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推什麼推阿!混帳!」我前方某個頭法茂密,戴著銀框眼鏡,穿著黑色囚服的高高瘦瘦的男子向著一名體型比他還要壯碩、高大許多,赤裸半身的肌肉男子嗆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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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戴著眼鏡是因為你是瞎子嗎?我他媽哪推了你啊?蛤?你是用眼鏡還是屁眼看的啊?蛤?說啊!白癡。」肌肉男在用著輕蔑又傲慢的口吻與眼神回應時,順道狠狠地推了推眼鏡男的雙肩。眼鏡男理所當然地向後退了一大步,肌肉男百分之百認定戴著眼鏡的瘦弱之人一定不敢回應在明目張膽的挑釁。他倆體型懸殊,有著明顯的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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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爭執聲雖不大,但這裡對比剛剛水面上的嘈雜,實在是有些過於安靜,所以在場的囚犯在這場爭執之初就一直看著,注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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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還在思考是否要介入或盡快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時,眼鏡男默默地將頭低下,手也向著地心引力傾斜並似乎在碎念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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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你說什麼?可以大聲一點嗎?白癡。」肌肉男子微彎著腰,將右耳湊過去想要聽仔細點他的回答。當然,這也是十分明顯無任何隱藏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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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我不是說聽不到嗎?大聲點好嗎?你是大腦也有問題是嗎? 」肌肉男子這次將右手放在自己的右耳旁輔助,並加大音量。他的眼神依舊充滿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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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距離及有意的藏匿,我並不能很確定他究竟說了什麼。但就是這一瞬,血的開端以最直接震撼的方式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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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這…混蛋幹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肌肉男子發出刺耳的慘叫,他的右耳此刻正被眼鏡男子死死咬住。赤紅色的血從眼鏡男子的口中不斷溢出,在場所有人皆被這意外一幕嚇到,無任何上前幫助的反應,只是一昧地站立於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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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雙眼瞪大,絲毫不敢移動。我雖也被眼前一幕驚嚇到,但同時有種奇怪的悸動也響應這血的味道,皮膚有冷汗滑落,嘴角些微地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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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住手啊!!!混帳東西!!!」肌肉男子十分痛苦地要眼鏡男子將嘴中的右耳還來。「嗚嗚嗚嗚嗚嗚!!!!!」眼鏡男子卻似乎加大咬合的力道,並將雙手緊緊環抱肌肉男的頭部,就像父親那般總是不知節制的擁抱。血越噴越多,眼鏡男子的鏡片幾乎都被血所染指,恐怕此刻的他看不到肌肉男痛苦的表情,及人們的恐懼與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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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他媽竟然敢推老子!還不斷羞辱我!老子平常他媽受的羞辱還不夠他媽的多嗎?!」眼鏡男子突然向下發力,將肌肉男子的右耳徹底咬下並在咀嚼過後將其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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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你這混帳東西!好痛喔!真的好痛啊!!!!」肌肉男將我等的疑問一併問出並吃痛地用雙手摀住自己本該有耳朵的頭部處,雙膝跪地得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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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男子赤裸的上身有超過一半都被他自己的血所覆蓋,血液尚未徹底止住,依舊像噴泉般噴湧。不等肌肉男子做出下步應對,眼鏡男子將左腳狠狠踢向肌肉男子的腹部並將其踹向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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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無不被這詭異且暴力的場景嚇著,不可能有人能想像原本預想中的畫面被徹徹底底的顛覆,只要是個生物都能看出絕不可能是此種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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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噁…噁…噁噁噁噁…。」「被瞧不起的感覺如何啊?白癡。