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落奴之行 1.0
絕望的禱告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gt2Oln1A
自古人類的最大的天敵是什麼？
是疾病。
全因疾病不只帶來死亡，還會帶來生不如死的痛苦。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K4ogGIAn
最原始的生命體，元菌，無核細胞為了繁殖會入侵任何有機體，攻破其防禦系統蠶食其他細胞而壯大自身，直至成功完全侵蝕那一副軀殼，直至化成白骨為止。
一個充斥著各種有機物質的世界，一個由元菌巖王所支配的國度，「落奴山脈」。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SZr6WOZg
「扎申師父，如果沒有你的指導以樹靈力法來當防護，阿臣身上可能已經長滿了苔蘚或毒菇之類的東西了。」阿臣沿途看見各式奇型怪狀的黴菌、大大小小的蘑菇及漫山滑潺潺的泥苔，空氣潮濕得令人氣喘難舒，始明白為何一般鍊力者都不願意踏足此地半步。
那種任由細菌在身上亂爬，由內心直透骨脊的厭惡感，絕非筆墨可以形容。
「實在難以想像怎可能在這樣的地方生存，即使築起了防禦力界，以樹靈氣絲淨化了有害的毒素，但只要稍一不小心便會被會被無孔不入的細菌入侵，無論有多強的體魄在這些細菌之前也如一尾置身大海的小魚般無助，究竟能存活下來的鍊力者是如何生存的?」阿臣跟在領前的扎申，亦步亦趨，小心跟著他曾踏過的步印向前深入這個絕不會討好的神秘山脈。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9mZ3jKwh0
「阿臣小姐見過大海？」美兒在阿臣身後興致勃勃的問道。
「難道美兒法師沒見過大海？」阿臣奇怪地反問。
「當然沒見過，千多年來美兒都沒離開過地下山脈，地面世界是怎樣的美兒一點都不知道。」
阿臣別頭道：「美兒法師已經不是第一次說自己有千多歲，我們獸族真的可以活那麼久嗎？橫看豎看，法師看上去比阿臣還要年輕呢？」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UAfEAkxi
卡密農牽著兩頭揹著行裝的靈狔押後，代美兒答道：「身為鍊力者的年紀及外貌會因應鍊修的靈力特質而改變，像美兒法師身為銀狼族人，如在地面世界能活上百歲已經很不得了，但在充滿靈力的地下山脈，衰老的現象會因為靈力的填補而滯遲，活上千歲一點都不奇怪。」
阿臣問道：「那麼，卡密農城守，妳碰過年紀最大的鍊力者有多少歲呢？」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OY66vhdU
「撇開巖王使者及守臣一族不計，如單從鍊修的力法來估量，我碰過年紀最長的是一萬三千五百三十二歲的活巖。」卡密農平平無奇地說出令人不能置信的怪誕奇聞。
阿臣咋舌道：「一萬……扎申師父，你呢？」
「咳咳」，扎申清一清喉頭，說出了另一個版本：「不要忘記除了獸族鍊力者，靈物本身也是地下山脈的重要一員，我就碰過一頭活了足足有三百萬年的巨岩蚺龍，它基本上已經不能再以靈物來形容，說得實在一點，該是巖王使者的寵物，或稱作'座靈獸'。」
阿臣的一雙明麗豹目比剛才睜得更大，轉而問道：「那麼美兒法師呢？」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u1oEYeR1
「我….好像沒遇到過比美兒年長的人。」美兒嘟起小咀兒，竟像有點失落感似的。
阿臣像怕自己說錯話兒，馬上安慰道：「其實比較起來美兒法師一點都不老，嗯，看來不少鍊力者都是比美兒法師年長的的，嘻，一定會遇上的，一定會的。」
「阿臣小姐，妳好像只有十九歲吧？」美兒帶點幽幽語氣問道。
「嗯….還有半年才過生日，哈哈，快了…」阿臣不知多麼想快點轉換話題，這種年齡差距還是不要討論的為妙。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7dz6JE2l
美兒道：「其實我早忘了十九歲時的自己做過什麼？好像和家人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但影像如夢境般不真實，似有還無，父母的樣子更是連輪廓都記不起。直至百多歲後，記憶才有點模糊的印象，那八九十年的日子好像從來沒有發生一樣似的。」
卡密農插言道：「話說回來，美兒法師是在什麼時候開始當上力法師的？」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8qUeu5Zj
美兒以法杖弄出一個光環，照亮懸浮身前的破舊約書，翻了數頁後道：「是在一百三十五歲那一年。」
「那麼妳的家人呢？」阿臣好奇心大發。
美兒搖頭道：「約書沒有記載。」
扎申道：「奇怪了，美兒法師採用的是狼族內傳的月輪力法約書，怎可能沒有自己出身的記載呢？」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vhUoyUGa
「靈尊大人也曾經懷疑了好一陣子，不過他也明白約書世代久遠，有一些遺失也不足為奇。」美兒解釋道。
「但以巖王契約的角度來解釋，約書本存在著悠遠得以億萬年來計算的記錄，區區千多年前的記憶不可能會遺失的。」卡密農沉吟道：「難道約書被其他人動了手腳？」
「約書的記錄絕非一般鍊力者可以隨便抹除，否則便不能存在於鍊力者與巖王之間的契約連結，最起碼巖王自身便不會擅動約書內的任何一條曾經訂立的契約。」扎申馬上否定了卡密農的猜疑。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SwVdOeUy
