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
子推燕被人從溫暖的臥榻中拖出來時，耳邊聽到的就是這句話，接著便迷迷糊糊地坐上轎子，等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在山頭上了。
見龍井正悠然自得地布置茶具，升火燒水，子推燕不禁嘆了口氣。
「就不能在山莊裡喝茶賞月，非得這麼勞師動眾？」
他無奈地將那些大半夜裡還舉著燈火把人送上山的僕役遣退，抬頭一看夜空卻是愣了。
今天不是望日就罷，此刻甚至見不到月亮。
「我覺得這裡挺好，有情調。」龍井只是淡淡應了句，抬眼望向一臉茫然的子推燕，卻是忍不住勾起笑。
「坐近點，比較暖活。」
「你也知道晚上山裡涼！」子推燕沒好氣地瞪了龍井一眼，卻還是主動湊近了些，讓兩人併著肩席地而坐──
「嗚！」一隻手突然攬住腰際，子推燕重心不穩地向前一撲，順勢就跌坐進龍井的懷裡。
「……這是不是坐得太近了些？」
「我怕冷，這樣保暖。」
面對這個人前君子、人後流氓的傢伙，子推燕真是沒輒了，也就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便認命地倒臥在對方懷中，那姿態似乎還有些愜意。
此時的山林中一片靜謐，似乎所有活物都已沉沉睡去。帶著水氣的微風吹拂在兩人身上，順道帶起了一片清幽的茶香，還有枝葉磨擦出的細碎聲響，宛如耳語，又似啁啾，使人心中再多煩雜鬱悶都能得到紓解。
如此景色，確實與山莊中精心雕琢的造景不同，更加栩栩如生、別有一番風味。
再看頂上的深黑天幕，雖未見月娥，仍有熠熠繁星點綴，同樣美不勝收，讓原先因睡意未退而興致缺缺的子推燕都精神了起來，看得有些入迷。
龍井並未打擾子推燕賞夜，自顧自地無聲品茗，同時卻又頻頻望向某處，似乎在等待些什麼。
倒在他懷中的子推燕察覺他的舉動，悄悄端詳起他的臉色，但未見任何異樣，正想開口詢問，眼角餘光便晃過一絲光亮。
「開始了。」
子推燕只聽到龍井如此低語，下一刻便被天上的景象迷了眼。
但見一道道拖著尾翼的白光迅速墜落，在墨色的天幕上一閃即逝，彷彿下起了一場銀白色的光雨。
面對這樣一生中難見幾次的美麗光景，子推燕神采奕奕，不禁讚嘆似地道：「是流星啊……許願，長眠不醒吧……」
此話一出，子推燕明顯感覺抱著自己的雙手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了什麼，戰戰兢兢地抬頭，果然就見龍井正面色幽怨地望著他。
氣氛頓時相當尷尬。
子推燕這時也反應過來，今晚這上山喝茶的安排，並不是什麼心血來潮的風雅之舉，肯定是龍井算準星象、找好最適合觀賞的地點，精心安排後才把他帶來此處，想給他一個美麗而浪漫的驚喜。
哪知道某個成天嚮往消亡的傢伙會這麼倒人胃口，一開口就咒自己長眠不醒也真是沒誰了。
念及龍井的一片用心，子推燕愧疚不已，卻又想不出什麼挽回的話語，就是支支吾吾地道了句：「抱……抱歉……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
龍井本來還面色凝重，但聽到這句飽含委屈的道歉，立刻就心軟了，認命地長嘆一聲。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所以才更氣人啊。
龍井未把後話說完，抬眼再看還兀自墜落不止的流星雨，突然覺得這畫面一點也不美了。原本期待與雀躍的心思，也早就煙消雲散，只剩揮之不去的淡淡憂傷。
取悅愛人真難，取悅一個成天想著徹底從世上消失的愛人更難……
龍井心中惆悵，卻還是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故做淡然地道：「沒關係，是我多此一舉……這麼晚，你肯定乏了，我們回去吧。」
龍井放下茶杯，正欲起身，懷裡的人卻驀地使勁一撲，竟是將他整個人直接按倒在草地上。
他愣愣地望著支在他胸口上的人，烏黑柔軟的髮絲垂落下來，正好掃著他的臉龐，有些搔癢。巨大的翼影在對方身後緩緩搧動著，襯上流星劃過的背景，顯得特別魔幻。
子推燕的眼眸在夜色下依舊閃亮，比平時都還要神采飛揚，凝視龍井半晌，最後緩緩欠身，讓兩人的唇瓣接觸在一起。
那是個溫暖且真摯的吻。
「龍井，我很高興你帶我來看流星雨，真的很高興。所以……在此處待久一些，也無妨。」子推燕側過身子躺在龍井身旁，一同看向還未靜下來的夜空，眼角餘光偷瞄著對方的側臉，希望在那上面讀到一絲喜悅。