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眼鏡男子此時慢慢走向剛剛已然重重砸地的肌肉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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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男子帶著滿臉的笑意及被血染紅的黑色囚服不疾不徐地走向倒地不起的肌肉男子。他手舞足蹈像極了一位贏家,一位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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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男子此刻依舊躺在地上,無法起身。嘴裡不斷吐出鮮血及一些小小的血塊,想必剛剛那擊應該是重創了他的內臟組織,而那些組織恐怕此刻有些許殘片被卡在他的咽喉處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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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啊!白…。」「碰!」「混帳東西!!!別以為我會默不吭聲的,操!!!」剛剛還倒臥在地的肌肉男子不等眼鏡男子將勝利感言發表完畢,便用沾滿血色的左拳朝他戴著紅銀框色眼鏡的臉上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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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換眼鏡飛起朝著後方重重倒地。我想一般人應該是短時內無法正常站起並反擊的,更何況是如此瘦弱的人,但接下來的畫面再次超出我的認知。
「操,你竟敢把老子的眼鏡還有鼻樑打爛了。很好,你他媽死定了。啊啊啊啊啊啊!!!!」眼鏡男子雙眼不知是因外在的血而紅,還是佈滿可怕且興奮的血絲而紅。他所戴著的眼鏡歪歪斜斜,十分扭曲;鼻樑則是朝著他的左臉微微彎曲並流出大量鼻血。他的上排與下排牙齒因憤怒而吱吱作響,潔白的牙齒處處沾上一片又一片的血漬。而他帶著極端的情緒朝著肌肉男子的位置發起新一輪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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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拳頭皆不曾停下,只管盡量殺傷對手。他們的雙拳跟身上不知是對方的血多,還是被自己所染上的血多。現在是兩個暗紅色的人在拼命互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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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打的有來有回,直到肌肉男子突然又吐出一大口鮮血,被他的對手—眼鏡男子找到機會,向著他的後頸狠狠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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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肌肉男子幾乎無任何掙扎,而是被咬下一大塊頸椎後,平靜地面朝下方的砂岸倒下。祂的傷口處可以清晰地看見陰森又新鮮的頸椎骨及無血可以噴出的大動脈跟些許可能是神經系統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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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這就是瞧不起我的下場啊!!哈哈哈哈哈—!」眼鏡男子這次未將口中的肉塊吞下,可能是由於過於巨大無法吃下或是單純沒打算吃下,而是在咬下後就將其隨意丟置一旁,向著絢麗的夕陽放聲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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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你幹啥啊!」「你打什麼打啊,畜牲!」「想幹架就來啊!」「蛤?!你說三小啊?!」剩餘的人像是響應眼鏡男子的勝利,開始處處爭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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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只有吵架,越吵越兇;有的人開始掄起雙拳互毆,有的開始拿起警察方贈與我們的冷兵器朝著對方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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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暗黃色的沙灘逐漸被一陣又一陣的血之舞蹈所侵染。傷亡者越發增加,血的興奮越來越激昂。無一例外,眾人皆大幅度地揚起嘴角,幾乎將牙齒完全外露出,露出興奮且高潮的表情。從原本的一對一單挑,逐漸變成一場又一場的大亂鬥;有的是二打一,或三打一,更甚者是四到五打一,其實不管是單挑,還是亂鬥,現在大家只是純粹地沉浸在血的味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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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也想加入,但我此刻更重要的是盡快找到瑪利亞並保護我唯一的妹妹。所以我趁著這空檔帶著破斧快速隱入樹林中,以求巨大的樹木庇佑我並有效阻絕血的鮮味,以防我加入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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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夕陽早已不知去往何方。剛剛還為我提供些許照明的陽光,為我提供在樹林間穿梭時的反向指引也早已隨著血的腥味一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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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跑了多久、多遠,也無暇顧及。現在我最要緊的事情是盡快找到瑪利亞並保護她。而不是去惦記這些無關的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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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手緊握著破斧,緩緩在夜色的掩護下慢慢尋找可能的蹤跡。但這裡過於陰暗且我並無聯絡瑪利亞的手段,所以我只能盡可能找尋人的蹤影並同時提防著這些黑影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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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察覺前方有些許動靜,於是我半蹲在樹叢中,緊盯前方另一棵樹叢傳來的騷動。我因緊張而不斷流汗,我將原本就握得緊緊的斧頭,又握得更加緊密深怕前方是某種野獸或是人為的威脅。