阿臣心中默默聽著二人解釋，心中大有奇想：「現在我也算是踏入了鍊力者的門檻，不知道我會否得到一顆核元或是什麼約書呢？小豺那死色鬼已經有師父為他取了約書，差的就是一夥核元便可開始鍊修力法，哼，看來我也不能被他拋離得太遠，否則肯定會給那死色鬼欺上門來，那一副經常對本小姐色迷迷，得寸進尺的臭狼臉真想揍他一頓。」
四人再翻了一個山岰，眼前是一片被紫色霧團籠罩的低窪地帶。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5atiFoix
扎申道: 「前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逐奴場'，犯下重罪的鍊力者會被套上由靈銀鍊制的鎖扣，褫奪所有力能然後在這裡驅逐出靈力山脈。大部份的鍊力者都是一去沒再回頭，而紫霧對岸的北方山脈，就是傳說中遠古時由狼爵興建的九大獸族監獄所在地。而我們的路線是偏東北方向，離開逐奴場後便可折向東面，是繞過龍巢的最快路線。」
阿臣問道: 「扎申師父，你進入過逐奴場嗎?」
扎申搖晃大頭道: 「這要問城守大人了。」
卡密農道: 「上狩城由本城守接任後從來沒有一名重犯要被判刑流放至落奴山脈，所以我也沒有踏足過半步。」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HHvmuJFz
美兒搶在扎申前頭，盈盈一笑道: 「不如由本法師來開路吧。」美兒把法杖平肩舉在前方，杖首的晶石發出了一道聖潔的光華驅散了二十來步範圍的紫霧，現出了往下斜勢延伸的山徑。
「從感知力法所探釋，暫時沒有出現什麼不明獸族的反應，大家可以放心。」美兒開始踏進這片千多年來對自己來說是禁地的地方。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g5L2zF56
扎申也沒閒著，一直運起由先天樹靈提供的淨化效能，築起安全的力界予各人前進。
「扎申師父，你們看!」阿臣像有所發現。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JoUdNdu6
深進半里後，預想中曾被放逐的鍊力者遺骸在長滿苔蘚的山徑兩旁出現。
一堆一堆的小丘墳頭仍能看到人型的輪廓，只是被一層一層彩色繽紛的菌類植被如皮膚般覆蓋，驟看宛如瑰麗的優雅雕像，但當四人想深一層，他們身上的每一吋肌膚被多種毒菌慢慢蠶蝕，所受的折磨痛苦可想而知。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avgSga9j
「這些都是罪有應得的人嗎?」阿臣內心惻然道。
「有些是罪有應得，當然也有是違抗了所屬靈候而遭到判刑，或因為被追捕而甘願逃亡至此地的鍊力者。」
阿臣問道: 「明知死路一條也要逃來此地?」
扎申道: 「他們是抱僥倖心態可以碰上由遠古時代活存下來的落奴族群，但大多數人的運氣並非如想像中好，捱不到對岸便病入膏肓，成為了元菌的大餐。」
阿臣聞言打了兩下寒噤，總覺得話說多了也會招來細菌從嘴巴入侵似的，自行封上了唇齒。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tSvI1BFK
一行默默前進句鐘，在元菌包圍的國度中，鍊力者的遺骸間而出現，數量已經沒有剛進來時的多，突然之間，美兒腳步驟止。
其餘三人從後方看去美兒的背影，兩邊的肩頭起伏不定，像發現到什麼可怕的景象。
阿臣趨前問道: 「美兒法師，是什麼事?」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0hkVVWYa
阿臣身材比美兒高挑，從後探頭一看，不禁一呆。
一名約十一二歲的狼族小崽童跪在一堆墳土前，正閉目誠心禱告，詭異的是他面色依然變成紫色，身上開始長出了青澀苔蘚，一些小蟲在足旁蠢蠢蠕動，情景煞是教人驚駭心顫。
阿臣越過楞住了的美兒，走近那小孩童身邊探他的鼻息，喚道: 「他還沒死，快來救人。」
扎申馬上喝止: 「阿臣不要碰他，讓我來。」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FQesImhuf
扎申運起力法，衣袖鼓脹，以力法築生數條粗樹根纏上那受毒菌入侵的孩童，樹根如長了眼睛般繞向小童的四肢，輕輕把他挪開並平放在地上。
「美兒法師，美兒法師。」扎申連叫了兩聲，美兒像仍陷入恐懼之中未能回神過來。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z7CGHw2S
卡密農像注意到什麼似的，向阿臣道: 「阿臣，小心走近一點看看那一堆遺骸是什麼?」
「好的。」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RrhFdlte
阿臣做足力界防禦，移前數步向那一堆被毒菌吃掉了一半的屍體檢視去，始知為何美兒會發了呆。
「是一對摟抱的情侶…可以肯定是狼族的，他們的一雙狼爪均被齊腕斬去了，沒有接受治療便被人棄置在這裡。啊喲……不只兩具，扎申師父……霧中的，全都是狼族……」
駭人景象令阿臣頓覺心胸滯悶，反胃欲吐，不得不退開數步。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2TBeGrPdW
卡密農放開靈狔的韁繩，快步走近扶著阿臣。
「這裡最少有二十具狼族屍體，看來死了也有數個月，是誰人如此兇殘，放逐不單只，還要斬去所有人的狼爪?」卡密農義憤填膺道: 「這是獸族間最大的侮辱，縱然最可怕的鍊力者也做不出來的。」
