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３．絕望嗎？
漫天黑鴉遮擋了所剩不多的天光，放眼望去盡是陰影籠罩，此刻幻象退去，又回到最初入城的街道——凋零的聖母池、印著血手的麵包店、陣陣敲響的教堂鐘聲、遍地模糊的不知名物體、烈火焚過的灰燼……
甜膩的酒氣隨薄霧瀰漫，老獵人頹坐在酒檀之中，兩眼翻白地望著天，微張的嘴縫流出源源不絕的淡黃液體，原本僅是年歲所致的微凸腹部高高隆起，成了那酒泉的源頭。
漢斯咬緊牙關，憑著對地圖的印象，拔足衝向中央廣場。
似發現他的企圖，群鴉在空中盤旋一圈就齊齊追來，他舉起攻弩與刀擊退黑鴉，試圖清出一條路，直到手腕被尖銳的嘴喙啄傷，再無力舉起武器後，才在一片黑壓壓的混亂中頹然倒地。
「哈……哈……哈……」肺腔如被掏空氧氣地灼痛，他勉強支起身子，便又無力趴下。掌心觸及的地面溫度極高，橘紅的餘火於裂縫中微亮，燒烤肉塊的焦味飄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好不了了，你的傷口。」獨眼少年抱著缺了耳朵的老黑貓，吊兒啷當地走來，用未沾染污泥的靴子輕踩他的肩膀，潛藏瘋狂笑意的左眼是濃濃的嘲意，「唯一能救我們的人已經死了。」
原來這人才是巫師，難怪當初會被嚴刑拷打……
不，不對，如果這傢伙是虐殺諾亞城的罪魁禍首，那羅倫斯呢？
混亂的意識漸漸昏沉，肩上的傷口再次灼燙，漢斯不斷咳著湧上喉頭的熱氣，一個恍神間，又似乎見到了幻象——那些總是圍繞著貝瑞爾打轉的幻象。
只見少年俊秀的臉上有未乾的淚痕，俯視自己的碧眼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不怕，你會好起來的，莉莉。」
莉莉……誰？
少年輕柔撫上他的臉，綻放柔和的金光，那一刻，他感覺所有傷痛都在迅速消退，彷彿曾失去的一切都將回歸，殘缺的生命也將重獲新生。流竄全身的暖流極為舒服，令他的思緒悠悠回到久遠前的時光。
倘若他也有這能力的話……倘若當時他也能……
光芒褪去，女孩含笑的容顏映照在少年垂掛胸前的墜子上，燦笑的少年頓時臉色一變，就被凶猛的火舌席捲。撕心裂肺的淒叫中，年輕的生命被迅速吞沒，留下一具冒煙的焦黑屍體。
「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灼痛自肩頭傷處蔓延，似要燃盡每一吋肌膚、焚蝕每一處肌肉、灼燒每一根骨頭，漢斯哀嚎地想抱住身體打滾，四肢卻像被釘住般不得動彈，一如被釘上刑架施以焚刑的少年，痛不欲生，卻無法逃脫，直至死亡降臨為止。
「呵。」
一聲輕笑打入腦海。
「絕望嗎？」
※
大火燃盡的隔日清晨，空無一人的刑場上，出現一道嬌小的身影。1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O6YEim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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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雜焦味的晨霧於四方輕舞，為死亡之地鋪上一層白紗，一陣風吹過，捲走一地灰燼，也吹起縫滿方格補釘的灰色披風，撥動來人幾乎覆蓋半張臉的紅棕瀏海，露出罕見的嫣紅雙眼。1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2L5ysk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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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安靜佇立在焦黑的刑架下，抬首仰望面目全非的屍體，無聲呢喃著。
「唯有惡魔才能創造不被允許的奇蹟，而褻瀆神明的力量終將遭到制裁……」
「是嗎？」
胸前的項墜越漸發燙，自娘胎伴生的赤紅石子彷彿終於甦醒般，迫切地流轉著光暈，一滴濃墨似落入女孩的眼瞳中，將曾經的純真染成了泣血的深紅。
逐漸亮白的天空飛過大批烏鴉，卻像感應到什麼集體轉向，圍著女孩盤旋幾圈，紛紛降落。平日聒噪的黑暗生物們，不發一聲地靜立在她腳邊，一同悼念不久前逝去的生命……1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kcaXiKRD
後記：
欸嘿，沒錯，獵人團滅ing，感謝弄墨和阿賴耶等劇組推薦的便當店（人家沒有＃13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V74C9PIk
真大Boss女主終於要出來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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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喵芭渴死姬 （初稿：07.23.2014＆08.19.2015｜PNN首發：08.18.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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