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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來問我,你覺得日更好不好?
我一定跟你說,不要,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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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每一年都受不了徽章誘惑的低抗性創作者,在去年的時候我參加的是半更組,當時隨便寫了一部故事大綱,決定就拿這部大綱來開啟我在PENANA平台的連載之路,但大綱很豐滿文筆很骨感──
去年,我不負眾望地寫出了一部曠世爛作。
雖然我心裡跟自己講了千百次,你不可以覺得自己寫的東西是爛作,這樣對不起那些真心喜歡你故事的人。阿但是很抱歉,洗腦失敗,那個對我來說真的很爛,不要問我還會不會更,那個真的很爛。(……突然開始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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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千古罪人,去年的日更挑戰我也拉了不少人陪葬,見證了不少人在日更的地獄中先一步羽化成灰,看到有人日更空白章節,也看到有人先發再補……各種荒謬的行徑。
有些人在參加日更挑戰之前便已經是有備而來,可能先準備了足夠篇數的存稿,準備來一個優雅渡河,但也有像我這樣每年都直接一絲不掛、裸泳黃河的選手。
去年的參加半更組的時候,休好休滿,已經傷了腦絕對不能虧待我的肝。
今年報名的時候可能新冠後遺症影響,腦子不是很清楚地就報名了全更組,還誓死「每日更新」,完全不打算給自己留一個餘地。
第一個禮拜的時候膽小慎微,但因為有大家熱情的參與還算神采奕奕;到了第二個禮拜開始感到社交疲乏,經歷了周末的瑣事轟炸之後,更是直接日夜顛倒,每天都快樂地在死線反覆橫跳;第三個禮拜稍微找回了一點健康意識,但也失去了前期累積的手感,每天看著空白的檔案苦思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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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想用心得的方式參加日更挑戰,主要是想要強迫自己產出,畢竟真的有很長一段時間處在大字吐不出半個的貧乏狀態,於是決定給自己一點刺激,所以我偷偷在這個日更中給自己立下了很多「潛.挑戰」,希望自己可以一一突破。
比方說,雖然這次的活動抽獎是沒有公開的,非常有黑箱嫌疑,但其實我並沒有挑作品。
反而利用了這次的活動,看了很多自己以前絕對不會主動拿來看的作品,而且還意外發現了很多以前不可能挖掘到的樂趣。以前看作品的時候掃過第一眼,我常常會覺得:「啊,不知道要說什麼耶。」於是果斷噤聲。
但是因為這個挑戰的關係,就算看到了自己第一眼沒有想法的作品,也必須反覆挖掘,而就是這樣反覆挖掘的過程中,卻找到了自己第一次閱讀時遺漏的東西。原來根本不是沒有想法,是已經習慣懶得思考了是嗎?
許多作品的優點居然都是在第二次閱讀的時候發現的。
我想,除了一來是因為要寫心得必須要仔細看過作品,二來其實是因為閱讀的範圍受限了,反而能夠將目光聚焦在大脈絡中可能省略的小細節上。可是,平常狼吞虎嚥地把作品讀過,哪會有時間耐心地把故事看第二次,細細探究其中的關係。
在有限的範圍之中,反而有精力可以反覆爬出有限的文本,去整理作者埋藏的伏筆,常常在懷疑這到底又是我在藍色窗簾,還是作者真的天賦異稟、神通廣大、曹雪芹在世……(下略五百字誇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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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日更挑戰的關係,每日都有了DEADLINE可以讓我趕,之前一直治不好甚至日益嚴重的拖延症,每年到了八月的時候就不藥而癒了。
一個稿子在手上可以從4月寫到7月,一部電影的心得可以從它上映寫到它已經出重製版──我還在寫第三版的心得,在發布之前總是有覺得不夠好的地方,在之前【今天來聊聊:怎麼寫心得?】中,曾經有提及可以用預定發布的方式,先把自己打昏就可以避免發文前猶豫症候群來臨時搗亂,但前提是有日更的壓力之下才能成立,否則稿子在我手上只會無限期延期。
為了拖延發稿我曾經做過很多荒謬的事情,例如只要看三萬字就可以寫好交差的心得,足足看了四十萬字還不想要下筆,或者是看完作品之後,硬是又放置了一個月才又回頭把稿子撿起來寫,荒唐的程度可能不亞於我昨天幫兒子穿了兩條運動褲出門的事情……
等等,是誰又在我嘴巴裡面塞了誠實豆沙包。害我不小心又水了兩百字出去,太過分了吧。
總而言之,對我這種慢性拖延症引發的間歇性完美主義症候群患者而言,日更完全是醫生開給我最好的特效藥,前提是要有醜醜的徽章,否則平常我才不會隨便日更玩死自己。
除此之外,我也很喜歡在日更期間網站活絡的氣氛,所以這也是我今年又自投羅網之一。尤其看到一群人跟我一起醉生夢死地在日更挑戰,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特別賞心悅目。這就是所謂共患難的情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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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嗯,就是在這個但是。如果問我日更好不好?我還是要跟你說,不要。
為了維持日更的發文頻率,有時候會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犧牲內容的品質。欸?剛剛不是說治好了我的慢性拖延症引發的間歇性完美主義症候群嗎?是的,但與慢性拖延症引發的間歇性完美主義症候群共存的這些年,我認為慢性拖延症引發的間歇性完美主義症候群還是有其存在的必要,因為慢性拖(讀者:……夠了)我必須感謝它,讓我能夠在「短時間」內有臉正視自己發表過的內容,而不會被自我嫌棄感瞬間吞沒。
(註:短時間長則三個月,短則一個禮拜。)
不過在日更的發文頻率之下,沒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有時候內容甚至沒有二校,更遑論還有半夢半醒下、渾渾噩噩發文的情況;或者是必須在短時間內決策出要寫的內容與方向,要快速地篩選適合當作主題的內容、不能說的內容;就像是在寫作文的考場上,面對六百格的稿紙進行一場沒有回頭路的長征。
基本上如果寫到半路發現自己方向走錯了,除非把寫好的內容像命根子一樣割了,否則就只剩下硬著頭皮扭轉乾坤這條路了。所以,答案很明顯了,不會以人去割命根子的,因此,有的時候如果看見我日更心得的標題與內容不符,那基本上就是我寫到跑題了。不信可以回頭去看,一定超多。
這絕對不是我想用標題農場騙人進來,是我真的跑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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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在有準備存稿的情況下,不然裸奔日更基本上就是一場噩夢。
你會不斷看見自己寫出自己無法接受的東西,卻又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大搖大擺從你的草稿匣裡面跑出去,而且多半的作品是無法回頭修改的,因為出去就是出去了,改了用處也不大。難怪有人會想要搞作品轉生。
但熬下去,我覺得它像是一個接納自己不完美的過程。
以前我會很擔心自己發表的東西不夠好、不完美,覺得自己立場不夠全面、見識不夠遠,寫出來的東西誤人子弟、沒有承擔創作者書寫的責任,見識短淺、內容匱乏、態度高傲、說教感過重……(等等,停阿停阿!)
後來,比較能夠釋懷一點。啊我就爛。
反正,我就是爛阿,但我還在學習,我在努力進步著呢。
每一天,更新了一篇新的心得,我就覺得自己又比昨天更進步了一點。完成了一件自己以前絕對做不到的事情。我爛阿,但我爛得心安理得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作品是完美的,沒有人是完美的。明明自己洗腦了自己跟別人一百萬次,卻總是會忘記這麼簡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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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還是追求著完美主義的我說,不要日更啦。但是,逐漸接受現況的我跟自己說,好像也不賴啊,不要放棄自己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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