卡密農走向美兒，發現她仍在發抖，輕聲道: 「讓我來吧。」取過美兒手上的法杖，回身走進墳堆，以杖首輕觸其中一名腐蝕死屍現出的白骨。
法杖與白骨間透現出力能氣絲。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yvJomk9w
「骨骸記憶。」扎申向阿臣道: 「每一名獸族生前的記憶，都會有一部份銘存在骨頭裡，然後隨腐化融入大地成為山脈的一部份，億萬年來周而復始，力能的賜予及歸還軀殼就是大地與人獸間生存的契約。」
「我明白。」阿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問道: 「那小孩有救嗎?」
扎申透過樹根向小崽童不斷輸入力能，淡淡道:「一切交由樹靈來作主吧。」轉而恨得牙癢癢道: 「什麼傢伙會幹出如此違反天理的惡行，我看那些古狼族人的服飾不像是鍊力者，只是長居靈物山脈中與世無爭的族民，他們從來不會與獵奪力能扯上關係，真的豈有此理!」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hYE1tA8a
「有答案了。」卡密農面色凝重，從填堆回到美兒身旁交還法杖，問道: 「美兒法師，要我說出來嗎?」
美兒雙目早已經被淚水佔據，含糊地點頭。
卡密農一字一字的敲出來: 「是古血豹幹的。」說時捏緊拳頭，語氣充滿著對兇手的激憤。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Agb8Vj5W
「是……豹族……真的是豹族……?」阿臣慌失間，接受不了身為豹族一份子的自己，竟然和兇手扯上了關係。
「阿臣，不要胡思亂想，妳是獸族大戰戰後繁衍出來的地面豹族，不用跟上古時代被血炎控制的古血豹扯上任何關係，亂套罪名。」扎申馬上為他開脫。
「古血豹?」
扎申解釋道: 「據約書記載，當年守臣叛徒向原世靈尊發動戰爭時，手下有三大血炎族群，分別是古血豹、古羚族及泰坦族，後世鍊力者稱之為三大原世王族，他們都是血炎制約之下的奴隸，奉守臣叛徒為先天王者，都是一班為殺戮而生的邪惡嗜戰族群。如這一夥無辜的狼族人真的是古血豹殺的，那麼……」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7ycnuQVj
「爸爸……媽媽……」
小崽童仍陷半昏迷狀態中，如夢囈般叫喊著。
美兒強忍淚水，蹲身檢視小崽童，「小朋友，不用擔心，會好起來的。」指間輕按樹根輸入月輪力能，希望能融和樹靈的力能，提供更充足的先天力量。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38V7JiCu
「扎申師父，多了月輪力能會有幫助康復快一點嗎？」阿臣問道。
「傻丫頭，妳忘記了狼族的本族力能嗎？當然是事半功倍。」
果然不出一分鐘，小崽童面上的紫氣漸漸減褪不少，眼皮下的眼珠也開始活動起來。
美兒從懷中掏出一塊布巾綁著小崽童的眼睛，道：「這裡的細菌太多，眼珠是脆弱的部位，現在不宜張開眼睛，小朋友，忍耐一下吧。」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Fbazl0N8
「嗯…我…死了麼？」遊絲似的語氣，跟快斷氣的臨死者沒兩樣。
「有姐姐在這裡你不會死的。」
「嗯…姐姐是…狼族的…我嗅得出來…真的是我們狼族人…」
「小朋友，不要說話，讓力能來為你治療吧。」
「不….姐姐…要快…快趕去…咳咳…」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PukJefIW
此時卡密農等人也圍攏過來，想聽聽小崽童要說什麼。
「趕去那裡？」美兒問道。
「好了，原來禱告真的有用的…姐姐，狼族祖先真的聽到了，他們….派了姐姐來了…」
「唉，是…好孩子，很好，好孩子，對，祖先們都聽到了。」
親眼看著重傷難癒的同族人，美兒確實心痛如絞。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csKp4m3Y
小崽童稍歇一會，道：「他們…要釋放…落奴監獄的人出來…」
扎申是第一個反應，極是震驚道：「什麼？是什麼人要釋放那一班人出來？」
小崽童喘得數口氣，探手入懷內，小手抓起一件事物交給美兒。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tSn4B27u
美兒接過事物一看，是一顆暗紅色襟章，重重嘆了一口氣，交予卡密農。
卡密農把襟章拿在手中，除了指骨「啪啪」作響，一反常態並沒有顯露太大的反應，是怒極而鎮定，咬牙道：「是可惡的泰坦靈候，尼古折斯，你究竟有什麼陰謀？」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Jm5mH59f
美兒抱起了小崽童，面容憔悴得如折騰了數天沒睡一覺般，淡淡的向卡密農道：「可以請城守幫個忙嗎？」
「當然可以，此刻還用客氣？」
「請把這小崽童送回去上狩城治療，並讓城內的人知道要提防泰坦靈候的入侵。」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e5enzmST
卡密農猶豫地瞧向扎申，希望他提供意見。
扎申道：「妳是上守城的城官，妳有責任去做好保護上狩城的工作。」
「那麼，你們呢？」
「身為銀狼族的力法師，美兒必須前往落奴監獄一趟。」美兒仍是嬌滴滴的模樣，此刻比平常更多添了楚楚可憐的味道，但其語氣卻透出無比堅決，一往無前的決意。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R5zWFDEP