這並非為了自己口不擇言而懺悔的託辭，子推燕的確打心裡高興並珍惜龍井這份心意。但他同時也為對方的失落而自責，只希望今晚的經歷能成為日後值得兩人回憶的美好光景，而不是這般令人扼腕與尷尬的狀況。
他是個會把自己卡在樹洞裡的笨拙傢伙，心思也比不上龍井那樣細膩，可他永遠會把對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上。他只希望自己不會笨拙到連這點都表現不出來，成為一個總讓龍井難受的失職戀人。
然而，龍井似乎沒有因為這個吻、這段話就受到安慰，神情竟有些晦暗不明，讓子推燕頓時緊張不已。
「如果你不想待著，那就回去好了……」
「所以你究竟想留下，還是回去？」
龍井的口氣瞬間變得咄咄逼人，換他起身將子推燕困在身下，眼神炙熱地緊盯著對方的雙眸，視線中蘊含的情感濃烈得像要將人射穿。
他要的是讓愛人留下快樂的回憶，而不是在弄巧成拙後還逼對方遷就他的疏失。
他想知道子推燕心中真正所想的，究竟為何？
聞言，子推燕抬起頭，鼻尖與龍井輕觸，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留下或回去都無所謂，我就想和你待著，行嗎？」
回應子推燕的是狂熱而充滿侵略性的深吻，龍井將他從草地上拉起、跪坐在自己雙腿上，並迫不急待地扯開他的腰帶，讓他的衣襟瞬間散開。
感受到冰涼的指尖鑽過衣服縫隙撫摸他的肌膚，子推燕渾身一顫，有些慌張地推開龍井，但對方絲毫不給他掙脫的機會，乾脆使勁一扯，讓他半邊香肩直接暴露在空氣中，毫無遮蔽。
龍井沿著那白皙的頸子向下親吻、舔舐，在線條明顯的鎖骨上留下一圈圈齒痕和水漬，同時雙手探入衣袍下擺，來回摩娑大腿，從外側逐漸向內滑入……
子推燕低呼一聲，下意識夾緊雙腿，卻只是讓兩人的胯間貼得更近，隔著衣袍都能感受到某物正在「甦醒」，霎時羞得想找個洞鑽進去。
「燕兒……」
龍井充滿磁性的嗓音聽得子推燕渾身痠軟，尤其這「特殊狀況」才會用上的暱稱一出，更讓他一顆心都酥了，再也無力掙扎。
「燕兒，你許願長眠不醒，是嗎？」龍井看著因情慾而神情迷離的子推燕，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獸性，同樣扯開自己的袍子，讓兩人可以真正地肌膚相親。
「不讓你睡下，就毋需擔心你長眠不醒了，是吧？」
子推燕差點被這虎狼之詞給嚇醒，但龍井不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一陣狂風驟雨般的吻落下，兩人沒多久便不著寸縷地緊摟再一起，被彼此的體溫燙得汗流浹背。
龍井將那兩根昂舉的性器一同握住套弄，子推燕立刻發出帶著哭腔的呻吟，馬眼當即有晶亮的液體不停分泌，流得整個柱身濕漉漉的，竟是有隨時會洩出的跡象。
「龍井、龍井……嗚啊……」子推燕像在求饒似地低喊著，雙手遮著臉龐，羞赧得無以復加，根本不敢看向正在替彼此手淫的愛人。
但他這模樣無疑是在搧風點火，只讓龍井更加按捺不住自己的慾望，套弄的速度猛地加劇，在子推燕慌張呼喊的同時叼住他胸前挺立的粉色小珠，一陣啃咬吸吮，另一隻空著的手伸向與翼與肩胛相接處，對著那極度敏感的特殊區域瘋狂摩搓，瞬間就讓懷裡的人幾近崩潰。
「燕兒，此生，我只心悅你一人……」
「龍井、龍井……我也……嗚嗯嗯嗯！」
子推燕渾身一震，只覺得下腹似有一股電流直竄而上，意識過來前就在龍井的掌中射出，接著便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向後癱倒。
龍井穩穩將人放倒，就著手上濕滑的體液緩緩探入那緊縮的穴口。
子推燕尚未從短暫的高潮後緩過勁，等他回過神時，已能清晰感受到龍井修長的指節正在後穴裡攪動，勾在對方腰際的雙腿忍不住收緊，側頭咬住散落在旁的衣物，將喊聲堵在嘴裡。
在昏暗的夜色下，龍井仍能看見子推燕身上的齒痕、臉上的汗水與淚水、披散開來的烏黑髮絲……如此畫面再搭上那欲拒還迎的眼神，讓龍井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卻仍舊壓抑住想狠狠蹂躪對方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擴張後庭，不願愛人受傷。
「龍井……」
「怎麼？弄疼你了？」
龍井俯身，就聽子推燕靠在他耳際，用誘惑又帶著點笑意的語調低聲道：「我不怕疼……你不會弄壞我的，直接進來沒關係。」
