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凡的小故事。想了想還是決定用口語的方式來講述，且讓我娓娓道來。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s5OD9wF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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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夜裡，我和他。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HyyY5Ekl
「學長，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yHNZFJ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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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是個涼爽的晚上，我們在學校附近的河堤散步、聊天，主要是他說，我聽，偶爾附和，平常我話也蠻多的，但今天我在想別的事，我在和自己反覆確認前幾次相約吃飯、看電影的那些互動，那些枝微末節的瑣碎信息，究竟能不能代表學長也對我有意思，我不想等了，不想繼續不上不下的煎熬，曖昧一點都不有趣。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Q9xKP5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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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學長發表完對蔣勳的崇拜以後，我突兀地說：「很晚了我該回去了。」學長有點驚訝，但沒說什麼，只說：「喔，好，我送妳回去。」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OPrYIn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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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不知為何我覺得就是現在，我停下腳步，緊盯著腳下，大聲問到：「學長，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我感覺指尖很涼，感覺心臟跳得飛快。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ciqJO9w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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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也停下腳步，「呃」了一聲才說：「我覺得妳不錯啊。」語氣聽起來不怎麼意外。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n3xGeJ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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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明白這代表什麼，但我拒絕相信，我問他：「什麼意思？」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PCVHSB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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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解釋，反而問我：「我再兩個月就要畢業了，我也不知道會去哪裡工作，還要當一年兵，妳覺得妳能接受遠距離嗎？能的話，我們可以在一起啊。」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sSg8aR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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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錯愕，這是什麼意思？告白的人是我，做決定的應該是他啊？為什麼決定權又回到我身上？為什麼我拼命擠出勇氣以後一顆心依舊懸而未決？我好想哭。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Zv2sZeV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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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學長我要想想。回家以後室友全都衝出房間把我圍在客廳，她們問：「怎麼樣怎麼樣？死會了嗎？」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Nxrwby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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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吾一聲，隨即放聲大哭，涕淚縱橫的把剛剛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室友一人抱著衛生紙，一人抱著垃圾桶聽我說完，她們說：「放生吧，這一聽就是妳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啊，他不想做決定，就不用負責，連明白的拒絕都不敢說，不要跟他在一起，下一個會更好。」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DBzpUQB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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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我跟學長說：「我們試試看吧，遠距離。」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UtuASZ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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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吵吵鬧鬧過了四年多，室友們從一開始的不看好，到接受到祝福。我心想雖然是個腦袋被門夾了的開局，但好在運氣不差，撐過他畢業、他當兵、我畢業，撐過他換工作、我找工作。快五年的日子裡有三年半我們分別在不同縣市生活，也許正因為如此，格外珍惜相處的時光，也許正因為如此，四年多一晃就過了。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8Gf8NiZ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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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常對好友提起我的感情，起初是因為她們不看好這樣荒唐的開局，紛紛勸我回頭是岸，後來，等時間終於證明雖然抽了一手不妙的牌，我還是打得不錯時，我已習慣不去分享，幾年來的相處我得出一個感想：「感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我應該，也必須，自己去觀察去體會，眼前這個人適不適合我。」不論別人勸和、勸離，最終要為這個決定負責並因此受到影響的人總歸也只有我自己。只要在我心裡他的優點和缺點能達成平衡，對我來說就是對的人。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cTXbxd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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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學長在一起也算久，我明白他最糟糕的缺點，以及很多很多優點，我覺得如果是跟這個人，也許可以好好過生活，一直過下去。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GxjCd0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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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糟糕的缺點我的朋友們沒有一人可以接受，但我就是可以。我們吵架時，不管是他錯還是我錯，從來都是我低頭，沒見到面的時候情況會更嚴重，他可以整整一週不管我，從吵架開始不讀不回訊息，一整週，然後我就會打電話給他，跟他說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最高紀錄是一週，因為我只能忍受最長一週XD。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AzNW9c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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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覺得也許他根本不在乎我，快分！可是他會偷偷幫我集7-11點數；他會在我哭著做實驗的時候加完班趕快從內湖騎到大安來接我去他家；在我連續18個小時寫論文的時候安安靜靜地打他的遊戲、睡覺、拿餅乾給我吃；在我晚上莫名其妙想轉扭蛋的時候一句都不抱怨牽我去三創逛一圈轉一顆，再吃一頓貴死人又不好吃的宵夜；他會理財，會看書，會講笑話給我聽，會教3C白癡的我挑筆電挑手機，會摸摸我的頭跟我說沒事，他相信我辦得到。所以我覺得沒關係，天下無完人，這樣的人我可以接受，我也覺得他心裡有我，我們可以走下去。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OaGWE9a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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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總有天不從人願的時候，事情就是發生了。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OTinXO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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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越來越常吵架，我開始產生一點不想努力去和好的想法，某天我們又一次隔著螢幕吵架，這次好長，一直到第七天我都還沒有生出希望他消氣的想法，但我還是打電話給他，畢竟冷戰沒辦法解決問題，結果他欲言又止很久很久之後終於說：「妳覺得我們真的適合在一起嗎？」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GX6Xeh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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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生氣很生氣，也很傷心，我問他：「你想說什麼？」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aHRpKry4
他沉默，我大哭：「告白是我說的，結束也要我說嗎？你不能好好表達一次想法嗎？一定要我猜嗎？」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JmCN1UpW
他一直沉默，我開著視訊獨自大哭了一個小時之後說：「我很努力，你知道我一直很努力吧？我還可以努力，你不要推開我就好，我可以繼續努力好不好？」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xmonJcCs
他說：「對不起。」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6LOZM8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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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沒辦法了，我覺得天好像塌下來了，覺得一瞬間失去好多，但我也沒辦法，它就是發生了，天就是塌了，我只能把天推回去，沒有別的選擇。還好我僅存的理智還知道該怎麼做，我打給兩個好友，告訴她們未來也許幾個月到半年拜託她們了，告訴她們我好怕孤單，陪我說話傳梗圖給我看，傳她們家的貓給我看，不要讓我一個人，她們人很好，我很感謝她們。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BLxWaU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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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分手時的我從沒經歷過這種衝擊，倍感慌張，不禁懷疑自己真的會好嗎？從早哭到晚，連看見馬桶都能掉眼淚的荒唐情況真的會改善嗎？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ECT71mK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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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收拾情緒沒有想像中困難，歸根究底是因為我們不在同一個城市很久了吧，我知道強迫自己過日常的生活、按表操課會有幫助，真的有幫助，幫助我認清其實那些心慌大多只是不習慣，不習慣生活裡沒了前男友，沒有早安晚安、睡前電話、週五趕車，但上班依舊上班，打手遊依舊打手遊，吃飯還是吃那幾間，歌還是聽那些，平常假日可以見到前男友的時間我手刀購買了模型屋，讓自己很專心的忙到起飛。兩個月之後忽然覺得好多了，不會看著照片掉眼淚了，可以把照片封存、整理了，其實遠比想像中快得多。被情緒洪流炸過以後，日子又回到平常。1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cENV8U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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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顧那些起伏，終於可以微微一笑，心想：「也是有過這樣的時候呢，生活大概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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