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瑪麗安娜在飆車,威爾斯李愜意地靠在副駕駛位置上,聽着電台中的音樂,手中盤玩著四枚銀幣。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kkyFukwtX
今早出發時才發現,這四枚銀元放置在箱包中,昨晚忘記和趙帆交易。這些小東西現在也賣不出幾個錢,威爾斯索性留着自己盤玩。
道兩旁的風景,正從山區向平原過渡,遠處的房屋村莊,已經慢慢浸染城市的鋼鐵特徵,公路上的車輛逐漸密集起來。
紐瓦克,快到了!
目光重新回到身邊的女郎身上,瑪麗盤著髮髻,露出光潔的脖頸,細長而潔白。她的膚色並非墨西哥人的那種麥黃白,而是帶有血絲的純白。
昨晚,有着大筆「創收」,倆人興緻勃勃,瑪麗終於吐露一絲家庭信息。
她的父親似乎從事的並非正當職業,讓瑪麗難以啟齒。威爾斯能猜到一點。
她的母親是被強迫的,沒有名分,最後生下一個女孩。可偏偏這位大佬,無論正室還是情人都沒有生養,就這麼一個女兒,因此對她絕對算得上是溺愛。
也許,這位名叫「帕爾瑪」的大佬,意識到自己所在行業的風險,他將這根獨苗女兒連同她母親,秘密送到偏僻的中西部城市丹佛,以期遠離是非。
所以,這些年來,瑪麗一邊享受着父親巨額財富帶來的便利與榮耀,一邊又因為母親的嘮叨對父親的所作所為痛恨不已。這也讓她從小有着「走出父親陰影」的想法和打算,現在遇到威爾斯能幫她「賺錢」,這想法越加強烈。
果真是人以類聚,難怪她和泰勒關係不錯。
泰勒雖然從沒說過家中是幹什麼的,但威爾斯從她哥哥金盛文的保鏢身上,就能推測一二。有八成可能,她的父母也是組織的頭頭——崔明勛身上那種濃厚的生死搏殺氣息。
有些事以前沒有細琢磨,昨夜瑪麗睡着后,威爾斯烙了一晚上的餅。
真真是細思恐極啊!
威爾斯李懷疑上次欺負兩個女孩子的那幾個街頭阿飛,是不是已經上失蹤名單了?
他甚至懷疑,金太姬和金盛文突然被安排去紐約,是不是與那幾個阿飛可能會失蹤,怕被警方追查有關係!
至於瑪麗……不知道她的大佬父親得知自己欺負他的寶貝后,會不會安排人將自己五肢砍斷,扔進墨西哥灣?
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招黑」體質?
在威爾斯胡思亂想中,瑪麗安娜終於降速,車子緩緩駛入紐瓦克市。
「是不是該打電話了?」瑪麗也發現威爾斯李的情緒不太對,扭頭問道。
「哦。不用,我知道路。」拉夫特的小院,離此不遠,能找到。
十分鐘后,別克時代停在拉夫特小院門口,按了兩聲喇叭,立即有人探頭,加里西斯尼,公司唯一一名技師。
「啊,威爾斯,你終於來了!車進不了院子,就停在門口吧。」加里滿手油污,舉著螺絲刀歡呼一聲。
牽着瑪麗的手,倆人進入這座小院,院子裏搭建了一座簡易工棚用來遮風擋雨,堆放着許多破舊打字機、打印機、電話機、複印機還有留聲機。
不用說,這些放置在庭院中的機械,都是要維修的。
「我去!內馬爾這是想累死我嗎?」威爾斯李嚎叫一聲。
「嘿,你理解我的痛苦了吧?」加里從屋裏拿出兩聽冰鎮可樂,遞給倆人,笑着說道,語氣中很是幸災樂禍!
