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是沒看過的天花板呢。」白色且陌生的天花板,懸掛著數盞長型燈,令人疑惑。我拚盡全力爭開幾乎黏在一起的雙眼,拼命思考這裡是哪裡?還有我為何感到如此虛弱?我感覺我睡了非常久的一段時間,如果要我確定一個確切的時間,我認為應該是十幾天,我想我可能睡了十幾天;我的臉可能面向可疑且陌生的天花板十幾天的日月。我想移動我的身體,卻被陣陣鐵鍊撞擊聲阻止—我的左手,雙腳都被套上枷鎖。這讓我更加疑惑了,我不只躺在這張舒服且溫暖的被辱中,也被囚禁於此。我無法思考其原因,因為我極為虛弱,我全身無力,畢竟我一直處於昏迷,不可能進食。我的內臟在掏空我身體的細胞,我的肌肉被骨頭逮補,我的大腦缺少活力,也缺少動機。「哥哥!」一聲充滿活力的少女呼喚,將我從困惑且虛弱中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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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轉向我的右手邊,才發現它纏繞著數層白色醫療繃帶,明顯是得到了完整的醫療處治,我也才發現劇烈疼痛。瑪利亞的臉龐懸掛著不會停止流動的淚,她的手、腳及臉上貼著數片棉片,衣服也煥然一新。她穿著一套藍色連身裙,好像是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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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終於醒了,我以為你會…你會…。」瑪利亞因哽咽的關係無法將她的情緒完整地表達出來。我想撫摸她的臉,安慰她,但除去現實的因素,我更想知道這裡是哪。「這裡是醫院,你們昨晚的騷動十分驚人,有好幾通電話都出自此處。等我們早上抵達時就發現你們倒臥在血泊,和一具成年男子屍體旁。」站在瑪利亞身旁的高大男子回答了我的問題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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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著一件卡其色風衣,頭戴一頂有著巨大帽沿的深褐色紳士帽,讓我無法看清楚他的面容。左邊的褲管上搭配著一把左輪手槍,隨時能奪走瑪利亞。但我不能有所敵意,也無法。他雙手抱胸依靠著背後的白色牆壁。他很高,看起來有兩公尺。左邊窗戶的陽光不識相地灑落恩惠,來的真不是時候。等等,血泊?屍體?「噁噁噁」我猛然座起,吐出一大片胃液和血,染指覆蓋著我的白色床單上。「哥哥,你沒事吧!」瑪利亞也猛然從椅子上站起,想要幫我清潔我的汙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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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幫我整理,我則一邊響起昨晚的事情。是的,我殺了他。我殺了那個畜牲,一想到此,我原本的疑惑便一掃而空,只剩下愉快浮現在我的臉上。我原本以為,我會感到恐懼,但我顯然不了解自己。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昨晚的一切,沾染血的家俱,不受控制四處飛散的肌肉組織,一刀又一刀美妙的觸感;我都想起了。但我顯然忘記開心的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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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為什麼你在笑?」妹妹瑪利亞臉色發白,瞳孔放大的看著我。「阿,對不起,對不起。」我急忙道歉,但無濟於事。她癱軟的座回椅子上,頭低下著不予回應。她的頭髮沒有整理,她看起又受到了一次打擊。(為何是又?老實說,我睜開看到她的一瞬間,她似乎除了悲傷,還有恐懼的神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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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特·迪爾斯,瑪利亞·迪爾斯。沒錯吧?」身著卡其色風衣的警官突然詢問我們的名字。「是的,正確無誤。」瑪利亞顫抖著聲音回答。「調查已經在進行了,而審判會在三個月後開始,你們有辦法請律師嗎?我想應該是不行呢!好好休養吧!我的今天的工作結束了,我要回去了。我幾天後會來問你們一些事情。再會了。」警官不打算回應我的困惑,徑直走向門,把我的希望留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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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用擔心。我會去找律師的,我…」「沒關係的,妳只要如實告訴他們,哥哥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可是…」「別擔心,我一定會…」「什麼別擔心阿!他們說我們會被判死刑,警察把我們送來醫院時,街訪鄰居說了,警察也說;我們兩個都會…都會…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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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徹底崩潰大哭,她整個上半身趴在我剛剛吐出的嘔吐污漬上,嚎啕大哭,比昨晚我見到時,淚水更加無法往復。我把尚好的左手放在她那烏黑亮麗的長髮上,一遍又一遍地順著髮絲安慰著不知所措且令人疼惜的妹妹。伴隨著響亮的哭聲,我在病床上思考,望向逐漸西沉的太陽,心中的不解與憤怒越發強烈。為何連瑪利亞都必須為了受辱死去?為何我不能反抗?