭一刀，獻血兩清。」

　　姜離聞此眉頭不禁一擰，她知道自己的血對聶清焉確有奇效，但以心頭血解蠱此法用的也是下蠱之人的血，先不說她並非下蠱之人，更何況她與聶清焉中的壓根兒就不是巫蠱之術，如何能相提並論，甚至妄想以心頭血解咒？

　　猶豫與狐疑同時生出，這些細微的情緒卻也沒被甯安放過。

　　「我知道妳不信，但也由不得妳懷疑。」

　　「妳難道不想知道妳前世與他究竟發生過什麼？」

　　紅黑色的雲霧再次捲起，甯安並不給姜離任何追問的機會，霧氣攜著她狂妄的笑聲又從門縫鑽出，屋內僅剩她古怪沙啞的嗓音迴盪著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語——

　　「上輩子妳欠他的可多了。」

　　「……是麼。」姜離丹唇緊抿，長睫輕顫，咬牙間狐族九尾再次顯現，將她的嬌軀裹在毛絨之中溫柔呵護。

　　沉默間，她抱住那其中一尾，一絲堅定在那燦若琥珀的雙眸中飛掠而過。

　　

　　翌日巳時。

　　碧瓦朱簷立湖心，絲竹之聲迴盪在那遼闊湖面上，珠璃如幕垂在亭邊，遠遠望去，只能瞧見裡頭兩道身影安坐位上，偶爾幾縷清風拂過，整個雅音園就好似蓬萊仙島般愜意非常。

　　小船伴隨一陣宜人花香靠近，不多時，一隻素手撥開珠簾走進亭內。

　　「臣妾請皇上萬安。」

　　「愛妃快起來。」

　　「謝陛下。」

　　歆貴妃面色紅潤，姿態柔婉，相較起先前病弱的模樣豐潤了不少，頗有幾分幼態，那身清麗裝扮則將她襯得越發嬌嫩。

　　她笑臉盈盈的起身，那溫婉笑意卻在看見皇帝身後的聶清焉時瞬間凝結。

　　「臣請歆貴妃安。」聶清焉眉目清冷，起身後拱手行過揖禮，未等對方發話便逕自直起身子，一雙瑞鳳眼中盡是疏離。

　　歆貴妃極力掩飾著心裡的異樣，從前聶清焉從不輕易在有嬪妃出席的場合現身，今日卻不知為何破例。

　　她心生不安，深覺怪異卻也不好推託離席，只得再次挽起優雅的淺笑，朝那風華俊朗的男人微微欠身，「聶將軍。」

　　「都坐。」皇帝側首望去，朝歆貴妃溫柔一笑，那眼神中仍有濃濃的眷戀，卻有幾許清明在其中掙扎不休。

　　「是，只是皇上若是要與聶將軍議政，後宮不得干政，臣妾惶恐……」

　　「無妨，今日在此不議政事。」

　　「是……」歆貴妃聞言一怔，知曉此宴恐怕是不好抽身，只得溫順乖巧的走到皇帝身側的位置坐了下來。

　　一曲桃夭舞畢，臺上舞姬恭敬的行過一禮後便退了下去，不知不覺間其餘奴僕也皆退到亭外的迴廊上頭，歆貴妃若無其事的端起茶盞輕啜一口，指尖的輕顫卻出賣了她的心慌意亂。

　　琵琶聲如玉珠走盤高亢又起，大堂鼓隨之喧天擊響，梆鼓似戰場馬蹄聲緊追在後，樂聲磅礡震耳，又似有金鈴聲隱匿在其中，將一曲清樂點綴得恍若天竺仙曲一般。

　　一名舞姬擰身翻躍飛出，婀娜身軀踏著輕紗凌空迴旋，身姿若飛燕驚鴻，她執一把長劍斬風舞動，身段柔軟無骨，連那刀光劍影都被舞得好似弱水絲綢。

　　舞姬蒙著面，那紗巾卻難掩底下的姣好容光，只見她側首一睊，那雙桃花眸中浮動著懾人心魄的光芒，琥珀色的瞳仁裡盡是蠱惑。

　　歆貴妃在底下與之遙遙相視，只消一眼，她便馬上就認出了那是千機閣的姜離，頓時大驚失色，揪著衣裙坐立難安，眸中帶著不可置信的望向身側泰然自若的皇帝。

　　她從未想過，自己相伴數年，同枕過無數夜晚的夫君會給自己操辦這麼一場鴻門宴！

　　歆貴妃陷入慌亂之中，隨樂音逐漸加快，她竟不自覺的頭暈目眩，渾身的燥熱令她就快繃不住這張人皮，小手扶著把手想起身逃離，身子卻宛若被壓上千斤般沉重，動彈不得，垂首看去才發現自己腕上被兩道鳩色真氣緊緊摁住。

