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我的誕生沒有意義。我只是爲了受苦、爲了戰鬥、爲了背負血腥的現實而存在——我是不應該的存在。
我被賦予的名字是「紅月」。記得這個冰冷而可怖的名字的人都會爲之瑟縮……或者只會覺得不知所云吧。
我是逃亡者,以及最後一片頹垣敗瓦的守護者。這裡沒有甚麼值得灌溉的花,要塌的牆壁都已經崩塌,滋潤的水池都已經乾枯。我沒有記憶與來源,只知道我必須斬殺敵人,創傷的記憶封印在身體的某處。我的刀刃是我的語言,滿天的星空像身上刺痛的傷口,每一口氣都是活着的喘息。紺碧進入她的夢鄉時,我便在夾縫的世界醒來。她與同伴在世外桃源中探險,我在一個一個城鎮之間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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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敵人追殺我的原因。從我有意識開始,我就一直逃命。
我的敵人披着斗篷,將他們的面目遮蓋。他們要來把我迫至窮途末路,說服我在外面無立足之地,用尖銳的爪折磨我,令我歸順他們任由他們擺佈。現實的那些邪魔和執念澭進這個夾縫的世界,來自彼岸的苦難和怨恨成爲了我的力量。
——適者生存。我必須戰鬥,爲了不被絕望吞噬。可是漸漸地,我意識到我不再是「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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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者,你還能逃避到幾時?」
看似是他們的首領的人來到我跟前。他沒有進擊,只是翻開了他的鬼牌。
「你想要知道你的身世對吧?你的來歷,你的過去。」他用隱藏在面具背後的空洞目光看着我,「你存在的意義。」
「你知道甚麼?」我緊握雙刃向他咆哮。他的注視直貫通我的眼球,我的腦袋昏沉而疼痛。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他發出每個惡人都擁有的邪惡笑聲。那個笑聲遠近來回反彈,漸漸無法追蹤聲音的根源。他使我不寒而慄。
「我告訴你,你是痛苦和詛咒的載體。你是導致你最親的盟友遭受痛苦和離別的人。你是毀滅所唯一殘留的渣滓。」他漸漸向我迫近,「你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罪人、怪物,你要是想要贖罪,你就該把自己的心臟刺穿,將自己徹底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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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冰涼的雨水將我的汗水沖走,呼吸變得清晰,我再次能夠看見時,他們已經不在。只剩下我。
我手裡仍然握着刀。
我看見我雙手握着刀,顫抖地伸向了我的胸膛。我感到刺痛,鋒利的刀尖劃破了我繃帶下的皮膚。我用盡了力氣使喚火魔法,兩條火紅的鐵荊棘拉住了我的手臂,我鬆開了手上的刀,鐵荊棘在我的手臂上留下灼紅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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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我走了很遠的路,走進了那深海裡。
不知誰人的歌聲在四處響起:「讓我活過來……讓我活過來……」
「紅月……?」她的身影終於出現,她跑到我跟前,「紅月!」
「紺碧……」我輕喚她的名字。
「你怎麼了?你渾身都是血!」她不知所措地打量着我的身體。
我讓她焦急地捉住我的手臂一會。這是我第一次被她碰觸嗎?那雙笨拙的手可不是操控刀刃的手。
「我是來告訴你一切的真相的。」
一切,有關現實的真相。有關創造了她和我的那個人的真相。
那個給予了紺碧靈魂的人已經死去。紺碧與同伴一起生活和冒險的世界已經終結,在「異界之主」覺醒之後停止運作了。這個深海,就是供于紺碧安息的場所,而我只能永遠的戰鬥和逃亡。
紺碧不願相信。「怎麼可能?我明明已經把『異界之主』擊退了!大家都得救了!」
她抓住她蓬亂的長髮,踉蹌地後退了幾步。
「不!我要回去找她們!」說着,她轉身跑掉了。她的身影再次融入了深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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