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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最好少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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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不用管，但要是沒剛才那一拳，恐怕你連警告我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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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奧夫索伊的手指在右側臉頰來回安撫，不斷揉散迅速凝聚的紫色斑點，那些瘀青是方才挨尼哥底母揮拳的地方，儘管劇痛的餘韻不斷湧現，但眼下的處境更令他惱羞成怒，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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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身為一名自命不凡的法利賽人，居然變成弱者。
第二、身為最被族人推崇的頂尖分子，居然無法擊退惡靈。
第三、此行的目的是來買命，結果反而欠了尼哥底母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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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人情債的威力繼續擴張，奧夫索伊那顆長年遭到〝自私自利、唯我獨尊〞荼毒的腦袋，決定先發制人，以十分惋惜地口吻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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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一點點，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奧夫索伊這四個字便能令惡鬼們聞風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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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哪裡有鬼？」尼哥底母東張西望時，明明閉緊雙唇，但嘴角仍不爭氣地洩漏出噗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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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嘲笑的意思嗎？你們這些科學派的死腦筋，只知道研究數字和文獻，對於靈界勢力根本一竅不通，」奧夫索伊突然活像嚼到舌頭，急忙改口。「不！用一竅不通來形容科學派，未免有點污辱，但應該怎麼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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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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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那句話的意思，科學派的還是少開口，尤其當靈異事件乍現，」奧夫索伊完全沉浸在自我膨脹的情緒中，藉由調侃對手來幫助繃緊的羞愧感放鬆下來。「但我就知道你還有救！是個懂得自我反省的傢伙，唉…可惜前輩們已經失去耐心，派我帶錢來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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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夫索伊說著說著，突然又像嚼到舌頭，不敢再把剩下的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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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錢來黑市？這種龍蛇混雜行徑猥瑣的地方，也有法利賽人想買的東西？」巴耶穌大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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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買…不對！是他們想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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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買甚麼，別弄髒自己的良心就好。」尼哥底母顯然對其目的不感興趣，直接走到閃閃發亮的水池邊蹲下，撕開一小塊植物輕嚐之後，張嘴吐出薄荷色的汁液。男人的眼睛盯住池面，伸手將葉片稍微挪動，觀察整株巨型植物所產生的波紋時，訝異地讚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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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埃里克是住在森林裡〝辮子〈原始土人〉〞？從天黑請閉眼的摩莫斯，到眼前這遍〝象耳士羅〞，可都是銷聲匿跡近百年的昆蟲和植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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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莫斯？一聽就知道是墮落天使的名字，有夠〝魔〞鬼，有夠〝莫〞名其妙，有夠…〝斯〞…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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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腸寸斷？」巴耶穌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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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但應該是〝肝〞腸寸斷才對。不過沒關係，剛才我獨自迎戰惡靈時，牠們也幾乎把我〝撕〞成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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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躲在牆壁裡『唏唏唆唆…』的聲音是…」巴耶穌越想頭皮越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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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以我的伏魔資歷大約精通六、七百條符文法咒，對付牠們已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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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您是驅魔師？請問這個行業能賺錢嗎？我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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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奧夫索伊被巴耶穌捧成師傅後，便擺出不可一世的姿態走到池邊，指著四處打量且觀察環境的尼哥底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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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熟悉的這位先生也是法利賽人，但我倆截然不同，他對撒旦、惡魔、鬼魂附身的問題毫無經驗，所以真心覺得如果你需要一位教導者，肯定非我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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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奧夫索伊也彎低身子，模仿尼哥底母蹲下輕嚐葉片。「但如果我涉略的學問僅止於聖經，只懂得驅魔，那也未免太小看了，」說完便充滿自信的踏上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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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池子這邊到池子那邊，不過一百、兩百公尺，以我奧夫索伊的本事，只要眨個眼便能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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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相信那些葉子，」由於巴耶穌也曾經想要利用植物跨到對岸，因此急忙大喊：「快！回！頭！趁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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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批評我們的靈異經驗，只是空口白話耍耍嘴皮，但你必須知道的是，」奧夫索伊十指交扣，伸展手腕、後臂、腰間及小腿上的肌肉。「如果沒有充足的體力和毅力根本鬥不過魔鬼，所以就算這整遍植物全部塌了斷了，我也能靠自己游過去。」話一說完便『噗通…』一聲！跳進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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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以為這裡是澡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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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池水是由濃稠的膠狀物質組成，就算讓力大氣長的壯漢硬闖，也頂多游個幾十公分便要溺死，所以拜託您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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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有乳臭未乾的兔崽子要照顧，但現在可好了，又多個自信爆棚的老男孩，」無奈的尼哥底母轉過頭，腦海中的畫面飛快倒轉。「上一條陰森之路的通關密語是放鬆，只要讓身體攤成廢物，就能騙過很愛模仿的摩莫斯。那現在這條路需要的是甚麼呢？不可能跟陰囊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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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拜託快救我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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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撐得住…千萬別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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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XX沉下去，索伊師傅沉下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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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尼哥底母看見匆忙慌亂的巴耶穌時，突然有種哀傷的感覺湧上心頭，令接下來的想法全部融化在眼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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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賺錢，儘管拜了冥頑不靈的糊塗蟲為師，你也無所謂嗎？」男人一邊想，一邊從肩上的包包內取出兩顆脫垂搖晃的肉袋子，並伸手進去挖出兩塊黏液，材質比池水裡的更稠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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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哥底母將其中一塊遞給巴耶穌，但巴耶穌卻反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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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剛才那名哨兵的陰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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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活命，就乖乖敷住鼻子。」尼哥底母說完，便掐著另外一塊踏上葉片，三步併作兩步奔向自信爆棚的溺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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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奧夫索伊幾乎失去氧氣支持，全靠歇斯底里式的掙扎苟活，因此很快便將尼哥底母從象耳士羅上拽下來，害得他得用盡吃奶的力氣避開拳打腳踢，才能將黏液砸在溺水男的美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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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植物之所以能在黏稠的地方生活，是因為根莖內的含氧量極高，獨眼似乎料到會有人發現，所以早就將此調製成糨糊，塞在哨兵胯下，」尼哥底母耗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吼出這些話。「冷靜點！待會兒記得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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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毫不留情的將男人往池裡壓，待完全滅頂之後，自己才狼狽地攀上象耳士羅，那時巨大的葉片也正逐漸下沉，但幸好植物的根莖夠粗，稍微還能延緩淹沒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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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獨眼在信中說，一進入第二條試煉就必須燃起火把，」原本十分抗拒異物，完全不敢使用鼻子呼吸的巴耶穌，在聽明白陰囊裡黏液的功用後，終於敞開胸膛大口吸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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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糨糊形狀的黏液中竟藏著生命，一聞到二氧化碳便嘟起氣泡，大小如同朝露，不斷跟著巴耶穌的呼吸頻率此起彼落。由於氣泡一接觸到二氧化碳，便會自動破開釋放純氧，如同拿著羽毛搔弄鼻孔，除了令人發笑之外，薄荷般的涼意還格外醒腦，因此少年才在潛入水池以前，猛然記起信件中的叮嚀，燃起火把交給尼哥底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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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祝您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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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下一條陰森之路見，快去幫幫你的新師傅吧！」儘管渾身濕透，汗水和池水將長髮、鬍鬚撲倒成雜亂無章，但尼哥底母依舊露出潛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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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那是某種充滿自信的模樣嗎？答案有點浮誇，因為眼前微蹲在象耳士羅，絞盡腦汁尋找活路的男人，既沒有預知未來的超能力，也沒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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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的不是好運，而是上帝同在。」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7EZoAHsA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