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守臣戰史 2.0
惡臣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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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慘芒,從染上斑斑血菌的堅質岩空隙透出,映照入早成晶體的骨骸,拆射出詭異的邪影。
空氣籠罩著淡淡硫磺混入血腥的難聞氣味,霉潮的空間令人窒息難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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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室石洞中,一名楚楚白衣少女,四肢被扣上骨骸鎖鏈,鏈座深陷岩壁,女子雙臂被扯往左右上方兩角,雙腿無力地軟跪,身子半吊,受著囚禁的煎熬。
沉雄的腳步聲由欄柵外的塚洞傳來。
兩道血紅異芒在幽暗的塚道中左右搖晃,接近,如風燭殘光般時明驟暗。
異芒隔著欄柵,盯著乏力軟垂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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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族小娃兒,能捱到現在還沒斷氣,算你本事。」如古鐘沉鳴的喉音迴盪塚道,令人心煩氣悶。
身受牢獄之苦的女子微微睜開一線眼簾,氣若游絲道: 「為何不干脆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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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聲後,悶聲迴盪:「我們泰坦靈族從來不愛殘殺生命,妳可知道生命多寶貴啊! 除非,那怕軀體是一塊毫無價值的腐肉,也可鍊成忠心的土屍獸,但若然失去了腦袋那便另作別論。」
「我又不是先天鍊力者,對你們有何價值可言?」
少女全身乏力,兩句說話像已花去了她全部的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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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咭....咭....」欄柵在少女眼前扭曲變形,一個雄大無朋的身軀踏進了牢洞。崁在兩只眼洞的血紅邪芒映得幽暗的塚洞更是駭異。
「鳥族小娃兒,原世大陸何其壯大,即算只佔其中一部份的靈力山脈,要走遍每個角落也非易事。怎知天堂有路妳不走,偏偏闖進了我們侍奉的主人懷抱中,運命難逃能怪得誰嗎? 這該叫幸運還是不幸呢?」
「錚錚……」骨骸鎖鏈傳出了金鐵碰磨之聲,少女掙扎著道: 「哼,這樣怎可能是幸運? 快把我放出去。」
令人慄然的冷笑後,道:「會的,小娃兒大可以放心,本靈侯很快便會放妳出去,因為,本靈候等待已久的主人已經重臨世上,我們原世泰坦將會執行主人億年來未遂的使命,而鴉族的小娃兒,將會是我們完成使命的最佳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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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把一只比黑熊還要大的手掌輕按在岩壁上。
「妳的鳥族力能已被靈巖吸乾,看來是時候了。」那人大手一探,五隻粗大如鐵鉗的灰白手指牢牢抓著了少女的天靈蓋,運起力法,強行輸入一道力能。
毫無反抗之力的少女全身劇震,雙目反白,傳出痛苦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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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本靈侯賜妳泰坦宙力,乃遠古的獸族力能精華,妳將會為本靈侯把狼爵的死剩種帶到來本侯跟前,只要那死剩種能操縱在我們手上,守臣一族要俯首的便是本侯原世泰坦,哈哈……鴉族小娃兒,去吧,開放妳的獵奪本能,去把銀狼子小帶回來給本靈侯。」
少女咬緊牙關,神智半昏迷下呻吟: 「呀,不要,不要……小豺,不要……呀……殺了我……小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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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邪芒源源不絕的透入少女的天靈蓋,無奈少女的本質力能早被抽乾,根本抵抗不了靈侯輸入的一股強大先天宙力。
一刻鐘後,本是眼神清澈的美眸,閃動著灼炎兇光。
十指前端更長出了血紅色的鳥爪指甲。
額前白髮,出現了兩段殷紅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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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法完功,靈侯收回大手,轉身走回塚洞,在十步外立定止步,陡然運起無匹宙力,狂吼一聲: 「吼……本靈侯已經不再需要這一座盤谷鍊場,既然主人已經來到,通通給老子毀滅殆盡,原世泰坦的新時代即將降臨。」
「轟隆」,巨響炸裂,天崩地塌,巨巖大石全被無匹的宙力所撕開,厚厚堅岩如鳥蟲破殼般裂開,泰坦靈侯與白衣少女在灰茫茫的宙力力界包裹中,昇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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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谷鍊場受宙力所撼動,鍊場方圓兩里多全被波及,四周崩塌中的樓房,一道高速的銀影剛剛在頭頂上方掠過,朝東北面拖出了一道殘留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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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目視線追蹤著銀影逃跑的路線。
「銀狼小子,在守臣族還沒死光前,本靈侯會把你的頭顱好好為主人保存下來,哈哈……去吧,我的鴉族女兒,妳已經得到本靈侯的宙力而重生,妳已經是身負遠古靈力的鳥族戰士,一般獸族再不是妳的敵手,去吧。」
