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鬥的真諦 二
我與傑克取出相當的位置對峙，身體雖無任何移動，可我們看向彼此的眼睛卻都充滿著殺意與妄求，妨彿我們已經廝殺數回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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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張既放鬆，雖然我不是十分曉得真正的原因，一方面是我沒有太多時間，另一方面是我有點沉浸在現在這種肅殺的月曲中；我似乎期待著與他舞出一段優雅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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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唆唆…唆…。」我聽見我背後的樹林裡有無數躁動嗜血的靈魂，祂們迫不及其，難以壓制自己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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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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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無數火藥擊發時特有的爆炸，還有劃空而來的巨型生物移動的破風聲。想必傑克也聽見了，我們同時向月亮跳去；月的中心有顆巨大的黑色瞳孔同時注視著我與躍起的傑克。「他」流下血色的淚，像一泉真正的瀑布，受地心引力所吸引，就像傑克被我與瑪利亞吸引，而我與瑪利亞又互相吸引，在剛剛的草原上正在慢慢形成一座血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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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見。」傑克用著近似我與瑪利亞在我早晨工作之前的語氣，所會使用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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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用任何言語表達我的意見，而是僅僅點點頭以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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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本來拿在雙手的長刀刀柄末端放在自己的虎掌下，向子彈襲來的方向猛地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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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宛如子彈，刺穿空氣，貫穿他身後正要獵食他的巨大蜈蚣。無數的手臂在巨大慣性的作用於血色月空中紛飛，蜈蚣從顎部、牙齒到祂的整個背甲與體內器官都被刀刃所挾帶的風刃斬碎或刺穿，直到射中一名配著鳥嘴面具巨漢的大腦與他身後的樹木所釘在一起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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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優雅地翻身進入樹林拿回自己的長刀，有無數血泉與腸子、肝臟或反射月光的骨頭飛濺至我們剛剛所躍起的最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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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將斧柄縮回單手的長度，右手持著以傘兵空降大樓的方式劃開同樣想要蠶食我的人足蜈蚣的背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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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暗紅色、黑紫色等五顏之色彩不斷與我斧面崁下處噴灑我全身的毛髮與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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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快滑落回地面時，一名黑衣殺手想要趁我視野被血與肉吸引之際向我發動火藥的偷襲，只可惜這種程度的襲擊我早已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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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使看不見眼前，也能不被血液所干擾地聞到針對我或是瑪利亞的「殺意」。我冷靜擲出右手的斧頭，並借助蜈蚣背甲的堅實，穿過由祂的血與祂獵食螯，也就是那長得跟人手一模一樣，同樣有著五指構造的「手」所臨時組建的門簾或是像月亮剛剛流淌而下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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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殺手的頭在地上一言不發，斷裂頸脖的血覆蓋祂黑色大衣，向下癱坐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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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著斧頭卡進去的樹幹。右手反持拿回我的變形斧，向另一名殺手的脖頸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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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頭像我與瑪利亞小時候偶爾會拿我們冬天用來擋寒雪的薄層廢棄報紙製成的紙手理劍般飛舞，一切好像又突然回到小時候，那個我尚未撞見瑪利亞備受侵犯的那個夜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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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他，那個十多年來不斷虐待我們，性侵瑪利亞的畜牲的嘴臉我又不受控制得惱火，大腿再次呼喚我的憤怒。我奮力追上在正飛舞中的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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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頭先我一步到他的脖子與肩膀交界處，應該是我擲出的姿勢不正確，我也同時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矯正我的姿勢。斧頭只有卡在鎖骨之下的動脈中，血像壓縮緊密的水管中跑出，嘶嘶血聲在站立於黑衣殺手肩上的我，我的耳邊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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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蹲下，開張嘴。前後包夾住祂的氣息與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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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大犬齒，細小卻粗厚的小犬齒分工；大犬齒咬斷，小犬齒固定嘴中的獵物。我閉上眼，靜靜享受著祂的血、氣管、脊髓等不同構造的口感與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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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管不只有著塑膠的口感，更有著塑膠的味道；喉部像豬腸一樣滑嫩，脊髓被厚實具保護效果的骨頭包裹，我微微鬆開嘴，再咬第二下才咬到裡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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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中的血則開始有了陣陣清香與蜂蜜般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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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將斧頭拾回，並將口中的口感與味道再好好感受過一次。而後抓起祂的屍首，狠狠砸向另一名刺客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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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力十分驚人，兩顆頭顱的碰撞聲如火藥擊發般霎那炸裂，卻又曇花一現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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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向後躺下的背後還有四名刺客舉槍對著滯空的我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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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斧柄拉長改變軌道並同時壓低身子向祂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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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的彈道在我眼中如偶時看見畜牲所會觀賞的電影中，那慢慢飛向主角的鐵子彈或是木製弓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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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斧頭砸下，砍中其中一名黑衣殺手肩上。