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吃飯完帕爾瓦特一行沒再跟去倉庫，連上午不想離開的安海姆也告辭離開，沃爾茲也隨他們而去，這一舉措讓拉夫特和內馬爾很是忐忑。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h4osepvK
威爾斯李猜到點什麼，可眨巴眨巴眼后，也沒說出什麼。
不管怎樣，倉庫已經買下，繼續搬吧。
八名從紐瓦克港口找來的小時工，懶得一逼，最重也不過二十公斤的紙箱，竟然要兩人抬？磨磨唧唧的幹活還敢要價十五美元一小時，這要是叫華工來，估摸著五美元一小時，他們一下午利利索索給弄完。
沒辦法，為了趕進度，威爾斯、拉夫特四人只得親自上陣，瑪麗安娜在倉庫那邊看着，租借來的貨車會一趟趟往那邊運。
一直到下午六點，終於將這倉庫搬空，拉夫特連操作台和長條桌都給運走，說是操作台放在院中弄個維修中心，長桌放在公司能當會議桌。
很好，創業艱難，本該如此。
晚上八點，收拾完倉庫回到小院，一個個累的跟狗似的，躺在椅子上不願動彈。好在還有瑪麗安娜幫忙打電話訂外賣。
「你說……帕爾瓦特什麼意思？」憋在心底一下午的拉夫特，終於問出來，用腳踹踹威爾斯李的座椅。
一句話，其他幾人全都豎起耳朵。
「晾涼我們唄。」威爾斯李今天同樣累得夠嗆，懶得動彈。
晾涼？這意思大家都懂，談判前的一種手段，顯示你的貨對我來說不重要，別獅子大開口，可是今天情況不太對吧？
內馬爾扳著椅子扶手，想要坐起來，沒成功，索性又重重躺下去，「那他中午請我們吃什麼飯？」
「所以啊，他這想法是吃飯時才有的。」
「為什麼？」工科男加里這問話看似愚蠢，卻是所有人想知道的。
「為了利益唄。」這回答沒人滿意，拉夫特再踢踢威爾斯的椅子，催他趕緊接下去。
瑪麗安娜提着送來的外賣進門，威爾斯李坐起來對她招招手，示意送過去。
真心餓了，拿起一塊披薩咬成月牙，肚裏墊墊貨后，才說道，「我們這批貨，處理起來什麼最麻煩？」
披薩加盒裝牛奶，一人一套，瑪麗安娜遞給他們幾人，口中利索的回答道，「自然是所有權啊。」
這話威爾斯李在保留價值談判前，已經在她耳邊說過很多遍，現在脫口就接上。
「賓果！」墊點東西后好多了，威爾斯打了個響指，「我們堅決要求維克多工廠負責貨品所有權的認責，所以我們從法律角度來說，基本無責。」
「與他們拍賣行有什麼關係？」還是社會經驗不足啊，工科男加里還沒明白過來，拉夫特和內馬爾已經有所悟，
相比他們，威爾斯雖然丟失掉原本的部分記憶，可腦海中又增加兩段很豐富的記憶體，總體上，他要比拉夫特他們思想更成熟，思慮更周密，視野更開闊。
「這批貨上拍，肯定會引發爭議。我們不怕，後面有人背鍋，維克多工廠也不怕，它們已經倒閉沒有責任人。佳士得拍賣行擔心啊，他們是企業，這些人家在所在國都相當有影響力，一旦鬧事，佳士得撐不住的。」
「上午看到這些名人留聲機時，帕爾瓦特興奮沒想到這些，結果午餐時安靜下來后，他琢磨過味。這不，他趕回去開會商量，捎帶着還可以晾涼我們。」
「那就是說他不會棄貨？」拉夫特最擔心的是這個。
「你見過不吃肉的狼嗎？」威爾斯原本想說狗不吃屎，后想起北美這邊將寵物狗吃屎當成一種病——異食癖，再說了，這會大家都在晚餐……
「那……我們先等等？」內馬爾心思更細些，聽他的語意已經有想出去找第三方的意圖。
「等等，明天上午就會有結果。」威爾斯李很有底氣，他比另外幾人更了解文博圈和拍賣行。
…………
紐瓦克安德魯大街的一家日式餐廳中，小潘有司正陪着幾位客人品著清酒，酒店培訓的藝伎塗抹著滿臉的粉，執著團扇，哼唱着和歌《姬神傳說》。
與他並肩而坐的主客位置上，正是剛從京都回紐瓦克的橫山冠一。今天的歡聚，正是小潘為慶祝橫山回鄉之旅順利並圓滿歸來。
和歌小結，音樂停，舞姬止，場邊幾人輕拍手掌以示讚歎。
等藝人退出餐廳后，小潘有司笑容滿面，再度向衡山舉杯，並環顧四周，「橫山君此行京都，在早稻田大學、慶應義塾大學等高等學府演講多場，場場學子追而不舍。諸君，當舉杯為橫山君賀！」