扎申接過小崽童代卡密農放置在靈狔背上，固定好後，向卡密農暗中打了一個眼色。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N8WdZDON
卡密農回身面向美兒道：「好吧，事不宜遲，本城守便馬上趕回去上狩城。」瞧阿臣看去道：「阿臣，要為本城守好好的照顧美兒法師，知道嗎？」暗中也是向阿臣打了個眼色，只是不知她能否會意得到。
阿臣當然不是笨蛋，即使一時間不完全明白，也知道他們定有後著。
卡密農也不囉唆，吩咐了扎申數句後，便向美兒辭別，策騎其中一頭靈狔回去上狩城。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ADX8V7iC
「阿臣。」美兒待卡密農消失在紫霧後，道：「你和扎申快趕去三巖渾沌會合小豺主人，美兒稍後會趕來的。」
阿臣搖頭道：「美兒法師，這次饒難從命。」
扎申同意道：「美兒法師，我們也很想見識一下落奴監獄是什麼樣子的，這叫不枉此行。」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X7kZH02L
「唉，你們何必要冒這個險呢？」美兒罕有地皺起眉頭。
阿臣拍一拍背上的狙擊槍，道：「美兒法師為那些殺害狼族人的兇手擔心好了，不要忘記本姑娘是特能軍校的人，怕過誰來了？」一時口快套用了小豺的口頭禪，心中也不禁覺得好笑，卻不知為何，這一句從小聽大的‘無聊話’，這時說出來真的大有壯膽的神奇效用。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syJLpTxf
* 待續
預告：第五話 落奴之行 2.0 滅族的光明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RIfFn409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cVhH1kTj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vZxi7VnN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Vj6UTo9W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0qyQWDZAF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jxHzaxdv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SazInyL3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9B7r7KAl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4FkAt2GP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CogV3UJr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5AqbBEyv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27HSHmqI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5q7YX5NN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JVpnYkDO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E4L85N6G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hJn4TK67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qFA7LnTQ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meXUw4Np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SKHKhIbO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kMrbAFjT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HEb2CDOo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0h4VxG34Z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0s4ZnbYy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3d76Gh7s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0s5joYxV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YFae9Igv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wMyWrPF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