有兩隻六足藍毛的類人猿，協助我擺脫亞曼達森的助手，張開嘴中利牙伸出尖爪飛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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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以斧柄為支撐，雙腳在空中踢碎類人猿的下巴。祂們兩者的利齒噴出，下巴碎裂的聲音清晰，向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炸破音壁與最外圍的黑衣殺手一同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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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來支撐的黑色與血的臂膀，也因我的施力向祂自身的前方猛然傾倒，右手繼續向下發力，旋轉腰部將祂右肩至鼠蹊部的生殖器一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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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脈、淋巴結，暗紅的脾臟皆被我一分為二，一斧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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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黑色的大腸或小腸暴露出自己主人尚未排洩出去的黑褐色，水狀質地的糞便在空中傷害我敏銳的五感。生殖器的海綿體與一半佈有深色微血管的睪丸與精囊中的白色精液讓我感到恥辱，那個被奪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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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剩的一名殺手雙手高舉著斧頭從我右上方冷峻盯著一手二腳著地，全蹲下的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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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旋扭著腰，從我左腰處揮出，斜上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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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雙手在中間的運動過程就已被祂更加鋒利的殺氣與嗜血，我的本能斬斷其橈骨與尺骨中段，即雙臂前端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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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神經、肌肉都被我斷得相當完整，若是醫生打算為祂動手術，想必也能輕而易舉得接回去並除了失血的損失並無其他失去的事物，包括感受獵物再次被狩獵的感覺與砍下他們恐懼神情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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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股四頭肌蓄滿力，踏碎地面。一躍而起左膝膝撞，撞碎對方的臉與面罩。血塊與破裂的大腦組織在我眼前、耳邊，供我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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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顆於我尚未收回的左膝處旁連接著細小的黃色視神經呆滯盯著祂自己整顆破敗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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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瞳孔了無生機，是純粹的黑暗深淵。唯一無法釐清的是，究竟是本來祂的瞳孔就是如此，還是為祂帶來死亡的我所導致的後果，我既無任何證據辨明是哪方，也不打算去研究，現在我只想好好享受「暴力」所帶給我的快感與存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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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持續重複著這般的殺戮與血腥直到把我眼前最後一位擋在我與傑克重逢之前的生物，以我左手之爪切開祂的黑色大衣與其後的肉色肚子，取出腸子纏繞在祂自己脖子上，使其窒息而亡的黑衣殺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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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與傑克相視而笑，雙方帶著滿身的血腥與同樣被血沾滿全身毛髮黏答答的觸感與同樣渴求對方鮮血的赤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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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血月中籠罩的赤色樹林邊緣間再次，如剛剛所約定般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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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您稍稍理解了『暴力』。」傑克左手單持刀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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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去聽、去理解他究竟在說甚麼，那句話背後的影子。我只是沉浸在血帶給我的歡愉中高潮著，享受著祂們，比我更加弱小之物遭遇我蹂躪時的快感罷了，並不需要何種深層的理由即可；只要我足夠強大，強大得能守護瑪利亞與啜飲血的能力，我便可以感到無上的價值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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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揚起斧頭上的血與沙塵向傑克所站立的位置狠狠砸下。斧頭被我施與強大的爆發力與它自身的離心力，二者加成；將地面炸出大坑，似乎周遭的樹木也被這股力量所扭曲，微微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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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一臉笑意側過身子優雅躲開，並用左手手中的刀刺向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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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橫著臉躲開但身體與眼睛皆被刀身的涵義所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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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我感到頭暈，感到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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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巴，下巴似乎被他重重擊打了。大腦失去了原有的指揮，身體更加失去了重心的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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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巴傳來的強烈痛楚僅僅一瞬就傳遍全身。骨頭、內臟、大腦所有機能都受到相當程度的影響，眼睛與耳朵所獲取的情報混亂不堪，好像有三還四個他?耳朵一直聽到某種尖銳刺耳的鳴叫聲，十分讓人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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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我向前猛然傾倒，我的右膝遭受了強烈的破壞。剛剛本來就微傾的重心此刻轟然崩塌，如迪克死去的那個晚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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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右上腹遭到威力更強的打擊。
