紺碧海鳴 - 血紅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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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血紅

鬼光 Ghostly

Jan 28, 2024

152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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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膝蓋怎麼受傷啦？」阿翼大嗓門的問。

課室裡有幾人看過來。就在阿翼身後的思賢也看見了，轉頭去拿了急救箱給我們。

「嘻嘻，沒事啦……」我縮到桌子後面躲避眼光，「習以爲常了！」我的膝蓋上的傷疤加疊起來，這一定是我平衡力差的結果吧。

「這可不行，你都流血了，我幫你包紮吧。」阿翼拿出了繃帶和膠紙。

我坐着，阿翼手忙腳亂的剪下一段繃帶，覆蓋住我的傷口，又撕下幾片膠紙歪歪斜斜的把繃帶粘貼在我的膝蓋上，好像她的剪報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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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眨眼，忽然感到墜落。

幻象中，我看見夢中那個血瞳的孩子，被敵人迫到了懸崖的邊緣。她搖身變成一匹狼，跳入了深淵。瞬間，疼痛的感覺從我的心臟擴散。一股不尋常的能量涌上我的喉嚨，我想哽咽，卻只能嘔吐。

我的心跳紊亂。我用力搖頭，再眨眼，我看見並列的書桌桌面像在發光，阿翼和思賢還在一邊看着我。

「紺碧！怎麼了？」阿翼問，聽見叫聲的籬子和阿翠也走過來了。

「紅月……」我念出那孩子的名字，「她可能遇上危險了。」我擦拭我的嘴。紅月與我的意志相連，我們的感覺也相連着。儘管她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我也能感知她的處境。

「她在哪裡？我們去幫忙吧。」籬子握緊了她的武術棍。

「等等！紅月很強，能打敗她的人一定很危險。我不能讓你們替我遭受危險啊！」我趕忙喊。

「既然這樣——阿翼你也會來吧。阿翠……」籬子試探的看向阿翠，「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阿翠不耐煩的撐起腰：「……我明白了。」

籬子以平淡卻肯定的目光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像蜜糖一樣濃稠和深邃。阿翼和阿翠已經站在她身旁。不知何故，我感到無法抗拒的脆弱，我想要她們的幫助。

我深呼吸，顫抖的站起來：「跟我來，我有些東西給你們看。」

來到小木屋的一角，她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按了按牆壁，牆壁的一塊緩緩打開，裡面是一個狹窄的房間。房間中央有一部機器，複雜的零件組成一個石碑般的界面，前方有着一塊正方的平臺。這是阿金找到的那個寶箱裡的內容，我花了一個星期砌起了這個夾縫世界的傳送器。

我指示三人站在平臺上，接着啓動了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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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着氣息的流動，轉移到紅月所在的位置。

「紅月，在哪裡？」正當我環視四周，一聲巨響響起。揚起的沙塵裡隱約看見紅月的披風。

籬子開始指令：「阿翠，我們追上去；阿翼，你和紺碧留在這裡。」

「不，我也去……！」我叫住她們。

「你現在身體虛弱，又能做甚麼？」籬子向我和阿翼投來銳利的眼神。

「紺碧……我們還是留着吧。」阿翼吞了吞口水，也勸着我。

我靜下來，嘗試說服自己。

「至少把這個拿去吧。」我把口袋裡的水魔法結晶遞給籬子，「有了這個，受傷時就可以進行強效的治療。」

我堅定的看着籬子，她看我的目光終於軟化。她嘆了口氣，收起了結晶，便和阿翠出發了。

我看着籬子和阿翠奔跑的背影，疲累地坐下：「我真的替你們添了麻煩嗎？」

阿翼趕忙說：「不是啦！籬子也是不想你受傷而已。」

「我知道啊，可是……」

我想了想，然後放棄了我的邏輯和條理。爲甚麼我感到揪心？我被大家保護着。可是我卻無法高興和感動，我只覺得好沉。這一切都不對勁。

阿翼坐在我旁邊，仍然用小狗一樣的眼神看着我等着。

對我而言，籬子在這些矛盾的中間。我想見籬子，我想和她在一起，我想和她說話。她堅穩的身段在我的視線中搖曳，我彷彿在夢中，不可能清晰、確實、完全地覺察她。她好像在距離擁抱我的一步之外，然後忽然消失，剩下殘影。

「我不明白。在她眼中我是怎樣的人？她總是取笑我，卻又說不想我受傷。她嚴肅，卻好像事不關己。」我在腦海裡建構籬子的樣子，「她會抱怨碰撞擦傷，卻從不提及自己真正的苦惱……」

「這一點就跟你一樣喔！」阿翼說。她爽朗的眼神沒有一絲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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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籬子和阿翠朝着發生崩塌的地方跑去，一路追到石橋上。

「嗚啊……！」

一不小心，阿翠失足滑下了石橋的邊緣。籬子及時拉住了她。爬到了安全地方後，阿翠低聲的說了謝謝。

在石橋崩塌的位置，她們找到了昏迷的紅月和追趕她的敵人。一場苦戰開展，雖然阿翠的麥格農手槍牽制了敵人，但她們無法突破包圍。直到石橋再次崩塌，敵人無法行動。

「快跑，我們在河的下游會合！」站在崩塌的位置的籬子喊道，接着和旁邊的紅月一起掉落到河裡。

阿翼拉不住我，我們跑到河邊找籬子和阿翠。阿翠成功繞過敵人來到了會合處。

過了一會，我看見籬子拖着紅月在河裡走來。我和阿翼趕緊上前幫忙。

我們在河邊放下紅月。不久，她醒來了，一張開眼就立刻跳起來，警惕地跑開，又變身成一匹狼。

紅瞳的狼打量了我們，接着點了點頭。在我來得及叫住她之前，紅月便跑走，消失在樹叢中。

籬子受了傷。雖然已經用魔法治療止血，仍然看見未回復的傷痕和大片的瘀傷。

我咬緊牙關問：「爲甚麼你願意賠上性命……去這樣做？」

「因爲我答應你了。」籬子依舊平淡地答，沒有看我。

我又再次陷入不解。我更加不希望她爲了我而受傷。

如果是模稜兩可的話，那就由我來二選一。我想要實現籬子健康快樂活着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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