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語-二創隨筆短篇 - ［龍燕］衣裳

　　對於食衣住行，子推燕一向不太講究。

　　於他而言，有時甚至連呼吸都令他厭倦，故而沒有太多心思放在這些身外之物上。

　　可龍井與他大大不同，所用之物，皆是上乘之品，不只得好看，還必須別緻，幾乎到了苛求完美的地步。猶如他對茶藝的堅持，品茶不僅僅只是將茶水送入喉中，舉凡環境、水質、茶葉、器皿等，無一不是藝術。

　　既是藝術，那就得美。

　　龍井這點近乎偏執的追求，總讓子推燕無奈又不解，但處久了也就習慣成自然，除了偶爾牢騷幾句，稱不上有多反感──

　　如果不要連他的衣物都要親手打理，他的牢騷會更少些。

　　「龍井，不是說了，別給我買這些衣服，我用不上……」

　　子推燕有些汗顏地看著那名坐在他房中的男人，還有佔滿了整張桌面的布料，長長地嘆了口氣，只覺得好想就地躺下來歇一會兒，什麼都不用管。

　　擅自霸佔友人房間的龍井一臉淡然，手上正拿著針線，竟是在縫補衣袍。而且看他的手勢，可謂是相當熟練，一針一線都行雲流水，愣是把縫縫補補這普通家務，做得像場技藝展示。

　　子推燕的外貌近似人類，唯獨背上那一對巨翅如此突出，這些按著一般人身形裁製的衣物，基本上都是不合穿的，需要進一步修改，才能在不影響他展翅的狀況下依舊保有衣物原本的形貌。

　　龍井張口咬住細線，手腕一使勁，便將多餘的線頭扯下，然後才淡然地應道：「我樂意買。況且，買這些衣服，是要讓你穿給我看的。」

　　聞言，子推燕雙頰微微泛紅，身後的羽翼輕顫，只能故作鎮定地應道：「那你別總是買……買白色，太容易弄髒了。」

　　雖然桌上那一大坨布料中不乏其他色彩，但還是以白色、亮色調居多，細看上頭還緄著精緻的金邊銀邊，光是一件外袍都能繡出成片高雅而不浮誇的花樣來，做工之精細也算令人歎為觀止了。

　　他隨手撈起一塊帶著靛青花樣的白色絲綢，不得不承認它拿在手中的感觸極好，忍不住湊到臉上輕輕一蹭。

　　龍井此時還低著頭繼續做他的裁縫工，但不妨礙他毫不留情地點破癥結：「你別老想著往樹洞裡鑽，衣服也不會髒。真當自己是隻小燕子？」

　　想起昨天才又不小心卡在洞裡，讓掛在外頭的翅膀淋了一夜的雨，子推燕又嘆了一口氣。

　　「要是真像燕子般小小的，也挺好。唉，如果生得矮些，就不會這麼顯眼了吧……」

　　龍井聞言忍俊不禁，罕有地勾起微唇角，一邊抬頭笑道：「你要是化作小小的燕子，我尋你不著可怎麼……辦……」

　　眼前的畫面，讓龍井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就見子推燕眉眼低垂，神情一如既往地帶著頹喪，雙手捧著絲綢，半張臉都埋在其中，正為了自己醒目的外貌而悶悶不樂著，真是……

　　可愛到讓人想狠狠欺負一頓。

　　「嘖！」龍井被指尖傳來的刺痛拉回現實，殷紅的小點瞬間擴大，凝成一粒血珠。

　　走神的代價：血光之災。

　　「扎到手了？」子推燕比受傷的本人反應更快，立刻上前奪走針線，隨後就這麼順其自然地將對方的指尖含入口中。

　　感受著嘴裡擴散開來的鐵銹味，子推燕神色怪罪地瞪了眼龍井，顯然就是在腹誹對方搗鼓這些無用的東西做甚？簡直自找罪受。

　　可與他對上的，卻是龍井深沉又帶著炙熱的眼神，兩人四目相接時，竟讓他禁不住渾身一顫，被這雙碧綠色的眼眸攝了魂。

　　「嗚嗯！」

　　又一根指頭猛地探入口中，子推燕發出驚慌的呼喊，但不等他將嘴裡的異物吐出，另一隻厚實的手掌已經扣住他的下頷，頓時令他動彈不得。

　　子推燕想張口求饒，可那兩根修長的指頭卻是生生抵住他的舌頭，接著向裡滑動，直到快要觸及咽喉才止住，然後再向外一抽。這一系列的動作反覆不停，靈活的指尖在他的口腔裡恣意撥弄挑動，惹得他嗆咳不斷，雙眸都泛起了淚水。

　　終於，那該死的手指離開了他的嘴，但很快又被別的事物堵上。

　　子推燕此刻已跌坐在龍井懷中，任由對方欺凌他的唇舌，被這一頓狂風暴雨似的熱吻整得頭暈目眩，背後的巨翼慌亂地拍動著，落了一地的金邊烏羽。

　　就在彼此都快喘不過氣時，龍井總算肯停下親吻，意猶未盡地輕舔子推燕嘴角上掛著的銀絲，雙手也沒閒著，一手扣著對方那弧度美好的後腰，另一手卻是趁隙鑽入了衣袍後方的開衩之中。

　　「龍井！」

　　子推燕的喊聲又驚又怒，可表情卻是帶著些許情慾的迷濛，似乎還沒從方才的激情熱吻中緩過勁，一點氣勢也撐不起來。

　　這些衣服都是龍井親手改造的，自是對其構造完全瞭解，可毫無阻礙地鑽過層層布料，不須寬衣解帶就能直接觸碰到子推燕最為敏感的肩胛之處。

　　那裡是羽翼與身體相接之處，在從普通肌膚轉為鳥羽之間有個小小的過度帶，生著近乎透明的細軟絨毛，只消輕輕一碰，就能讓子推燕被激得渾身癱軟。

　　「嗚……別這樣……龍、龍井……我求你了……」

　　敏感處不停被男人的指尖撩撥著，子推燕只覺得全身上下沒一處使得上力，還有個邪惡至極的嗓音貼在耳邊，不停質問他羞恥的問句。

　　「舒服嗎？我的小燕子。」

　　「不行……不要這樣……」

　　看著愛人在自己懷中驚慌無助、泫然欲泣的模樣，龍井終究是抑住了內心瘋狂滋長的獸性，不再惡意逗弄對方的身體。

　　他抱著子推燕顫抖的身軀，安撫似地輕拍著抖動的羽翼，視線先是落到那一桌子的衣裳，再回到子推燕身上。

　　「子推兄，我忽然覺得你說得挺在理。這些衣服……你用不上。」

　　這時候又變「子推兄」了？子推燕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龍井，慢了好幾拍才從對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間讀出了話外之音。

　　「我用得上！我要穿衣服！」

　　反應過來的子推燕面紅耳赤，正想嚴厲斥責某個外表斯文風雅、實則心如虎狼的登徒子，結果話未出口就被對手堵上了，再次失聲。

　　這次的親吻不像先前那般激情，而是充滿溫柔。龍井像是在細細品嚐著子推燕的滋味，繾綣半晌才肯將人鬆開。

　　「別變成小燕子，好嗎？我怕找不著你。」

　　子推燕凝視著龍井真摯而深沉的雙眸，半晌後輕嘆一聲，傾身伏趴在對方的胸口上。

　　聽著那沉穩有力的心跳傳入耳中，子推燕緩緩閉上眼。

　　「別擔心，肯定找得著。我只會在這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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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燕］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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