威爾斯李打開一聽,遞給瑪麗,為倆人介紹一句,「這是加里西斯尼,理工科高材生。這是我朋友兼助手瑪麗安娜。」
「助手」這一職位,是瑪麗安娜自己要求的,她在路途中聽過三人聯合創業的事情,很想跟着「鍛煉」一下。
七月的中午,來一聽冰可樂,很爽,「哈……拉夫特和內馬爾呢?」
「拉夫特在公司那邊,籌備開業呢。內馬爾聯繫到一位庫管,據說維克多留聲機倉庫要處理,他想拿下。」加里又搬過兩張塑料椅子,讓倆人坐下,「需要我給他們打電話嗎?」
都很忙,沒必要!威爾斯李搖頭拒絕。
「還沒吃飯吧?」威爾斯問的是加里,見他搖頭,自己這股東是不是也要承擔點責任?他捏捏瑪麗的手背,笑着調侃道,「助理,現在老闆安排你兩件事,一定要辦好,否則扣獎金!」
「鮑斯,請說!」瑪麗咯咯笑着。
「訂午餐,還有,就近找家酒店。」
瑪麗笑嘻嘻去辦事,威爾斯李就坐在加里的工作位上,面前是一台1927年意大利奧利維蒂針式打字機——最原始版本的針式打印機。
這台針式打字機採用的是密碼格式,它的工作原理是通過打印頭中的四根針擊打複寫紙,從而形成字體,特點是可以多聯紙一次性打印完成。
這種針式打字機發明最初並沒有引起重視,但二戰時德軍將領發現它的妙用——破譯速度要比普通打字機快四倍,隨即在軍隊中流行起來。因此,它經常被當成密碼翻譯機,作為「被接受端使用」更多。
針式打字機真正實現市場化,還是1964年愛普生公司發明的七針打印機,搭配PC機使用,應用在東京奧運會上,並有着卓越表現之後的事情。
能找到第一代貨色,不得不誇獎內馬爾一句——現在荷里活諜戰電影不少,這種老式打字機,市場很不錯。
威爾斯李將打字機拆開,很快報出,「齒輪走紙系統有問題,凹凸不平,需要銼位;針頭需要更換,兩根2—0針頭準備……」
眼前這台針式打字機,已經折磨他很長時間,一直拿它沒辦法!
一瞬間,加里又找到二十天前協助他維修機械的感覺!快速發現問題,高效解決問題,沒有什麼剝絲抽繭,從來都是一擊命中,貌似這些老古董在他手中不值一提。
這種感覺,太讓工科男加里崇拜!上次做助手的一週,是他技術進步最快的一週!現在,機會又來了!
倆人很快開干。
威爾斯負責診斷、主維修。
加里負責準備工具、準備材料、重新包線,甚至幫忙輔修,以及維修后的測試。
十一點抵達紐瓦克,到下午兩點半,內馬爾疲憊地回到小院時,倆人已經處理四起「疑難雜症」,成果驚人,中間還吃了頓午餐!
威爾斯李一邊忙着一邊和他寒暄,「怎麼,談得不順利?」
「挺順利的,只是……」內馬爾的表情有些難以取捨,「他們想要整售,我去倉庫看了看,裏面破舊的留聲機太多,很難處理。」
「維克多的倉庫?是被RCA(美國無線電公司)收購的那家嗎?他歷史很久啊,停產時間夠長的吧?」威爾斯接過加里遞過來的銅包線,快速更換眼前這根已經漏電的螺線,口中還能快速發問。加里在旁邊對着瑪麗,不停的搖晃大拇指,晃出一個個的666。
「柏林埃米爾維克多是愛迪生公司的工程師,他在1901年創建的維克多留聲機廠。1925年埃米爾去世,他女兒繼承這家公司,在1929年賣給美國無線電公司。」
「留聲機一直是這家公司的主力產品,在三十年代,開始研製半導體;二戰後留聲機徹底停產,又開始研製電視機。」
「兩年前,這家電視機廠被東瀛的便宜貨給衝垮,公司宣佈倒閉。」
內馬爾介紹的很詳細,基本上通覽一遍維克多留聲機公司簡史。
「加里,去測試!」重新組裝好手中的施樂三基色複印機,威爾斯接過瑪麗遞來的毛巾擦擦手,示意加里去測試。
和眉頭不展的內馬爾握握手,選擇一張座椅坐下來,揚揚手問道,「現在問題出在哪兒?」
「兩個問題。」內馬爾豎起兩根手指。
「第一是倉庫中好品相的機型很少,基本上都是歷年來返修品,維修難度超高;第二,他們要價不低,我怕盈利很難。」
「需要競拍?」威爾斯李問道。
「有保留價,超過保留價就可以直接洽談。無人談判的話,會按照保留價的百分之四十作為起拍基價,競拍。」
「保留價多少?」
內馬爾食指晃晃,威爾斯眉頭皺了皺。肯定不是一萬,也不是十萬,而是一百萬!
即便是競拍,那也是四十萬起拍,紐瓦克有着眾多的古董機械經銷商,最後成交價極有可能也會超過七十甚至八十萬美金。
這價格確實要考慮一二,三人組新公司剛成立,沒那麼多資金的。
但留聲機收藏,一直是北美收藏的熱點,放棄這個機會,也太可惜了!
威爾斯沉吟半晌,抬頭道,「倉庫還對外開放嗎?你陪我再去看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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