　　她雙目腥紅，瞳孔在眼眶中由圓逐漸緊縮成菱形，夾帶狠戾與不甘的朝聶清焉望去，卻只瞧見對方安然若素的飲茶賞舞。

　　這不對，若她不趕緊走，一切都要來不及了！

　

　　臺上，姜離如妖姬翩然起舞，金鈴隨寒光破風之聲齊鳴，婀娜身姿就好似遊龍般靈活輕盈，一劈一刺皆是行雲流水。

　　她左手凝劍訣指地，右手舉劍向天，足尖點地迴旋，一身紅裙隨她轉動凌風飄然，遠遠望去就好似一朵盛開的海棠花般殷紅奪目。

　　她舞得認真，一邊在樂聲中悄悄震響金鈴，可幻音卻突地在耳邊響起，令她動作不禁一頓，額間浮出細汗密布。

　　「陰陽更迭，以柔克剛。」

　　隨那幻音在耳邊迴盪，她眼前似有兩道身影浮現，那雙身形朦朧令她不能看得真切，畫面卻隨她動作變得越發清晰。

　　「柔若流水，剛如毒蛇。」

　　「眼通心，心通眼，若靈劍合一，則招招致命。」

　　幻象裡，一抹高大的身影同她提劍練武，男人極有耐心的在她身側悉心教導，一招一式皆護著她的周全，叫人沉溺於他的柔情似水中無法自拔。

　　姜離被幻象擾得氣血翻湧，情急下咬破紅唇才從那虛幻之中脫身。

　　抬眸朝著臺下望去，與聶清焉鳳眸四目相對，果不其然從那雙冷肅中瞧見了擔憂之色，而她卻也僅僅是勾唇安撫一笑。

　　豐唇上鮮紅滲出，痛覺使她意識回籠，眼見火候已到，她劍鋒刺向臺側那飄飄輕紗，隨即一手扯過朝那貴妃眉心擲去。

　　歆貴妃眼見那輕紗飛速襲來，眨眼間凝聚內力至腕間掙脫束縛，拂袖一甩撥開彩幔，卻見一枚銀針在那輕紗後筆直飛來，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深深埋入她的眉心之中。

　　霎時所有樂聲乍然一停，偌大的雅音園內僅剩姜離的金鈴響徹四方。

　　「啊——」

　　歆貴妃一聲慘叫，只覺無數火種在體內被逐個點燃，人皮竟似蠟燭般被溶解剝落，眨眼間再不見純淨的少女面孔，而是一尾鴉色巨蟒映入眼簾。

　

　

　　雖然沒有明說，但聰明的你們肯定知道那密旨是什麼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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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臨 Yalin Hay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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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拾參、收穫

#2 拾肆、舊憶

#3 拾伍、香蜜（H）

#4 拾陸、轉變

#5 拾柒、羽毛

#6 拾捌、輕蔑

#7 拾玖、薄繭

#8 貳拾、城府

#9 貳壹、血液

#10 貳貳、衝突

#11 貳叁、遷居

#12 貳肆、不許

#13 貳伍、開宴

#14 貳陸、入甕

#15 貳柒、纏鬥

#16 貳捌、交歡（H）

#17 貳玖、汙衊

#18 叄拾、醋意

#19 叄壹、情蠱

#20 叄貳、甯安

#21 叁叁、表白

#22 叁肆、旖旎

#23 特別篇、角色Q&A

#24 叁伍、鸑鷟

#25 叄陸、真兇

#26 叄柒、憂心

#27 叄捌、鴻門宴

#28 叄玖、答應我

#29 肆拾、是我欠你

#30 肆壹、前世（上）

#31 肆貳、前世（中）

#32 肆叁、前世（下）

#33 肆肆、狐尾（H）

#34 肆伍、烙印（H）

#35 肆陸、別惱

#36 肆柒、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