「颼颼…」樹叢不斷傳來不規則的騷動。「颼颼…」我汗如雨下。「颼颼…」瞳孔睜大得注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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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拜託你…。」我聽見一名女子一邊爬出樹叢,一邊對著某人求饒。因周遭過於黑暗,我無法看清她的臉,但我卻聞到一股鐵鏽味及感覺到某個龐然大物踩踏地面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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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在考慮是否要上前救助女子時,我感覺我左邊肩膀有人將手放了上來。「不要動,那怪物對動靜很敏銳。」我轉過頭去,一名戴著眼鏡,有著鷹勾鼻的男子發抖著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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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黑夜中我仍能看見他那蒼白如月的臉色,他的下巴有些許鬍渣,身體貌似不好;他的手也如同樹枝般枯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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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有個人看著那怪物的『手掌』,直直地盯著看,接著整個頭部就像氣球一樣膨脹並突然爆裂開來。眼球、皮膚、大腦散的到處都是。大家嚇得跑開,怪物則向我們追擊。」他輕聲並用著極度顫抖的聲音向我述說剛剛他所目睹的慘況並阻止我變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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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不要…拜託不要…。」女子整個人被抓起至半空中並用著哭聲,試圖引起『祂』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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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皎潔的白色月光我才赫然發現抓住該女子的是一隻人手,一隻無比修長且大於常人數倍的手,祂將女子緊握在掌心處並凌駕於那些陳年樹木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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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啊啊啊!」伴隨女子痛苦哀嚎的是骨頭一根又一根碎裂的聲音,像極了將竹筷或小樹枝折斷的聲響及快感。祂發著力將女子的哀嚎緊緊握在掌心中不打算將女子的一切分享給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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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女子停止了掙扎及撕裂心肺般的喉音。紅色的血從女子的口鼻不斷向下流出,並滴落在樹葉上發出啪啪聲響。那隻巨手隨即就對女子失去興趣,將之甩飛至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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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慢慢離開此地,而我在見證這場單方面的屠戮後明白貿然救援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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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並未看清手的主人,只隱約看見似乎還有其他同樣巨大、修長,甚至貌似有些手是大小與長度都和正常人一樣。而這些手臂似乎被某個球體所鏈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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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們確定那怪物完全離開後,我們才慢慢起身並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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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這名男子的交流得知,他名為迪克·烏斯特羅—曾是名木匠。原本他有個美好的家庭,不料前妻紅杏出牆並誣陷他家暴,訴求離婚。目的是為了他在三十多年的木匠生涯中所累積的財富及兒子的扶養權。每次當他談到兒子時,總是露出一副驕傲又幸福的微笑。他總是在話題結束時說,「我一定要回家去,去看看我兒子是多麼遺傳我的帥氣並爭氣地上了大學!」每至此刻,我總是靜靜地,微微笑著回應他的話語。他的快樂與興奮不單單只是透過語言,也能透過他的臉上的表情傳達並感染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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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二人結伴同行,小心翼翼度過數個晝夜。而在這些日子我無不惦記著瑪利亞的下落。我也將我和瑪利亞的事情講給他聽。而他總是帶著悲傷且關愛的眼神與口氣拍拍我的背,安慰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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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去那座山上看看吧!從高處找找有沒有人的蹤跡。」