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聞得有人為墜星嶺一事而來,長嘆一聲,着人領來客往大雄寶殿前會見。穿好袈裟,柱起法杖,住持口中叨唸數遍求佛庇佑,緩緩抵達大雄寶殿門前。
江望月不忘禮數,行過佛禮,便呈上榕景給予之文牒,住持一看,點頭便是。
「先師圓寂之前,曾寄語老納,保密此天外之物乃先帝遺命,如今乃是當今聖上旨意調查,那就算不得抗旨不遵。請隨老納往後山一趟,屆時一目了然。」
隨住持往後山走了半個時辰,抵達一處隱敞山洞,那洞口約三丈闊、五丈高,藏於林中。若非住持帶路,恐怕難以找到。
甫進洞口,見地勢平整,江尋月靴下一掃,現出底下石磚。又取出羅更探知方位,視洞外山勢,觀乎坐向朝南,左右山勢皆護其中,正是聚氣結穴的福地。
住持見江望月動作利落,知道他是個探穴能手,也就坦白道明:「此處本為道教仙洞,及後香火無繼,已寂百年之久。先帝命人將天外飛船藏放於此,由本院看護。」
伽目聽罷,甚為不解,便問:「嵩山為佛教重地,何以有如此仙洞?」
住持提起火把,領二人步進洞窟:「嵩山本為道教勝地,第六洞天,佛教建廟少林,也本無事。後來各朝各代,偶有禮佛,也偶有修道,使得兩派互爭,想要得朝廷青睞。前朝年間,中原大地各教盛舉,胡人洋教甚多,幸朝廷信奉佛教,少林寺能以弘大。」
步下石階,見窟內有一殿,伽目識得殿上之物,乃來自離宮之飛船。
飛船長約七丈,寬四丈,狀如矢,通體精金打造,實非凡間之物。船身多處裂開,已成數塊,料是方便運送之故刻意斷開。上方那琉璃罩現出裂縫,但仍未有裂開,伽目打開罩門進內,不消半刻鐘,尋出一橘色金屬盒。
住持看見不禁稱奇,不想伽目竟知飛艇模樣構造,料不是尋常人。
「住持休要奇怪,伽目非中原人士,實乃離宮國將軍,今出使貴國辦點事情。如此看來,此物確實為離宮之載具,住持可知飛艇中人之下落?」
「老納不知。」
伽目取出一小物,安上那橘色金屬盒子,之後安於石案上。那小物發出神光,竟於案上生出飛艇模樣,其狀完整,琉璃罩內有一婦人,懷裡抱着一襁褓嬰兒。
那婦人年約五十,服裝奇特,是住持和江尋月都不曾見過的。一身衣衫無袍無褂,布料盡貼身軀,僅有頭髗未有包裹。
神光幻像中,那婦人神情緊張,正駕馭飛艇左閃右避,不知所避何人何物。飛艇跟前射出金光,似是回擊敵人,又再纏鬥數回,艇身腹處擦彈而過,但最終得勝,那婦人舒一口氣。
見那婦人安撫懷裡嬰兒,唱起哄嬰兒入睡的曲謠,言語不通的關係,江尋月和住持未能聽懂她唱什麼。伽目神情凝重,不發一語,專注那幻象顯現的一切。
待嬰兒入睡,婦人也都昏睡過去,一切看上去暫無不妥。伽目在那小物上按動一番,幻象快進到飛艇降落之時,艇身擦彈而過的位置穿了小洞,洩出紫氣,那婦人奮力控制飛艇,一陣顛簸,艇身下方多處受損,上方琉璃罩現出裂痕,最終靜下。
婦人打開琉璃罩,將嬰兒高舉,嘴裡不知高聲祈求了什麼。
住持看了大驚:「此神物是否記下艇上經過?」
伽目回答:「正是,方才所見之婦人,實為離宮國皇太后,米姬.瑪珠芭娜,至於襁褓中嬰兒,實為離宮國世子。本將奉命尋回世子,故來此調查。剛才進門多有得罪,還請住持見諒。」
江尋月:「方才皇太后所言,想必是離宮國之言語,伽目何以習得中原語言?」
伽目在耳後露出一扣環,又是一神物:「此乃寰宇通環,戴此環者,六合之內言語皆通,乃離宮國人出遠門必備之物。」
幻象繼續播放,一名遊士登上飛艇為皇太后檢查傷勢,皇太后見有異人出現,便戴上寰宇通環,開口說話。
皇太后:「來者可知玄武何在?」
來者:「穹蒼之上,位列北方。」
皇太后:「可知當中離宮?」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oVIubZxmr
來者:「玄武室宿之離宮,我當然知道。不暪夫人,在下乃一天文生,天上星斗我如數家珍。」
皇太后:「小生休要自滿,本宮乃離宮人氏,降落貴境。」
來者:「莫非係天仙娘娘?」
皇太后:「本宮不是什麼天仙,乃是離宮國之皇太后。朝中反賊作亂,本宮將太子帶走,不料墜於此地…咳…請好生看管世子,假以時日,離宮伽目大將會前來接回。我命不久矣,臨危受命予斯,本宮…」
來者接過嬰兒:「放心,小生乃司天監天文生榕景,路偶此地,此事我當稟告聖上,朝廷自有定奪。」
皇太后:「世子化名,先生可自行取決…咳…」
來者:「離宮於北,望此子歸,取化名北宮望,可否?」
皇太后點頭微笑,知道所托之人可靠,便吞下最後一口氣,安心上路…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62ugXt9S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