只能接受絕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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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數月過去,我已逐漸康復。為了避免我與瑪利亞串通作偽證,也因瑪利亞尚未成年;警方把瑪利亞安置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接受後續的調查。調查我的警察聽說十分具有威望,似乎沒有他無法調查出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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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殺了你爸? 用這把斧頭嗎?,一名身穿藍色制服的高大警察指著照片中的凶器向我問道。「……」「噁噁噁!」 他名為司內克,是這次專職審問我的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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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問你話呢。畜生。給老子說話。」警察重重得往我的腹部擊打,而他猜得也沒錯。我的沉默在此時如之前一般,的確是同一種反抗。他站在我的右手邊。
他也如之前的警官一樣,十分高大,天生就具備了令人害怕、恐懼的潛質。只不過,他明顯更加暴戾,充滿十足的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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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噁噁噁!」 他擊出第二拳。這次我連胃酸都毫無留戀地吐了滿地。「等會要給老子擦乾淨阿!你這大逆不道的畜生!」 他這次用腳踹向我脆弱的腹部,我整個人也因那無法抵擋的力道,暫時性的飛離地面數公分。「噁噁噁噁!」我持續不斷地嘔吐,我似乎還看到血色。他的攻擊不曾間斷,一拳一腿地連續毆打此時充滿無限罪惡的我。「好了,所以你要說了嗎? 我想我不能打下去了,你看起來比在醫院時還慘呢。」 他半蹲在我眼前,而我能透過雙耳和雙眼知道他此時語氣的歡愉與其上揚不止的嘴角。那是跟殺掉父親的我時,幾乎一模一樣的情緒,那是種統治的快感,看見獵物無助的模樣是獵手無上的快樂,只不過我更是多了種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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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吧!亞伯特。那孩子會被你殺死的。」一直站在審訊房裡靠著右側的牆壁的另一名警察向著負責拷問我的警察勸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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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打死他的,鮑勃。真是的,你就那麼不信任我嗎?」亞伯特站起來,向著名為鮑勃的同伴,雙手像是服務生端著兩大盤佳餚般的姿態,輕浮地走向他。
我雖然依舊虛弱地側躺在跟屍體幾乎一樣溫度的白色地板上,但我仍能透過半睜不開一隻眼睛辨識出那人就是在醫院的那名警官。此時的他並不是穿著與醫院時相同的卡其色風衣,而是一身黑色的標準警用制服。鈕扣十分整齊的與人中、鼻樑及皮帶的扣鎖連成完美、沒有絲毫誤差,絕對標準的垂直線。左胸有著一個裝飾用的口袋,口袋上面則有兩條閃閃發光的金線及三顆比太陽耀眼奪目的星星。顯示著他是名榮耀的正義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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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在醫院時也未曾見過他的臉,但我仍能肯定就是同一個人。他的身高、站姿、深不可測的氣場,都明明白白地表達出無可質疑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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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伯特,你已經不小心「逾矩」太多次了。若再一次你覺得「先生」會寬恕你嗎?」鮑勃將手搭在迎面走來,剛剛還在享受狩獵快感,一臉輕鬆、漫不在意的亞伯特肩上。這並不是恐嚇,更稱不上威脅。畢竟,從亞伯特的神態上來看,此時他不是恐懼,也絕非擔憂;而是信仰者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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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動手了。反正這也只是走個形式而已。不過,聽說這傢伙的妹妹長得挺漂亮的,我能去看看嗎?」這句奇怪的回答激起我的恨意,因為我同時看見了他臉上的淫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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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依然虛弱不堪,但我仍透過單眼將我的憤怒投向那個妄圖玷汙瑪利亞的卑劣之徒身上。牙齒在極端怒火下,被摩擦得發出威嚇的聲響。我雖看不見自己的雙瞳,但他們現在一定是響應我的殺意,視野逐漸附上鮮血。我強撐著半身,從喉嚨發出死亡的詛咒。「你要是敢對我妹妹做些什麼,我一定會在這裡、現在、此時,殺了你。」我咳著血,不斷噴出咒言。沒錯,我不是個人類;我的確是畜生,此刻的我是比野獸更像野獸的生物。亞伯特驚訝地轉過身看向我,他冒出了些許冷汗,雙手垂放下來,些許顫抖著。