橫山冠一此時喝的已經差不多，被小潘有司再來一通馬屁，又干一杯。清酒雖然酒精度不高，可架不住車輪戰，不一會，他已經雙瞳疊影，頭暈目眩。
小潘有司眼珠轉轉，撫掌再嘆，側身低聲說道，「橫山君的《秋山圖》真是美妙，這次美秀展，一定震驚六大名館吧？」
橫山酒上頭可人還沒徹底糊塗，連連擺手，「小潘君過獎！我橫山家就這麼一幅，哪能和東瀛六大名館的館藏相提並論？」
「但做六大的鎮館之寶，綽綽有餘！」小潘繼續舉杯，恭敬道。
再來一杯，橫山已經徹底暈菜，豪氣干雲，划動手臂，「那是自然！」
差不多了，小潘有司揉揉嘴角，「真真是百看不厭。橫山君，《秋山圖》什麼時間送回紐瓦克？我還想再去欣賞一次呢？」
「八月五號到紐約……」
酒精麻醉，橫山冠一脫口而出，接着整個人砰一聲趴在矮几上。
夜色已深，安排人將橫山冠一送往內間休息，小潘有司正準備乘車離開，就見自己的參事，急匆匆走過來，「島田君有事找我？」
來人走進跟前，低聲彙報道，「會長，您一直要求查找的橋正彥，有下落了。」
「怎麼找到的？在哪？」小潘有司回紐瓦克已經有段時間，杉木拓也負責的仿製工作也已經接近尾聲，早就想聯繫威爾斯，可這傢伙玩起突然消失，真正讓小潘有司恨得咬牙切齒。
「十條領家的一位白皮，今天和朋友一起接了一樁計時活，很巧，雇傭的老闆中，就有橋正彥！」
所謂白皮就是白人，黑皮就是黑人，十條領家是北美住吉一家的分支機構，分管一塊社區，領導者為十條二代目。
「素晴！」今天還真是好日子，小潘有司一拳捶垂在車頂，笑容有些猙獰。
………………
吃過早餐，威爾斯李開車帶着瑪麗安娜，拉夫特三人另一輛車，來倉庫開箱統計留聲機的殘損數量。
倉庫位於紐瓦克的西南邊，屬於紐約福運倉儲總公司，平時有人值守，安全性還不錯。
兩輛車一前一後抵達倉庫門前，不遠處已經停著幾輛車，威爾斯李幾人沒太在意，這邊每天各種車輛往倉庫運送貨物。
威爾斯下車，正準備進倉庫，旁邊響起一個略有些陰冷的聲音，「橋正彥？我還是叫你威爾斯？」
眾人腳步都停下來，威爾斯扭頭，旁邊一輛林肯轎車中，走下一位中年人，旁邊的兩輛車中同樣走出幾位西服漢子，身形彪悍，不類好人。
威爾斯一怔，他怎麼來了？還次來紐瓦克正準備聯繫他，結果這幾天太忙。
雖然略有意外，但絲毫不慌張，這裏是北美，小潘有司所在的住吉一家，還沒那麼大的膽子虜人。
向前幾步，威爾斯笑着向對方伸手，「小潘桑，你那邊順利完成？」
昨天晚上，小潘有司確實有想法將威爾斯虜走，自己想要怎樣炮製就怎樣炮製，不信這個狡猾的年輕人不透露秘密。
在詳細詢問那位發現威爾斯的白皮之後，他改變想法，威爾斯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什麼三人組公司的股東，身邊儘是北美朋友，還不止一位。
這不得不讓他冷靜，在紐瓦克虜走一位亞裔，影響不會太大，如果牽扯進幾名美國人，後果誰也無法預料，這讓他不得不慎重。
最終，他還是選擇先見面，反正自己的人稍後幾天會盯緊他，跑不掉的。
他笑眯眯看着威爾斯的手，許久才慢慢伸出手搭搭，「當然順利，不知威爾斯先生你這邊怎樣了？」
威爾斯攤攤手，反問道「小潘桑，你弄錯了吧，我這邊只負責提供信息，沒什麼可準備的。信息準確與否，你沒查驗？」
小潘有司一怔，確實是自己太着急。這場交易其實很簡單，對方提供赤城山黃金寶藏的秘密，自己所付出的代價就是《秋山圖》。
「小潘老闆，我今天沒空，過幾天我再聯繫你，希望你那邊信守承諾。」
小潘有司眉頭緊鎖，鷹一樣的目光盯着威爾斯。
拉夫特見過小潘，也知道對方的背景，只是，不知道倆人之間有什麼交易，但這會感覺對方態度不算友好，連忙拉着內馬爾走到威爾斯的身後，「威爾斯，需要幫忙嗎？」
威爾斯向後擺擺手，笑着微微頷首，「小潘桑，今天我會聯繫你的，找個地方坐坐。你看可好？」
邊說着他邊往後退，笑容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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