聞言，龍井倒抽一口氣，險些失控。豈料子推燕沒打算輕饒了他，把方才一開始的羞澀全拋到腦後，神情中滿是渴望，對著他張開雙臂，像在討要一個擁抱。
「龍井，肏我。」
好吧，成全你！龍井摟住子推燕，將腫脹不已的性器一點也不留地沒入對方體內，接著便毫無顧忌地抽動起來。
「哈啊……龍井、龍井……你緩緩……太快了……嗚啊啊啊！」
龍井對子推燕的求饒充耳不聞，雙手扣緊對方的腿根，深入淺出地瘋狂肏幹那緊緻的後庭，將粉嫩的穴口肏得汁水淋漓，臀肉撞擊時都多出了淫靡的水聲。
子推燕被拱得暈頭轉向，雙手無助地攀在龍井肩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嘴上雖在討饒，可腰身卻配合著對方的律動一同搖晃。而那被狠狠摧殘的後穴也收縮不止，像是不願放那巨碩的陽具離去，想讓它留在體內越久越好。
龍井猛地翻過子推燕的身子讓他背對自己，接著側轉他的下身，夾住他其中一隻腿，另一腿則扣在自己腰上。這姿勢看著就像燕子迴旋時的模樣，讓袒露下身的子推燕害臊不已，但當對方用不同角度再次進入體內時，果然讓他驚呼出聲，沒想到還能被肏得更加深入，快感瞬間加劇。
看著在面前胡亂拍動的羽翼，龍井低笑著，有些惡劣地張口舔弄羽毛與肌膚交界處，用濕潤溫熱的舌尖掠過那一片敏感地帶，被他囚在身下的子推燕瞬間發出崩潰的吟叫，整個人震顫不止，幾乎要達到高潮。
真是太可愛了……龍井在心中讚嘆著，抽動的速度不減反增，用那猙獰的肉棒狠狠搗弄只有自己能享受的甜美幽徑，肏得對方只能不停喊著他的名字，嗓音都變得有些嘶啞。
兩具炙熱又深深吸引彼此的身軀，在這夜色下、山林中，如同被本能支配的野獸，享受著交媾帶來的快意，耽溺於這彷彿沒有止盡的魚水之歡裡，只想毫無保留地將自己與對方融合在一起，不要分離。
被肏得下身又一次起了反應，子推燕才剛握住自己硬挺的性器，另一手也跟著覆上，扣著他的指尖一同擼動，但原本抽插不止的陽具卻是慢了下來，只將那甬道撐得滿滿當當。
「燕兒，想知道我許什麼願嗎？」
龍井貼著子推燕的耳際低喃，一邊舔弄那小巧可愛的耳垂，一邊緩慢地退開身子、再緩慢地插入，惡意玩弄著愛人的後庭，把對方折磨得不停哭饒。
「我……我不知道……嗚嗚……龍井你別這樣……求你了……」
子推燕主動擺起腰，想加快抽插的速度，龍井卻硬生生扣住他的腿逼他停下動作，好讓自己可以繼續用這種令人發狂的方式逞慾。
「我許願，在你消亡之前的每一刻，都和我在一起。」
子推燕淚眼迷濛地回頭，與他對上的是一道情淒意切的視線。
這一瞬間，他能強烈感受到，眼前這名男人對他的愛意有多濃烈，深刻到彷彿已經烙印在靈魂之中，無法抹滅。
他昂起頭，輕吻對方微微顫抖的唇角。
「你這願望，早就達成了。」
龍井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低頭封住子推燕的唇，像是要榨乾自己所有力氣，下身再一次猛烈抽插起來，把愛人肏得欲仙欲死。
「龍井、龍井……我要你……只要你……嗯啊啊啊！」
在最後一次奮力挺進下，龍井低吼一聲，毫無保留地在愛人的體內釋放出來，激烈地灌注著那條被自己撐出形狀的甬道。
子推燕不曉得何謂消亡，但此刻這般思緒全被抽離、腦海裡一片空白的感受，卻讓他有種靈魂好像也跟著消散的錯覺。
終於達到高潮的他，猶如被拍在岩石上的浪花，只覺得那一瞬間的自己都變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拼湊起來。
他在自己與龍井的手中射了好多，也能感受到後庭中異常的鼓脹感，當龍井退出時，帶著體溫的白濁精水跟著流出，弄得兩人胯間一片狼藉。
龍井愛憐地親吻、安撫子推燕兀自顫抖不止的身軀，撿起衣袍包住對方汗涔涔的肌膚，以免他著涼。
逐漸緩過勁的子推燕享受著龍井的服侍，抬眼再看夜空，發現流星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但澄澈的天際仍然閃爍著耀眼的星光，美得令人沉醉不已。
察覺愛人的視線，龍井笑道：「下回再想看如此規模的流星雨，可能得等個數十年了。」
子推燕懶洋洋地倒在龍井的懷抱中，發出心滿意足的嘆息。
「那就等吧。我們一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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