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嫁 - 23. 離家出走

《第二部開始︰願與你同行》

　　自從孫空游在學期未完結前，無端失蹤不見後，江霄廷便改為和南門苗坐在一塊兒上課。

　　南門苗對高中一年眨眼間過去，並沒有對時光飛逝有多少惋惜。她是在春天才轉過去南門堂山書院就讀，只不過幾個月匆匆便完結一年學期。然後新一年又來臨，她總是出神地看著遠處窗外，感到人生非常空虛。

　　另一方面，江霄廷見南門苗意志消沉，如何逗她開心都不得要領，使他感到落寞，看在他人眼中以為他因為孫空游的離開而傷心難過。當江霄廷知道外間的流言傳成這樣子，他強調絕不是因為失戀，他們根本從來沒有戀上過。

　　由於南門苗原本的夫婿失蹤，她成為一名被拋棄的長千金，本以為從此可以自由，過上她原本想要的生活，但因為身分特殊，未能離開南門堂山書院回歸以前的生活。

　　她依然被迫留在這裡讀書。

　　課室裡又不是獨有被選定夫婿身分的神妖族，還有留學凡間的年青才俊新一代。

　　南門苗沒想到自己竟然變成這群人的爭奪目標。

　　為免發生不必要的校園暴力打鬥，危害到其他無辜的凡人學生。她今天又被學校訓導主任召進房間，對方要求她別要故作清高，盡快找一位新人選去滾床單。

　　對於知情者訓導主任露骨的言詞，讓南門苗感到非常火大。可是她有冤無路訴，家裡只有一屋女眷。阿媽現在還要酗酒，妹妹小小更反叛不聽話，不時變成小蛇出去後山溜達。

　　南門苗深怕小小變成一條蛇後被人誤會是害物，捉走後再被人打死。本來溫馨的這個家如今亂成一團，南門苗不知道如何撐下去。

　　她以為南門家長千金只有她家裡出問題，看著新學期開始不久，連南門唐詩也沒再來學校上課。大家詢問南門珠淚又不得要領，陳雪子在今天的大休時，拉著南門苗出去聊天，似是有第一手的大新聞告訴她。

　　「聽說當家要結婚，但他是嫁人，而不是娶妻。」

　　南門苗覺得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或許因為她早已知道大舅父跟當家的關係，現在南門昆陽的年齡亦不小，不公開他和白憐霜在一起，好像對因年月消磨漸老的男人不公平。

　　白憐霜只是想給南門昆陽一個名分。

　　「可是對南門唐詩來說，就是一個大衝擊。她沒有想過原來父親早在未結婚前，已經和前白蛇王搞在一起，她的誕生只不過是為了履行當家的職責，任誰都會感到沮喪難過。」

　　陳雪子覺得對一向驕縱的大小姐來說，無疑是一個黑歷史，她不出來見人也是對的，免得丟人現眼，貽笑大方。

　　此時，剛好南門珠淚走出來。

　　三名小姐你眼望我眼。

　　她走去陳雪子的身邊，煞有介事警告道︰「陳雪子，你最好不要四處宣揚這件事。」

　　陳雪子一向不喜歡姓南門的所有人，除卻南門苗一家外。

　　她不客氣道︰「說出來又如何？只不過是指南門唐詩的父親，現任南門家的家主出櫃和男人結婚，這個世上多得是有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新聞。」

　　南門珠淚好歹跟南門唐詩是堂姐妹關係，她自己家的黑歷史不比南門唐詩少，如果她都不站出來替家族說話，南門主家的顏面何存。

　　「這是父母輩的事情，跟我們做子女完全沒有關係。反而是你，陳雪子！你為何總是處處針對我們？」南門珠淚少有地表現出強勢。

　　她瞟向南門苗，轉跟對方說話︰「你跟我們有親戚關係，我覺得你好應該站在我們這邊，不要和陳雪子太過親近，他們陳家都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能夠出來做代表？」

　　陳雪子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燈，見到對方準備跟自己拚了，她也張開架勢準備來場吵架。

　　兔輕輕又恰好在此時登場。

　　祂第一時間把南門珠淚和南門苗拎走，輕鬆地左右提起兩名少女，背向陳雪子爽快地呵呵笑離場。

　　「我代老師來找她們過去職員室，掰掰啦。」

　　南門苗默默反應了幾秒，終於發現南門珠淚雙眼通紅，肩膀抖動，可憐兮兮小聲地哭出來。

　　兔輕輕說︰「近來發生了太多事……外間有謠傳南門家涉及了不少的賄賂案。雖然未去到主家那邊調查，但周邊的分家紛紛向主家求助，資金上肯定有不少的困難。」

　　南門珠淚點了點頭︰「我父母雖然離開了主家，但有不少的生意往來都跟南門家一起做，他們現在全都指責南門家投資錯誤，最可笑的是當初是他們不要我，現在又想來認回我，就是怕有萬一時，還能靠我要求南門家接濟。這種父母真令人覺得羞恥，有本事拋棄我，就別要再回來找我。」