靈侯吹起響哨,兩隻如大象般體形的巨獸由後方的城堡躍出,長得直是一頭生了鱗甲片的巨型鸚鵡,只是身上多了四條強而有力的獸腿。
獸背上各自騎了兩名鍊力者,其中一名大喊道: 「除了銀狼小子外,格殺勿論。」
鍊力者驟看是人類的長相,一式紅袍禿頭,頭頂畫上了古咒文,猶如神秘教派的信徒,邪焰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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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痛苦的表情漸漸平伏,閉上的眼晴流出了兩行瑩血淚線,白徹的肌膚慢慢變得灰沉,失去了原有生命的光彩。「錚」,翅膀倏張,同時割斷了身上堅硬的骨骸鎖鏈。
口中喃喃道: 「銀狼小子,銀狼小子。」
眼眶睜開時,一雙血炎眼瞳往剛才銀影逃逸的方向轉去,冷唇吐令:「把銀狼小子帶回來,把他的頭顱帶回來。」
「噼啪…」鍊力者獸鞭一揮,兩隻巨獸如受到嚴令,仰天大吼一聲,跨出驚人的獸步,發力踏碎地岩狂追上去。
「呼…」
少女背上翅膀颳起勁風,展開了陸空兩路包抄的圍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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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魁梧的泰坦靈侯,一身褐色鱗紋革衣,眼角上方額前生了一對朝上彎角,如刀削峭壁的面容宛如古巖淵岳,自有一種懾人威焰。一雙能看穿天地的深邃炬目看著捕獵小隊遠去後,緩緩回首轉身,眺望著三座崩坍中的城堡笑道: 「古鼠侯、巨蠍侯、岩齒虎侯,你們三人也想不到有這一天吧? 」
遠古宙力,為盤谷鍊場帶來了厄災。
泰坦靈侯,要展示的是超越眾鍊者的上巖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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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石岩塊堆上,出現了憤怒的力量。三股不同顏色防禦力界來自三名上巖鍊力者。
土黃色光芒的濘力,古鼠靈侯法拉多。
暗毒紫色的瘟力,巨蠍靈侯龐丹。
狀若熊熊白色火焰的岩齒力能承繼者,真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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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多剛才倉卒間擋下一記從天而來的偷襲,憤懣還沒降溫,轉眼城堡便被牽連坍塌,怎能不激憤填膺,瞪目怒斥道: 「尼古折斯,你這算是什麼意思? 擅自打破鍊場的契約,打算馬上要開戰嗎? 本靈侯才不怕你呢!」
龐丹,黑赤色外革的腰後翹起了一條大蠍尾,高瘦身形配上黝黑皮膚,細小的蠍目紫氣森森,一看便知絕不是好惹之輩,咧嘴一笑道:「泰坦靈侯,終於再也忍不住,狐狸尾巴不用藏起來哩,本靈侯早知你這傢伙怎會甘心待在盤谷鍊場?如果你不說出合理原由,便好好享受本靈侯的蠍瘟賜賞吧。」
身穿黑白斑紋獸衣的真巴度也不甘示弱,兩只尖長虎獠牙森森晃動,指著泰坦靈侯道:「廢話少說了,打破契約便得把身上宙力核元交出來,本靈侯或許可免你一死。」說著重踏虎步,白色火焰把堅岩化成飛灰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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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多撤去了力界,轉而把強大的濘力透入腳下,踏著的岩石瞬間變成一片泥濘,冷冷道:「本靈侯也很想看看,自負遠古獸力,不可一世的原世泰坦靈侯,如何抵擋我們三名上巖一起聯手,究竟是迎刃有餘呢,還是不自量力?」
強敵當前,尼古折斯的目光竟沒把三名同級的上巖靈侯放入眼內,視線投向大遠方,意味深長搖首道:「沒用的,我們主人的使者已經來到了,你們還沒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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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翻天,盤谷鍊場倒塌中的房子慢慢靜止下來,地岩再沒崩塌,一眾鍊力者在頹坦敗瓦中爬出來,紛紛運起防禦力界東張西望,惶惑的眼神在鍊力者間互視對碰,充滿敵意,不管那個陣營的都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除了尼古折斯的手下之外。
一隊三十人的鍊力者,一式古龍鱗革衣,列成正方陣式聚集在中央鍊力場,在沒有任何徵兆下,紛紛下跪。
三名靈侯,不得不隨尼古折斯的視線,投往遠方的山頭處,正是上狩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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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背著巖岩透出的光線,映入了盤谷鍊場。
巨大的影子,告訴了傲立高處的是一台神秘戰座。
戰座手執長矛,兩肩掛上獸頭骨骸為護肩,頭上方嵌有一根獨角,縱然戰座的樣貌沒能看清,黑影的惡形輪廓早予人一種凶星降世之震懾力。
戰座站立的地岩裂縫,透出了幻方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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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多呆了好一陣子,顫聲道:「怎可能?難道傳說是真的?」
龐丹冷哼一聲,道:「本靈侯遠承古巖蠍王,才不賣你們泰坦角龍的帳,有種便放馬過來,即算傳說是真的又如何?」
岩齒虎抓緊了拳頭,沒有多說一句,腳下透出力能感知,誓要向主宰靈力山脈的大地巖王找尋事實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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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折斯淡淡道:「傳說怎會是假的? 新的泰坦時代即將降臨,血炎力能已經甦醒,主人支配的惡臣獸戰座既然重現,鍊力者的任何反抗已經沒有意義。」
龐丹冷眼一轉:「是嗎?」
「颼」,腰後蠍尾以眼力難辨的高速螫向尼古折斯面龐。
「胡…..」
低沉的網捕聲,由尼古折斯鼻尖的防禦力界傳出,泛起層層力能皺波,僅毫厘之差便眼球不保。