鮑勃則是冷靜看向發狂的我,帽沿底下的瞳孔如老鷹一樣銳利,如蛇一般冰冷,卻如孩童一般熱情。我不自主得稍稍收斂我的狂妄,那雙眼睛實在太不像人類了,更像是一個未知存在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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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先這樣吧!我想應該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吧!亞伯特,把他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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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我知道了。」亞伯特顫顫崴崴把我扶起,將手銬重新銬好,一言不發地帶著我離開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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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跟在鮑勃警官寬厚的身板後,隱隱約約看見了的嘴角微微上揚,並似乎說了幾句話,「偉大存在阿,新的火種即將點燃。」雖然不知為何會發展至此,也無法明白那句話的涵義。但鮑勃的確對我起了相當程度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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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我與瑪利亞被一同帶往法院接受審判。我們兩人在警車上沉默著,畢竟這是第一次上法庭,對於我們而言世界的批判過於猛烈,我們必無法承受,也不該承受。「到了,下車吧。」坐在副駕位的年輕女警溫柔地將我們帶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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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我一直低著頭,不單單只是因為寒冬,更是罪惡,無法拯救我們兄妹倆的罪惡。但當我不經意抬起頭來,卻便無法再將目光移開至他處。無數高聳且銳利的針狀屋頂,貫穿雲層;彷若連天空都無權干涉正義的審判,巨大且厚重的深褐色木門分別是罪惡者與騎士的刑場與競技場入口,最無法無視的是那處於門扉上,蒙著雙眼,右手持能斷絕邪惡的正義之劍,左手則拿著阻絕黑暗的神聖之盾的審判女神。
那樣子實在過於美麗且不寒而慄,我無法移動身體,只因祂已經知曉我的醜惡,及瑪利亞的不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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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年1445年十二月十二日下午兩點三十分整,案件144512121457號,被告瓦特·迪爾斯,十八歲及其妹瑪利亞·迪爾斯,十七歲;因涉嫌弒殺其父,馮·迪爾斯,並致死亡。本庭宣布開始審理。」我和瑪利亞旁邊坐著公設的辯護律師,畢竟我們沒什麼錢可以尋求其他可能更加優秀律師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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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法庭以亮棕色檜木為主基底。我們後方的聽證席上並沒有任何人,因為瑪利亞尚未成年而且我們除了那個畜生也幾乎找不到其他親人了。偌大的法庭只有我們兄妹倆、我們的辯護律師、四名身材高大的法警、審理本案的主審法官、紀錄我們一言一行的書記官及負責起訴的檢察官等人。
我知道,我們是絕對的劣勢。不單單是因為我們罪證確鑿,更是因為連神都站在我等的對立面。雖然法庭十分明亮,三盞颇有年代的水晶吊燈為無數受審者提供可能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也是最耀眼的光亮與溫暖。可我仍能察覺到這裡所有人皆對我們兄妹倆有不可名狀的輕視及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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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被告瓦特·迪爾斯至席上。」「你親手殺了辛苦養育你們兄妹倆的父親,請問這是否為事實?」檢察官像是要與我親吻般貼近我的臉。雖然語氣平和有禮,但隱藏的獠牙和鄙視,卻絲毫不加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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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保持緘默,但我仍點了點頭。畢竟法庭不容許謊言與背叛,一旦被發現二者,皆有可能導致更加嚴重、不可控的後果。檢察官向法官通知我的回覆及他本身的疑問也已獲得解決為由,結束此盤的戰鬥姿態。「法官大人,我的提問結束了。」他向法官微微行禮並同時要盡可能唾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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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辯護律師,請上前辯護。」「庭上,我的兩名委託人已經認罪,他們承認他們殺害其父。可是這是出於正當理由。」好在辯護律師並沒有藐視自己的專業,而是積極替我們辯護,雖然當中仍包含敵意,但卻有種悲傷的感情。