　　南門苗少有地聽人談論有關南門家的事情，因為南門芒一向沒有告訴過她，家裡的經濟是如何。假如南門家真的大不如前，家業一面倒的話，相信家大業大的一族應該會很麻煩。

　　兔輕輕自然不想介人人類社會上的事端，祂帶著兩名南門長千金去到職員室，等候她們的人是南門苗初次見面的少當家南門權。

　　南門珠淚看見他，快快地收起了眼淚，她不能讓小過自己的人看到她的醜態。

　　「阿權，為何會是你，我還以為是舅父呢？」

　　「我父親不可能過來，他一出門便會被記者圍堵，一來他出櫃的新聞正吵得鬧哄哄，二來南門家的生意出了大紕漏。這只能怪大家沒有仔細思量過後才投資，就算是有多好的運氣，亦不能隨便注資不熟悉的行業上面，總會有機會踢到鐵板。」

　　南門權看似非常理智，完全跟他的父親一樣聰明。

　　可惜早已失去理智的南門珠淚，憤然地說︰「以前都沒有發生這樣不吉利的情況，就因為舅父和前白蛇王的可恥關係，才致使南門一族蒙羞，運氣殆盡，我認為肯定是跟此事有關係，阿權你去勸說舅父不要和白憐霜在一起！」

　　南門苗縱使不是很喜歡大舅父和小舅父，但她只是單純嫌棄對方說話尖酸刻薄，但身為一家人，她自然要護短。

　　她維護白憐霜說道︰「我大舅父默默地當南門昆陽背後的男人十幾年，無功都有『勞』，不能這樣無名無分下去。」

　　南門權覺得關係最密切的親人好像是他和姐姐。

　　他以最有資格說話的身分站出來︰「大人世界的事，我才不想管，他們要私奔亦沒有所謂，既然我已經可以獨立，我會好好地打理之後的南門家，反正也是時候了……」

　　南門珠淚覺出了重點，問道︰「你準備打算分家嗎？以後都沒有所謂的選婿？」

　　南門權呼出一口氣，輕嗤道︰「本來就好應該取消，難道珠淚姐真想短嫁神妖男人，你覺得還能圖什麼？如果我們一族的氣運真的消失了，自然就沒有功德福澤帶給神妖族，那麼南門家的長千金也無需要再被迫出嫁。」

　　可是，對南門珠淚來說，她能夠獲取一名高階神妖夫婿，代表著她曾經擁有過的成就，她被誕生下來的使命。

　　南門權沒有對方這麼多彎繞的想法，他說道︰「我姐姐離家出走了……」

　　兩名女生頓時傻眼。

　　南門權無奈地又再呼出一口氣，說道︰「她前天離開家的，不知道跑到哪裡？只知道她帶走了幾件衣服和一些現金，人便走了。」

　　南門苗緊張問道︰「當家沒有出去找她嗎？」

　　南門權回答︰「白叔說姐姐帶上了一些法器，可以阻止神妖追尋行蹤。我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父親不想因為姐姐的任性而取消婚禮。」

　　兔輕輕插嘴問道︰「你們竟然有法器！？」

　　南門權撓了撓臉，說︰「好像是祖輩留下來的寶貝，但我不知道為何姐姐會懂得使用？」

　　兔輕輕似是有所猜想，說道︰「可能有人告訴她吧……」

　　南門權搖頭道︰「反正現在說什麼也沒有意義，倒不如盡快找出她。」

　　南門苗靈機一動，提議道︰「我們班裡有狗。」

　　然後，犬狛便被叫來職員室。

　　犬狛多次強調自己不是一條狗，但現場裡所有人向自己投來認真的眼神，祂也不便推託這件事，更何況祂也想找出南門唐詩。

　　祂問道︰「有她的衣物嗎？」

　　南門珠淚歪了下，反問祂︰「唐詩不是一直坐在你旁邊嗎？你沒有聞足夠她的氣味？」

　　犬狛張口呆了呆，品味完說話後，祂大喝一聲，罵道︰「喂！你當我是變態嗎？！」

　　兔輕輕忍不住「噗」一下笑了出來。

　　「那你需要哪些衣物？我們現在手裡沒有，可能要回去取出來。」南門權揉了下額角，徐徐說道︰「我想盡快找回姐姐，有什麼事不開心，也不能離家出走，父親將會跟男人走，家裡只剩下我們兩姐弟……」

　　南門珠淚吸了下鼻子，問︰「我不能成為你們的家人嗎？」

　　現場氣氛有些尷尬，南門珠淚覺得很傷心。她沒有家，所以她真心渴望想擁有一個家。

　　少女帶著淚水離開職員室。

　　她內心感到悲涼，漫無目的徘徊微弱燈火下的校園，來到一處根本沒有學生會使用的泳池，水裡有生物在跳躍暢泳。

　　鰼鰼一直有夜裡游泳的習慣，祂沒有想到會有人來到這裡，男生全身一絲不掛，幸好光線不足，否則便會被女生看到水裡的窘態。

　　南門珠淚只是想找一個人聊聊天，誰都可以，包括神妖族在內。

　　「哩？你叫什麼名字？」

　　「……珠淚妹妹，我都跟你同班有一年了，你竟然沒有記住我的名字。」

　　「沒記住，便沒記住唄，現在問你不可以嗎？」

　　「可以……我叫余習……」

　　「……你父母替你起名字很隨意呢，鰼分拆開來就是魚+習。」

　　「……不對呀，我叫余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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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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