「趴機趴機…。」右邊肋骨一瞬間就全斷了，右肺與臟器感覺也直接被打到左側，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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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衝擊還沒結束，我整個人向被踢的方向飛去，左邊身軀遭受風牆的妨礙，直到撞到像是大樹的材質後，我才重重摔落血池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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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噁…噁噁，我…必須…噁噁…。」我掙扎著起身，但這次所受的傷害比我之前任何一次都還要來的嚴重。我吐出的血是暗紅，不是之前的鮮紅；我所出的血中混雜著被踢斷的肋骨碎片，它們劃開我的食道，傷及我的氣管，還有一顆保有完整暗紅色的脾臟被我像是反芻般吐在剛剛從月流出的血瀑所形成的血池中央，它一被我吐出，我就似乎聽見傑克緩步而來的腳步聲與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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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您不是…也相當…嗎?血的味道真的很…。不要再…自己了，為了自己而打吧。大家都是這樣的，就連…女士也不是例外，應該說…就是貫徹這…最為徹底的女人了。是一個真正為了…才行動，有著…美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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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的話對對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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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繼續嘗試掙扎起身，但只要我一打算起身，腹腔的積血就會像警察維持秩序不讓閒雜人等進入案發現場一樣阻止衝動的我那可以說是魯莽，也可以說是畏懼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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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呼…噁噁…，噁噁…呼呼…」我的呼吸十分雜亂，大腦與神經已經逐漸恢復，但身體的機能與受損難以跟上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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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望出去的景色皆染上血的顏色，全被暗紅所汙染，樹木是紅的，天空是紅的，就連月亮也毫無例外，應該正確得說是更加深色的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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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令我印象深刻的戰鬥，但我沒想過您是如此地沒用，如此地弱小。所以請您與瑪利亞女士一同為了我，美麗地一起生活吧。」傑克似乎很失望地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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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對了…。」我強忍著劇烈痛楚，心中懷著守護瑪利亞的堅毅內心，在傑克的揮刀間隙朝他的一瞬錯愕的臉揮出一發右直拳，與此同時我將爪子刺進傑克白駒過隙間嚴重扭曲變形的眼瞼，大概是右顴骨的地方並且死死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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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旋轉身體左上鉤拳朝著傑克右腹擊打。傑克吐出大量膿血，身體向後仰。右手順勢鬆開以右膝膝擊，撞向他的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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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他身後飛去，一隻巨大的人足正張開大嘴露出滿是人類牙齒的嘴巴與祂上顎和下顎的無數手臂迎接食物的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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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卻沒曾想到這個食物飛來的速度及威力遠遠超出祂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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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的背，人足蜈蚣的臉；兩塊肉撞在一塊，迸發出「碰！」一聲巨大到應該是整座小島都能聽到的音量，而後衝向樹林，掀起血浪；無數樹木攔腰折斷，漫天飛舞與人足蜈蚣的潔白臼齒、門牙與斷裂的捕抓足為血夜增加豐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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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嘴角流著血，笑著享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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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跟血，我都想要…。我也想要保護瑪利亞…。」我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傑克被我打飛手中遺落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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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刀真是不適合我，不夠強力，也缺乏愛在裡面，只有刀身中的瘋狂與我互相響應…。」我用舌頭舔了舔刀面上冰冷但新鮮的血液，感受如蜂蜜的甜味與如海般的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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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心得像個剛拿到新玩具的孩子，瘋瘋癲癲，快快樂樂，把舌頭坦露在嘴外，品嘗著風中所飄散的血鮮味與死屍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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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持著傑克的長刀，朝著他與人足蜈蚣倒下的地方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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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得像是直接在血池上面奔走，我腳每踏出一步，血池的血就會被我的舌頭所捕抓及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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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巨大的陰影覆蓋在我之上的血月，衣著與那些黑衣殺手別無二致只有體型與武器截然不同大小的巨人高舉著手中的巨斧朝我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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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鬆閃躲，並利用祂砸下巨斧時掀起的血幕與血樹當掩護順著祂的武器還有手臂，向祂的弱點—戴著鳥嘴面具的臉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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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終於開始有趣起來了。沒錯，就是這樣。就是這等美麗，這等美麗…令我…令我無比性奮阿！」傑克滿臉是血地，右眼緊閉著卻流著血淚地，手裡拿著我剛剛遺落的斧頭，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衝著我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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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讓我們廝殺到最後一刻吧！瓦特•迪烏斯，讓我們決出真正的聖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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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那邊囉哩八唆地，吵死了。要打，就快點阿，膽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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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膽小虎是嗎?真是有趣的綽號呢！」傑克狂笑著，帶著興奮與終於完整呈現的狂熱朝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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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速度比起剛剛來說似乎還快上了不少，動作也更大，失去了原有的精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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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用斧頭劃開巨人的衣服與皮膚，鮮豔的紅色從斧頭劃開處如湍急的河流向我兩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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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手肘處交戰，刀鋒與斧鋒，熾熱惡意與冷冽殺意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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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從我左下斜上砍向我的弱點，我則不像剛剛反應不過來而是用刀身側面擋住。