他在法官前走來走去,並敘述著我們父親對我們的種種暴行。意圖喚起法官的慈悲心及提醒我動手的絕對正當性。我無法看見法警們的表情,他們從審辦一開始就戴起了純白色的面具,聽說這是為了防止法警因個人情緒干擾審辦所實施的措施,不過也正因如此我才感受不到任何有可能存在,對我們的憐憫及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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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遭受種種虐待,其中甚至包含對未成年的性虐待,所以庭上請…。」「庭上,異議提出!」檢察官打斷辯護律師的陳述並向法官提出異議請求,我、瑪利亞及律師頓時感受到強烈威脅。律師正想向法官提出異議駁回。「準許,請提出異議。」法官通過了檢察官的異議申請。「其一,殺人不論是在何時何地皆是絕對犯罪之事實;其二,死者,長年酗酒身體能力早已退化,虛弱不堪。若他真想虐待被告,我想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其三,被告長男—瓦特·迪爾斯正值青壯年,身強體壯。死者與之對峙不可能有任何逃生的可能。基於以上,我想請庭上深思熟慮後再進行判決。」「辯方律師及其被告,請回至被告席。」律師剛想駁斥就一起被帶回被告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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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面朝光滑的大理石磚上面無表情。原來打從一開始我們就無勝跡可供任何人瞥見。面對如此真實的證據視而不見,卻對謊言如寶石般寶貝。不被律法所拯救的我們難道真的是罪惡嗎?我無法想明白。法官如此地偏颇,我們是如此地不受待見。缺少力量的我們是連言語的權利都被剝奪的無能且可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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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上,異議提出!」律師突然起身提出異議。「駁回,本庭即將宣布判決!」「蛤!判決,不是還在審判中嗎?怎麼會突然就要宣布判決了…」「被告,請肅靜。」「本庭依據本國刑法第五編第七章第三十二條,因殺害至親。判處被告瓦特·迪爾斯及其妹瑪利亞·迪爾斯死刑,不得上訴。」法官大聲宣布了我們的判決,我們將迎來不可扭轉的死亡。當瑪利亞聽到判決時,雙瞳失神地從座椅上癱倒,雙腿外開的跪坐於石地板上。「對不起,孩子們。雖然我痛恨你們殺了你們的父親,我無法接受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殺人。但你們絕不是該死的,這樣的懲罰太殘忍了。對不起,都是我的無能。對不起,對…不…。」律師語帶哽咽及斥責,向我們倆索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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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向律師道謝。「請照顧好瑪利亞,她是我最重要的寶物。我很感激您的協助,真的。」我向已然哭腫雙眼的律師道謝及叮囑後,便越過柵欄,衝向法官。「阿阿阿阿阿阿!」我要為瑪利亞爭取逃跑的機會。在我越過柵欄沒幾秒後,所有法警便輕鬆將我壓制在地,並不停地用警棍狠狠抽打我的肉身。「瑪利亞,快跑。不要磨磨趁趁的,快一點。」我即使是被數名法警壓著,卻依然擠出最後一點力量,要瑪利亞盡快逃離死亡的不可置否。她不該受到如此待遇的。「在我動手殺人的那一刻。我就不值得憐憫,也不值原諒,懂嗎?但妳不一樣,妳一直為了我忍受這一切,這本不該是妳的責任的,也不是妳的錯…。」我還沒將內心所想一五一十的告訴瑪利亞,便不斷有淚水湧出。我知道,這次我無法看著她長大、讀書、與她吵架後又和好甚至跟心愛的愛人結婚生子,也再也無法看見她那可以治癒我身心,如天使般的笑容了。
「庭上,請求申請小島選拔!」律師突然要法官請求一個我從未聽說過的提案。頓時所有人皆停下自身的行動。「敦爾特法官,貳特斯檢察官。此被告二人極具資質,特別是瓦特·迪爾斯,他的潛力驚人,十分適合小島選拔。」一名身穿卡其色風衣的男子將這突發狀況打斷,向著法官及檢察官說道。我在眼角餘光中認出是那名為鮑勃的警察。但我不理解他此時的舉動,以及何謂小島選拔?為何所有人聽到是小島選拔皆不敢輕舉妄動?太多我不理解的事物一瞬間湧入腦海,使我徹底尚失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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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認真的嗎?鮑勃先生。」「是的,貳特斯檢察官。我親眼見證了他的潛力,妹妹的潛力也同樣驚人。這是好的預兆,現在也是最優秀的時機,您不覺得嗎? 您不認為嗎?」鮑勃先生高舉雙手,像是要擁抱高高懸掛法庭的吊燈般。用者極富興奮之情的表情,狂熱不止地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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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官與法官雙雙對視,最終他們互相點頭。看起來已經同意這對我們而言無比奇怪的提案。法官拿著木製法槌,敲在桌上兩下並宣布更改我們的判決結果。「本案的死刑將由本庭撤銷,並改至小島選拔,本案結案。」判決更改後,我和瑪利亞被兩批不同的法警同時帶離,只留下結束工作的法官與檢察官。辯護律師的臉已不再有淚水,而是恐懼。他看向我,用帶著絕望,深淵一樣的黑色雙瞳注視著我。他一言不發,試圖用眼神告訴我這是比死刑更加殘忍、絕望的判決。隨後低著頭,頹著身,放棄改變現況的妄想,竟直走出法庭。而我們此刻仍不知等待著我倆的是多麼黑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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