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解開故事謎底 - 3-8 同床

三人躺上床，見對面的紙紮人依舊沒有動靜，他們開始討論今天搜集來的線索。

莊天然問封蕭生：「你怎麼知道晚餐有問題？」

封蕭生說：「她提到是無頭神的『饋贈』。」

莊天然思索一會，很快聯想到祭祀儀式中的嬰兒肉，當時說詞也是「無頭神的饋贈，不可浪費」，種種跡象似乎都在逼迫他們吃下不該服用的東西。

「我們進廟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儀式又是什麼？」莊天然問。

封蕭生說，他們一進關卡就在廟裡，有一個村民給了他們祭品，就是那盤肉，然後告訴他們如何祭拜無頭神。這裡的村民每天早上都會祭拜無頭神。

「無頭神⋯⋯到底是什麼？」莊天然皺眉。怎麼聽都不是可信的神明。

封蕭生沒有回話。

莊天然困惑地看向他，封蕭生沒什麼表情地說了句：：「他們在聽。」

莊天然心臟一縮，趕緊看向對面，卻見紙紮人們依舊維持著相同的姿勢。

莊天然不理解封哥是怎麼看出來的，他伸長脖子想看仔細，這一探頭才發現三個紙紮人的眼球都往下挪，死死地盯著他。

他趕緊縮回脖子。

冰棍在聽，什麼時候開始聽的？

他們不便再討論，各自回床。原以為在這種情況絕不可能睡著，但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雙手在操控著他們的意識，應證了婦人說的那句「你們要早點休息」，他們很快便感到莫名濃烈的睡意來襲，不知不覺便沉沉睡去。

深夜，熟睡的莊天然感覺鼻子一陣搔癢，摸了摸鼻子又繼續睡，但沒一會那股感覺又來了，就像被衛生紙撓著鼻子似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和妝容誇張的臉孔，紙紮人整張臉貼在他臉上。

「啊！」莊天然從床上猛然驚醒，胡亂摸了摸臉，臉上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一場夢？

他抬頭看向對面的紙紮人，卻發現紙紮人也坐了起來，直直盯著他看。

莊天然背脊一陣發涼，不敢貿然行動，小聲地喊隔壁床的封蕭生：「封⋯⋯笑笑。」

旁邊的人沒有反應。

他悄悄側頭，發現封蕭生閉眼睡得很熟，雙手放在胸前，就像紙紮人那樣。

莊天然瞠目，正想跳下床看他有沒有事，對面的紙紮人卻率先動作，原先緊閉下垂的雙唇撕開了小小的裂縫，喊道：「封⋯⋯笑笑。」

這聲叫喚讓封蕭生倏地睜開眼睛。

封蕭生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莊天然，在看見莊天然的臉時，他的臉色明顯難看，出聲喊道：「別說話！」

莊天然原本想說什麼，被制止時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立刻住口，這一停頓，才發現自己的嘴角刺痛，伸手一摸，兩側竟然滲出血，就像被人撕開嘴角。

這時，他看見對面的紙紮人也模仿他的動作，摸了摸自己被撕裂的嘴角。

同一時間斜對面傳來一聲：「別說話。」封蕭生對面的紙紮人也坐了起來，重複著封蕭生的言行舉止。

莊天然頓時明白，紙紮人會模仿它們正對面的闖關者的動作，而且兩者的身體不知為何相連了，如果紙紮人受損，闖關者也會受傷。

剛才他對面的紙紮人因為模仿他講話，導致嘴角撕裂，如果他剛才渾然不知地大聲說話，臉部恐怕會受到更嚴重的傷。至於封蕭生之所以沒事，是因為他對面的紙紮人原本就是咧開笑容的表情，所以說話並無大礙。

現在他們的命掌握在紙紮人手裡，必須小心。

莊天然正襟危坐，緊盯著對面的紙紮人，想著該如何是好。

只要不動就沒事了吧？

正當他這麼想時，對面的紙紮人忽然自己動了。

莊天然眼睜睜看著它下床，開門往外走去——腳下冰涼的觸感讓莊天然更加意識到，紙紮人的身體與感知和他一體，而且，紙紮人不只會模仿他，還能單獨行動！

莊天然知道絕對不能讓紙紮人離開，因為紙做的身體相當脆弱，隨便都有可能被撕裂，一但讓它離開自己絕對會沒命！

莊天然立刻跳下床追了上去。

封蕭生也想翻身下床，卻發現手臂異常酸軟，竟無法掀開棉被——他抬眼，看見自己正對面的紙紮人躺了下來，蓋上被子，動也不動。

很顯然紙紮人雖然會模仿他們的動作，但並不是隨他們操控，相反的，是紙紮人在操控他們，就連要不要模仿玩家的動作都是取決於紙紮人。

「徐鹿！」

封蕭生大喊，而對面的紙紮人也跟著喊，徐鹿被喊聲嚇醒，雙眼都還沒睜開便PDSD發作，彈起身回覆道：「是！老闆！」

徐鹿對面的紙紮人也坐了起來，它和莊天然的紙紮人一樣都沒有蓋被子，因此很輕易便坐了起來。

「紙紮人代表我們的命，天然的紙紮人跑了，你追上去。」

「是。」徐鹿不敢怠慢，趕緊下床追過去，而徐鹿對面的紙紮人沒有跟上，只是靜靜地看著封蕭生。

封蕭生心情不怎麼好，涼涼地回了一句：「看什麼看。」

徐鹿的紙紮人僵硬地轉頭，安安份份躺下，不敢再看。

看來每個紙紮人都有自己的性格，這個膽子特別小，知道誰不好惹⋯⋯

徐鹿剛跑出門外，吹到冷風時才真正從睡夢中清醒，心中無比困惑：奇怪？剛才喊他的不是莊天然的老婆嗎？他怎麼會以為是封哥⋯⋯

此時，追下樓的莊天然緊跟著自己的紙紮人，看見它的背影拐進廚房，也追了過去。

廚房裡一片漆黑，屋內沒有燈，只有連接後院的窗子透入幾許慘淡的月光，勉強照映出站在流理台前的婦人⋯⋯

如此陰暗的廚房，根本看不見手下食材，婦人卻背對著他不停切著什麼。

「咚、咚、咚。」菜刀剁在砧板上的聲音一下下傳來，莊天然頓時收回腳步，同時發現自己面前的紙紮人並沒有靠近婦人。它發現婦人在廚房後，緊貼上牆面，悄悄地往外挪動，竟是想逃跑。

莊天然知道被婦人發現的話肯定不妙，正打算跟著紙紮人輕聲離開——「莊天然！你在嗎？」徐鹿人未到聲先到，隔一秒才拐進廚房。

婦人聽見聲音猛地回頭，視線正好對上了剛要離開廚房的莊天然，她手持菜刀，菜刀不停滴著血，在地板上落下一灘血漬，漆黑的瞳孔瞬間變成血紅色，宛若魔鬼般恐怖，她瞪著莊天然，嘶啞而尖銳地咆哮：「為什麼不睡？為什麼不睡？為什麼不睡？妳為什麼不聽話？妳為什麼不聽話？妳為什麼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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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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