迪克指了指離我們最近且最高的一座山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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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但是不是快要一星期了? 我們這段時間幾乎都沒怎麼遇到人呢? 還有押送我們這船的警察所說的,『一個星期內必須至少傷害一個人,若沒達成我們脖子上的項圈就會引爆。』這句話的可信度越來越高了,從法庭到這裡,沒一件事是正常的。」「是阿,我原本也不相信政府竟要我們互相傷害,但看來不信不行了。」迪克也贊同我的看法,畢竟超出理解的事情一旦過多,那它們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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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們爬至半山腰時,已十分接近夜幕低垂之時,而這也意味「祂們」單方面屠殺的開始。這與迪克的這幾天裡,我們了解了「祂們」的大部分行動準則;其一,只在夜晚出沒,祂們利用夜的隱護,將死亡與絕望帶給我們;其二,與之相似的怪物還有一種,手掌上長著類似人類的口器,牙齒、牙齦,甚至是舌頭的構造都與人一模一樣。這些怪物會先用一隻手抓住囚犯,並利用嘴巴死死咬住其下半身,隨後其他的手會像蜜蜂般群聚過來,將囚犯的身體一片一片,一塊一塊的撕咬、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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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們的觀察,一次哀嚎通常不超過半分鐘,且大多會有數十次左右的嘶吼。大概是因為實在過於痛苦,已經連聲音都被吞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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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自從來到這座島上後,我的身體狀況感覺越來越好(迪克似乎也有這種感覺。)。走了兩天以上都還不覺得疲累,嗅覺、聽覺,甚至連視覺都變得異常強大。我甚至能在無月光的情況下看清周遭,原本藉由黑暗隱身的獵殺者在我已然強化的感官下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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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跟迪克都能清楚看見那宛如地獄的場景。被那隻大手抓住的人,手臂、手指、肩膀會分別被不同的手咬住。那些手會像我們吃著粗製麵包一樣,將肉撕扯下來,有些咬的稍為深了一點會連一部分骨頭、神經都一起咬下。為何我們會知道是神經呢?不單單是我們直接看見,更是因為此時獵物會突然大聲咆嘯或尖叫,隨後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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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節更不用多言,大量神經聚集於此,死亡與絕望當然更濃烈。這些手指通常不會被狼吞虎嚥,而是細品,細品各部位的優美之處,聽音樂會理所當然要把每個音符都聽仔細,聽得入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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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脊椎,『祂們』更加喜愛,不過祂們會先脖子以上剃除。這些手臂會分工合作,有些穩固身軀,有些抓住脖子,有些則抓住頭部。接著,抓住脖子的手和頭部的手會開始出力,掌管整個身體生殺大權的中樞神經也在此刻連頭一起被連根拔起(神經祂們似乎也很喜愛,中樞神經會在被拔出的那刻迅速被吃掉像吸允麵條一樣。)。原本還在脖頸處上的頭顱只剩下會反射些微月光,搖搖晃晃的脊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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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則會被丟棄在地,通常此時進食的流程也差不多快結束了。原先那些負責拔除『內臟』的手則會從剛剛脖頸的開口處,像只剩一個入口處,仍魚貫湧入某個場館的人群,伸進去吃著殘羹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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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幾次迪克受不了並嘔吐,差點害得我們成為這些怪物的下一頓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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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通常整個過程都會持續一整晚,接至破曉時,所以我們還未真正陷入死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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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令我反胃的並不是上述這些活人生吃的行為。而是吃完後,怪物手掌中的嘴巴會伸出亮黃色的舌頭舔食殘留在牙齒或手掌上的碎肉末及血。此番光景,都會使我回想起我和瑪利亞在每次享用晚餐後,都會意猶未盡地,不打算將美好殘剩於五臟廟之外的地方。此種舉動讓我覺得我們是一樣的,只不過,我們吃著麵包及稀湯,祂們吃的是活生生的人;就過程來及情感來說,我們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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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大快朵頤後,會用剛剛吃的人的手互相清潔一下,而後用手掌著地,支撐著中心,剛剛我們沒看見的球型軀幹。那些手臂由那顆大小約為籃球的黑色球體所連結並控制,手的數量約為數十隻,具體幾隻手並不曉得。那些手會交替著地,移動方式類似蜘蛛跟蜥蜴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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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確認怪物離開後會在剛剛的餐桌上,拿著徒留恐懼及絕望的頭顱,挖塊地並其安葬。通常都是我去拿頭,迪克負責挖墳,迪克不論看了多次始終無法克服悲傷與噁心。