但衝擊還是十分驚人，我整個人被擊飛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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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則悄無聲息地，只在祂認為攻擊百分之百會成功，才釋放完全的壓迫力向我二人砸下右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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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左肘被祂自己所背叛，韌帶完全斷裂，前臂與祂的肱骨分分離離的，只有皮膚下方的衣服暫替韌帶的作用，讓祂的前臂不至於整個滑入血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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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則同時閃開並像孩子逆著玩溜滑梯，傑克以斧，我以刀；刺進巨人的右臂中，快速朝祂的臉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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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過程中，我們仍彼此快樂地交戰。在巨人的血肉簇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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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左腿的低掃被我的右脛骨擋住；我揮出的左拳被他的右掌抓住，並被他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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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手握斧想將我砍斷，我則右手持刀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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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彼此來回數個攻防，直到快跑到巨人面部時，我們才暫時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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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用著被拉長的斧柄借力使力，朝巨人的右側顴骨卡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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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躍起，全身用著目前最大的力量以長刀刺進巨人的左邊眼睛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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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像隻猴子擺盪在斧柄之下並配合我的刺擊發力將巨人徹底扳倒，祂巨大的身軀在倒下時又掀起了一陣血浪與無數再次被拋飛至高空中，而後重重落地的樹木們則無意的掀起一陣又一陣的血浪將我們二人在地面交戰的聲音覆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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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繼續吧。」傑克站在血雨中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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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全身白骨組成的怪物想要趁其不備偷襲他，卻被他單手持斧，橫切斬斷；上半身與其幫助祂張開全身口器由肱尺骨、橈骨組成的人手噗通一聲掉入血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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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雖仍滿血色但我聞到我身後有著與傑克背後一樣的殺意隱密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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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憑藉著我強悍無比的嗅覺與直覺，精準一刀刺進祂的要害，祂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聲，但叫聲消逝，我才把刀收回並舔食上面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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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事的傢伙應該都沒了，繼續吧。」我笑著對傑克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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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則在我結束話語的瞬間，踩至我跟前的位置提斧斜下砍向我的右肩處，我則冷靜地以長刀刀鋒擋住砍擊，金屬碰撞聲使他更加瘋癲，更加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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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沉浸在他所希望的場面裡。
「您知道為什麼人類能一直處於食物鏈頂端嗎?」他一邊加大力度，一邊詢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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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我什麼事?還有為什麼你總是在奇怪的時候問我問題?這是什麼怪僻嗎?」我稍稍吃力地回應，他把我往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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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很強大，我們充滿智慧。但我們仍時時刻刻被威脅著。不過我們始終留意著這些潛在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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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獅子是大陸食物鏈的頂尖獵食者，但您知道仍有生物可以威脅著牠們這樣的頂尖獵食者的存在嗎?」他再次提出奇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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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當然知道…不就是…不就是大象之類的嗎?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左膝半跪，右手推著刀背持續與他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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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您錯了。但犯這樣的錯很自然也十分合理。事實上能威脅獅子地位的存在十分多元，大象龐大的身軀與家族性只是其中之一。羚羊強而有力的踢腿、鬣狗殘暴無比的進攻方式、甚至是我們肉眼所不能見的細菌都能威脅著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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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喝—。」我轉過身，將他摔落至血池裡，趁他尚未起身時，突刺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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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體能已經所甚無幾了，剛剛輪番的戰鬥與傷害此刻正不斷催促著我盡快結束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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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著血色的視線勉勉強強抓住他倒下的位置，他現在倒在血池中，我無法用鼻子精準定位他真正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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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力刺去他可能的位置，往他的要害刺。但我非但沒有刺中，還被看穿意圖，刀子被他強壓至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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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應過來時，一雙有著肉球的大腳朝我的顏面飛過來，我扎扎實實吃到了這下踢擊，不過我也趁勢用右手抓回斧柄，把迪克替我改造的斧頭奪回，奪回他的道歉與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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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後暴退數步，盡快回正自己的戰鬥姿態。他剛剛那記飛踢已經失去了他原先具有的精準度與威力，他已幾乎到了他的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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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篤定，下次交鋒就是勝負分出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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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卡進右腕的斧頭生生拔出，右腕流出所甚無幾的鮮血，我透過鼻子與眼睛去勉強計算剩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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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持斧，快速朝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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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則似乎也發現我正打算發起最後一輪進攻，我隱約看見他再次雙手持刀，將刀放在腰際處，貌似是突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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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舉準備結束這場戰鬥拯救我的天使，迎來