「沒用的,本靈侯的防禦力法是能由敵人的力能流動而自行發動,你們任何攻擊對本靈侯是起不了作用的。」
「笑話,蠍子怎會輕易被你看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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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蠍尾的刺針噴出一蓬液體,瞬速腐蝕了尼古折斯的防禦力界。
尼古折斯輕退了三步,仍是一副悠然之色,道:「雕蟲小技。」話畢身後方的左、中、右同時勁風強襲而至。
「呼」,尼古折斯一躍五米高,三條由力能結成的大蠍尾從足下交錯,繼而往上一拐,竟由下方垂直朝上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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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原來龐丹靈侯一直把其他尾巴都藏起來。」身處半空的尼古折斯運起了力界,懸浮於空中,任由三條蠍尾在力界外瘋狂肆虐。
「砰….砰….砰….」
密集的鞭擊、橫掃、戟刺,每一擊皆含開山劈石之勁力,卻總打不破尼古折斯的防禦力界。
十數秒後,也不知受了多少蠍尾的攻擊,但見一抹紅光力能平空一劃,也不見尼古折斯如何出手,三條蠍尾斷成六截掉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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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龐丹動了。
「瘟世天降」,一聲冷喝,龐丹升至與尼古折斯的高度,口中吐出一團紫氣包圍了尼古折斯的力界,瞬間把力界吞噬殆盡。
紫氣毒球猶如一團急速運轉的小形暴風,把尼古折斯牢牢困在急速轉動的紫色雲團中,並激射出駭人紫電。
「吱….吱….」
龐丹落回地面,滿意地仰目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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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多不禁慄然道:「想不到龐丹靈侯還有這一招殺著。」
龐丹道:「哼,只要是地上生物便會對瘟疫作出反應,更何況是如此高濃度的瘟力,尼古折斯即使能存活下來,力法絕對不能在瘟力入侵之下短時間回復,這便是瘟疫可怕之處。法拉多,要宰他正是機不可失。」眼睛轉向真巴度,冷冷道: 「真巴度,為何一直不說話?」
「你….你的眼睛怎麼了?」法拉多一瞥真巴度,馬上躍離他身旁十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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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真巴度本是黃色的眼瞳在眼球內消失,力能透現下,一道十字血茫漸漸逞現在白色的虎目中。
「是血炎之力,傳說果是真的?」法拉多再撤後多數十步,道: 「龐丹,快下令所有鍊力者撤退,否則來不及了。」
龐丹問道: 「真巴度怎麼了?」
「血炎入侵了他的體內,他正以岩齒力能反噬,一時間動彈不了。不要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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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嘯….」
法拉多與龐丹抬頭向紫雲團看去,把紫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如血管的力能攀爬在紫氣中,並迅速伸延,不一會,紫團從中一分,炎光掠切,整片雲團被割成粉碎而消散。
二人在短促間如看到鬼哭神嚎的幻象。
一柄像附上無數怨魂的血光之劍,慢慢消失在尼古折斯的右手掌心。
「哈哈,龐丹靈侯,不錯,能逼出本靈侯要使出血炎秘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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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多鼠眉皺緊,凝重道:「哼,除了泰坦宙力之外,原來你一直在隱瞞的便是早把靈魂賣給了血炎之靈,尼古折斯,你可知道後果是什麼?遠古惡臣是不該被喚醒的,這會為原世山脈帶來滅世的災難。」
尼古折斯道:「宙力便是眾獸之力,眾獸皆由血肉所成,億年來獸血滲入大地,再由地炎鍊之,宙力吸收了血炎之後,將會是靈力山脈最純鍊的力量,而契約的代價,便是助主人破印而出,對原世泰坦來說,主人惡臣,便是我們的庇祖之神,他重臨大地的目的,是為我們先天鍊力者帶來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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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多道:「身為先天靈力鍊者,竟甘心當惡臣的傀儡還振振有辭,哼,本靈侯不奉陪了。龐丹,我們走。」
防禦力能陡起,法拉多與龐丹撇下尼古折斯,掉頭便跑。剩下真巴度仍是如一尊石像般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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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折斯冷冷看著二人背影,任由法拉多二人離去,冷笑道:「本靈侯早說過逃也沒用的。現在最重要是為主人獻上銀狼小子的人頭,你們的命便先留著吧,哈哈!」說畢走迎真巴度身前,伸出大手按在他的天靈蓋上,道:「主人早已在山脈撒出了搜索銀狼小子的感知力法,你還懞然不知去觸碰他的血炎氣絲,哼,不被纏上才怪,現在想脫身依然太遲了,現在由本靈侯來為你送上解脫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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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
預告:第三話 守臣戰史 3.0 瘋狂獵奪的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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