我通常會直接看見祂們因恐懼與絕望睜得大大瞳孔,這些瞳孔中無一例外都充斥著死亡與冰冷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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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安葬完成後,我們會建個碑石,雙膝跪地雙手交扣,悼念這些可憐的逝者,並暗暗希冀瑪利亞還未遇到這些駭人的怪物,而除此之外的結果我則不敢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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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爬到半山腰時,已接近逢魔之刻。這意味著我們必須盡速設置個簡易營地,以防止危險接近我們。我們通常會將營地設置在高大的枝條上,這座小島的樹雖然看似與其他地方的樹木一樣,但根據我們的測驗及觀察,這些樹木大多是交錯著彼此,枝條牽著枝條,葉觸碰著葉,所以具有極強的韌性及隱蔽性。只要待在樹上,我們就像是隱形般,絲毫沒有被察覺。連有幾次祂們就在我們在正下方時,也如同房屋梁柱上絕不可能會有宵小攀爬,而不假思索地向前走,而非向上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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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此地的木頭不太容易燃燒,幸好樹上總是有許多蟲子和果子可以食用(且我們也不太需要照明,現在單憑自身感官就能察覺夜色中的一舉一動,根本不需要火的月亮。),不然在被這些怪物吃掉或殺害之前,殺死我們的就會營養不良與飢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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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我們也幾乎感覺不到寒冷,明明已進入寒冬,島上不要說雪花,就連樹木都綠的令人戁以置信,彷若時光反轉般,本該夏天的景色卻出現在無命的冬季裡。就連夜裡也不是潮溼與悶熱,而是涼爽與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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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迪克的手藝了得,不到半小時,他就張羅好了床及防水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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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迪克製作工具及家具時,我會去往河邊捕魚與汲取水源。這座島的水源十分豐富,且河流清晰透徹,只要稍稍過濾就能飲用(畢竟我們幾乎無法生火,只能採取此方式,不過幸好水源安全,我們至今尚未發生意外。魚通常是做成醃製品,以防腐爛及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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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幾乎每晚都能瞥見那恐怖的血泉,這裡真是個天堂,適合我和瑪利亞一起生活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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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圓月懸掛於天,夜幕為她獻上最美麗的背景,被月色染色的樹及今晚難得升起的營火,我多想瑪利亞也和我在一起。她現在想必十分痛苦、悲傷、無助,希望她能平安,希望她能快樂,希望我們能再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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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你有聽到嗎?」突如其來的慘叫打碎我的幻想與安逸。「有,祂們來了。不過距離我們很遠,應該還不需要擔心。」迪克先是一臉震驚,而後猜測距離我們有相當的距離,放下心中的不安之石,大口大口的吃著我抓來且已熟成的烤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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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卻遲遲無法吃著此刻拿在我手中的魚,而是懊惱我應該要立馬有所反應的聲音。我緊握插著烤魚的木棍,試圖想起聲音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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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要。哥哥!」天使般的美音,純潔無瑕的清澈—是瑪利亞!「是瑪利亞!是我妹妹的聲音!」我激動得將烤魚扔掉,緊緊抓著迪克的雙臂。「你你你確定嗎?這麼遠的距離唉?你想你會不…。」迪克輕佻眉毛著勸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會認錯我妹妹的聲音的!」「我要去救她,我一定要去救她!」我將放在我左手邊的陳舊斧頭及迪克為了我所製作的背袋帶上,便從數米高的樹上徑直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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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著地的一瞬間,四肢同時發力,像隻野獸,奔跑,及我現在體力與身體能力所能達到的全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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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等等我啊!我這樣怎麼辦啊!我們會很危險的。」我早已看不見迪克的身影,只能聽見他挽留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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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絕不能讓瑪利亞死。瑪利亞,千萬不要放棄掙扎。哥哥來救妳了!」瑪利亞是我的月,我的光,我無法想像沒有瑪利亞的餘生;想到此,我的眼淚隨著被我扔下的魚,草率且沉重地停留在當下。我現在只需要趕到瑪利亞身邊並守護她即可,其他的一切都沒有這件事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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