真正的新生。不料卻被他所誘騙，那並非突刺，而是劈砍，一刀幾乎呈九十度的斬擊，斬斷了我的整隻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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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感到巨量疼痛與肌肉骨頭等部位少了一大部分。但我仍強忍著劇痛並且將剩下的希望寄託在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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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手調轉方向，打向長刀的側面，剛剛他在巨人肘上的攻擊已經使得刀身變得相當脆弱，我重重往剛剛被打出的細小裂痕砍去，將刀打斷一半，防止後續的接招。
不過，他並未因此停下連擊，而是將斷刀狠狠插入我的的肝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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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噁…。」我吐出又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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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刀尖被我打飛但不具有尖銳處的利器仍擁有強大的穿透能力。斷刀穿過脂肪，貌似切斷了肌肉與腸子的一部分，傷及我最後面的肝臟甚至位於脊椎骨部的腎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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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至極的痛楚使我雙膝下跪但我仍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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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看來是我取得勝利了，我終於可以成為王了，我衷心感謝您與瑪利亞女士的奉獻。」他君臨天下般的看著跪倒在地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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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對了，在您與瑪利亞結合之前。我就告訴您一個秘密吧。」他像是想起什麼。
「您不是問我為何會知道您的姓氏嗎?因為『先生』給我了權利，使我能觀看島上所有人的過去、現在及未來。我對你們所經歷過的一竊，迪克的死，也包括你被亞曼達森性侵的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也是我仍屹立不搖的原因之一，我本來就是被真正選上之人，你們只不過是成就我的墊腳石罷了。好好把握最後的絕望，想想自己輸給我的敗因吧，瓦特•迪烏斯。」他貌似驕傲地看著我，嘲笑著我，但我在他身後看見了某個美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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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們所遭遇的不幸全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活該自作自受，因為您們實在過於弱小還妄圖反抗。」傑克並未發現他身後的瑪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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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敗因…。那你還是對自己說吧。」我慢慢適應疼痛，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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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瑪利亞出其不意的纏繞，咬穿他傲慢的語氣並以犬齒勾住他的頸椎，想要把它拉得更靠近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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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為什…麼…。」傑克嘗試奮力抵抗，但瑪利亞顯然超出他和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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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究是不夠美麗嗎…。真是太令我可惜了…。我真是太粗心，太輕敵…。看樣子，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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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用四隻粗壯的綠鱗蛇捲起傑克的四肢將其向她自身的方向掰折與拉伸，手、腳騰空而起，傑克想在我的咬合下發出痛苦的慘叫，但我的嘴與牙還有瑪利亞都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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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我的腳邊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肚子掉了出來，撲通數聲沉入血池裡，而後再也找不到，也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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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將他的頸椎終於咬至他的胸前面，瑪利亞也同時徹底折斷他生存的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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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頸椎的脊椎骨與中樞神經與與大腦徹底分離，於胸口前搖晃，像是燭火燒到一半便熄滅的樣子。四肢向背後伸展，脊椎成平行斷裂。下部分也與他的臟器與腸胃隱沒於剛剛我們廝殺的血池。我的斷斧也掉落在傑克悽慘死去的屍體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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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在發現傑克斷氣後一大口將他的全屍滑順地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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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恢復人形，雙膝再次跪地，腹部插著傑克所捅的斷刀，向著我的左側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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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們走吧。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能重新開始了。」瑪利亞貼心地在我左邊讓我任性地傾倒，扶起無力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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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終於結束了…。我們終於可以看見真正黎明了…。」瑪利亞笑中帶淚指著穿破黑夜的曉晨。雖然破曉的晨陽在我眼中仍是富有血色的輪廓，但那血是象徵希望與前進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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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去的右臂只不過是過去我不想面對的事實與我終於守護住瑪利亞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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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相當安心地微笑著，我們倆人一步一步為我與瑪利亞那充滿生機的未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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