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才的遊戲中,他已顯得不太合作,除了搶著做不同的考題,更漠視依文的意見,自作主張地獨自完成。雖然他十分聰明地把所有題目都答對,卻令我們一直維持著奇怪的氣氛。
「我哋仲有一個活動就會完㗎啦!係校園Bingo喔!到時可以四圍走動,就會冇咁悶。」面對著日謙的不耐煩,阿靜依然很有耐性地回答。
「係囉,你係男仔唔會渣過啲女仔掛?」我也配合地問。
「算啦,你哋今日嚟都唔係為咗幫我哋嘅,我知係學校逼你哋嚟之嘛,我哋升咩中學都唔關你哋事㗎啦。」
日謙毫不修飾的說話,令我們三個訪客,面有難色地看著對方。雖然我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但我確實抱著日謙所說的感受來到這個活動。
是因為自身的陰影嗎?我也沒信心將來能做到他們所仰慕的大哥哥。那倒不如,大家安守好本份,合力完成這個活動便算了。
在活動過後,大家便變回陌生的關係,繼續獨自面對各自的未來。
說罷,日謙便向老師要求要到洗手間,僵持的場面才稍稍舒緩了下來。
「我想講聲對唔住啊。」阿靜對著剩下的兩位女生說。
「我冇好似日謙咁諗㗎,我係真係想同你哋做倒朋友,但估唔到令你哋感受唔倒...」她自責地說。
「我都想講對唔住。」連小昭也開了口。
「我開頭都唔係好想嚟呢個活動,但同你哋玩咗一陣,覺得同你哋玩好開心,我而家都係抱住想同你哋做朋友嘅心態去面對你哋。」想起小昭早上那折磨的樣子,與現在精力充沛的神情確實是截然不同。
聽著她們兩個的懺悔,不禁讓我變得慚愧。自己好像一個大反派般,整天既沒有建樹,更為三個小孩帶來不愉快的回憶。原來,自己所做的事情,與當初如此對待我的學長學姊無異,甚至比他們表現得更難堪。
當三個小朋友升上中一,並進入到我們學校後,定記得有一個面目可憎的學長,讓他們留下升學的陰影吧。
「其實我哋,同你哋都玩得好開心啊!我升到中學之後,一定會成為好似小昭姐姐咁,做一個成日笑嘅人!」看到失落的我們,依文主動安慰我們起來。
小昭聽到自己受到讚美,瞇起了眼報以一個感恩的微笑。
「其實Stupid佢,係因為曾經受到失信,先唔再信任何人。唔信你哋係想嚟同我哋做朋友。」千瑜在依文身後說。
「係啊。我哋曾經有一個老師叫林Sir,對我哋好好㗎。」依文說。
「係咪林定國老師?教數學嘅,但佢好似兩年前因為車禍離世...」我說。他們所說的林Sir,是個很和藹的老師,甚受學生歡迎。他也是我在小學時,最喜愛的老師。他曾擔任過我的班主任,知道我對成績甚為著緊,會經常鼓勵著我。可惜,因為數年前遭遇一宗交通意外,而離開了世界。
「係啊...林Sir果陣係做我哋三個嘅班主任,Stupid一直都係好百厭嘅學生,好多老師都治唔到佢,只有林Sir喺到,佢先會聽聽話話。」依文繼續說,提起逝去的良師,她也變得有點失落。
「點解呢?」阿靜問。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37C0EJHeE
「因為得林Sir一個先肯了解佢,花時間同佢傾計,而其他老師淨係識罰佢企。」千瑜接著回答。
「林Sir話一定會見住佢小學畢業,佢仲會考第一名俾林Sir睇。」
「可惜嘅係,佢真係考倒第一名俾林Sir睇,但林Sir就睇唔到我哋畢業。」
「所以Stupid之後就變返好百厭,亦唔會再相信任何人做嘅承諾。」
依文和千瑜你一言我一語地把日謙的經歷告訴我們。也是的,我們的學校很講究學生紀律,大多會以高壓的手法把學生的劣性給改正過來,卻甚少去了解學生變得頑皮的原因。在他們眼中,學生之所以頑皮,只是心智未變得成熟的必經階段,因而才一視同仁地對待。
「咁點算好呢...?」聽過日謙的經歷後,小昭苦惱地問我。
「吓,你肯定要問我?」我反問她。
「呢到你最聰明啊嘛!」
「呢到最少朋友係我喎。」
「咁又係。」但其實她沒有問錯人,失去信任的感受我十分明白,我記得在傑傑和樺樺出生後,我那老爸曾說每星期都會返港,會帶我到處去,然後到麥當勞吃一個晚餐。當時的我,真的每個周末便會乖乖的待在家,預先把所有功課做好,然後等待老爸的歸來。
可惜除了首半年,他有依時回來探望我們之外,之後便越來越少看到他。從每個星期一次、到了每個月兩次,甚至數個月才回來一次。每次回來,基本上也是在睡覺,然後在家吃過晚飯便離開。直至現在,我也忘記了上一次看到他是什麼時候了。
「好喇,我哋即將進行校園Bingo!一陣你哋就會一齊行動,然後去到學校唔同嘅角落,玩唔同嘅小遊戲。然後就可以喺你哋嘅Bingo紙上面打一個剔。當集合到越多嘅剔,再利用啲剔剔完成連線,連得越多線嘅一組就會勝出,然後會有唔同嘅禮物㗎啦!」阿銘站到了禮堂中央,向大家解釋著遊戲的玩法。想不到他掌控場面的能力挺優秀,面對那麼多人說話仍然毫無懼色。若站在中央的是我,或許早已怯怕得連咪高風也拿不穩。
待日謙回來後,我們便隨即出發。他回來時的樣子仍是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樣。與他一起走在後端的我,跟他重申了遊戲玩法,亦只獲得他冷冷地說了聲:「好。」。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UI7DL4lW7