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三刻鐘,江尋月和北宮望抵一怪林,方才路經之處草木扶疏,不想面前盡是焦黑,原本茂密樹林全成了黑炭。
江尋月拔出老劍,輕敲成炭的樹幹,敲中的樹皮散落一地,樹幹卻是堅挺。自問行走天下二十餘載,都不曾見過如此怪事,北宮望飽讀奇書,都未能想到有何相關記載。
製炭不論堆燒法或是窯燒法,都用高熱將木頭炭化,荒山野林的樹林竟統統成了黑炭,奇哉怪哉。
「江大哥,此處樹林化炭,想必經歷高熱,該當大火火燒山野。為何面前盡是精炭,身後仍然翠綠一片?」
「北宮老弟,我也不知其故。想必天降神物乃陽極之物。試想,此物落下時帶有紫氣,紅紫屬火,烈陽之物,怕是紫氣過盛致此樹林盡變精炭。」
炭林不止江尋月及北宮望二人,前路聽得一些聲響,往前再走,見有兩人各攤在地上,痛苦不堪,呻吟不絕。
江尋月及北宮望見狀,各自上前為傷者檢查傷勢。
一身白衣,頭戴圓白帽的大鬍子,劍傷插在腰間,鮮血將白衣染紅一片。江尋月細看傷口,傷口奇深,怕是傷了臟腑,流血也多,怕是救不回了。
另一名傷者看上去是一名尋常胡人,腰間卻帶了一奇怪銅牌,上下左右為圓形,內刻十字,中央刻卐。北宮望用手指為其把脈,脈象凌亂,怕是內傷嚴重,同是命不久矣。
白衣大鬍子一把抓住江尋月,花盡力氣告知一切:「我乃牟尼教之拂多誕,世人皆謂我們食菜事魔,實乃冤枉。天降神物,定是明尊察宛所賜。昨日,我得刀槍不入之神盾,不料沉浸黑暗當中的傢伙得無堅不摧的神劍,以神劍攻我神盾,神劍雖刺中我身,神盾也將他震至半死。如今我命數將盡,請勇士取下神盾,願神明待你厚恩。」
銅十字胡人也抓住北宮望,用盡最後的氣力把遺言告之:「本想迎接皇子彌施訶現世,不想躲過眾多打鬥漢人,卻碰上了這異端!我從山上覓得神賜的寶劍,請為我作最後的事業,拿起它,殺死那異端…願天尊憐憫…」
話畢,銅十字胡人咽下最後一口氣,蒙主寵召。那大鬍子也是同樣,伴隨上路去了。
江尋月在大鬍子旁找到一小盾,通體遍黑,卻輕巧無比,穿戴左手之用力握緊,盾面現出藍光,變成三尺圓盾。盾把手上有開關,江望月試了幾遍,那盾狀可變多樣,能成方盾,能成小圓盾,用以撞向旁邊炭樹,整棵攔腰截斷,果真神物。
北宮望從銅十字胡人手裡得一護手劍柄,精鋼所製,按下開關,柄上刀刃突現成劍,姆指可撥開關,長劍、短劍、大刀、短鞭,一應俱全。
江望月說道:「此人乃牟尼教徒,教義不允土葬,須行天葬。我倆無能為力,只有將他安置開闊地上,待野獸猛禽喫去。」
北宮望:「牟尼教陳俗且好淫祠左道,多有謀反之心,何必理會?」
「北宮老弟此言差矣,牟尼教多窮苦大眾,少聞世事,安份守己。昔多佛眾聚事,枉委牟尼教矣。」
北宮望看着面前銅十字胡人的屍骸,心生奇怪:「今日首見景教徒,竟是聲言殺人,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看這墜星嶺,道佛回皆混戰當中,是善是惡,難一言敞之。也休要多言,先安葬好景教使者,再將牟尼教人送往山上,以完葬禮。」
將神器收好後,兩人將銅十字胡人好生安葬,要把大鬍子馱負往空曠處,繼續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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